193.193他準備好的鑽戒
第二天,凌聿風約了池景灝。
和凌聿風不同,池景灝常年在娛樂圈和商圈裡面遊走,身上不僅沾染了商人的氣息,性格中摻雜的更多的是不羈和隨性。
靜吧裡,池景灝坐在吧檯,身上穿了一件類似軍人的制服大衣,挺括的雙肩上縫製著一對墨綠底色加紅星的肩章。大衣裡面是件黑色的高領毛衣,牛仔褲像是被洗褪了色,下面搭配了一雙LonaPamer的鹿皮棕色短靴,手腕一塊限量版的機械手錶,一隻手支在吧檯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拿著一個烈酒杯,輕輕地搖晃。
暈黃的燈光都灑在他的臉上,五官深刻極具個性,整個人充滿了一種謎之魅力髹。
凌聿風到的時候,就看到前來搭訕的女人被池景灝冷言婉拒。
“這麼一會兒,你傷了多少女人的心了?”凌聿風輕笑道,將大衣放在一旁的吧椅上,對酒保說了一句,“Martine。”
“三個而已?!背鼐盀抗馊耘f盯著杯中的液體,好似對周遭的事都不大上心。
酒保將凌聿風要的雞尾酒放在杯墊上,凌聿風淺酌了一小口,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你調查過了?”池景灝明知故問。
凌聿風未答,只是將口袋裡的一個小小的塑封袋推向池景灝,“樓沁的頭髮,我想你想要確認她的身份,應該會需要這個。”
池景灝掃了一眼,剛伸出手要拿,凌聿風卻忽然微微一收,“不過,我有個條件。不管結果如何,我要第一個知道。如何讓樓沁知道這件事,方式也由我來決定?!?
池景灝聞言輕笑,輕挑著菲薄的脣,“凌總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不過,我們的初衷都是不希望樓沁受傷,所以也沒理由對立,不是嗎?”
池景灝深深地望著凌聿風,忽而笑了,“不愧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凌總,三言兩語就讓我沒了拒絕的餘地?!背鼐盀涞貙⒀b著樓沁的塑封袋拿起,撞進口袋裡。
凌聿風不覺意外,點了支菸,等菸灰積累到一定長度時,才徐徐開了口,“正事聊完,我倒是有個八卦想問問池總這個知情人士?!?
“請說?!?
“夏明甄,是不是對樓沁有好感?”
夏明甄是蕾絲邊的事情,說是秘密其實也不算,她從沒費心的去遮掩過自己的性取向。
池景灝是個聰明人,幾乎瞬間就理解了凌聿風的意思,“我會讓她少去找樓沁。”
萬一樓沁真的是他的妹妹,他更不想夏明甄那葷素不忌的女人去禍害自己的親人。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池總這樣的人,怎麼會和夏明甄形婚?”
池景灝將烈酒一飲而盡,然後將空杯放回桌上,並未直接回答問題,“或許是我太癡情,愛她愛到寧願要身不要心呢?”
凌聿風淺笑了笑,這樣的話,鬼也不會信。
-----樂文獨家原創(chuàng)-----
凌傅正現在已經是半退休狀態(tài),平時就約以前的老夥伴打打高爾夫,或者出去喝喝茶,悠閒得很。
不過自從夏水凝和夏雋禹出現之後,凌傅正現在的最大愛好就是陪孫子孫女,哪怕腰不好,也能咬牙帶倆孩子逛一下午公園。
凌聿風把樓沁要讓兩個孩子在海城上學的事情說了,凌傅正嘴上沒說什麼,但對樓沁的好感度一下上升了幾個等級。之前他是覺得樓沁年紀太小,什麼都還不懂,不過最近看到她和凌聿風相處,倒沒有因爲年紀相差太大而出什麼問題,反而她做的這一樁樁的事,都讓凌傅正心裡舒坦極了。
這天,凌傅正帶倆孩子去醫(yī)院看凌嶽,沒想到凌峻楠也在。
兩兄弟有些日子不見,凌峻楠還有些不自在,“爸,我去給你洗倆水果?!?
明顯是要避開凌傅正。
凌嶽忙著和夏水凝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凌峻楠拿著蘋果出了病房,還沒帶上門,凌傅正就從裡面出來了,“正好,我有事和你聊聊。”
凌峻楠嘆口氣。
住院處的吸菸室,凌傅正抽著煙,偏頭看了一眼弟弟,“我打算讓聿風今年把婚事辦了,你沒有異議吧?”
凌峻楠先是一驚,隨後略微惶恐地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有異議,大哥你別寒磣我了?!?
“你沒別的想法就最好,阿衡那邊你也說通說通。將來都是一家人,別搞得生分?!绷韪嫡终f,“還有阿衡的那個媽,不是省心的料。你們如何我管不著,但是她最好別插手咱們凌家的事,要是在你耳邊吹耳旁風什麼的,我希望你心裡有個譜,別什麼都聽女人的。”
凌傅正不是傻子,紀母那點私心在他眼底看得透透的。
這人再怎麼樣都有一點羞恥心,紀母從幾年前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個十幾歲女孩的照顧和金錢,而且金額還不少?,F如今,還總動他未來兒媳婦的心思,他肯定不會允許。
“咱家人口就這麼幾個,招不開那些心眼多的人。有些話你心裡明白就好,我這個當哥的也不能說得太過分?!?
凌峻楠點點頭。
凌傅正又問了江家的事,才讓凌峻楠回去,等抽完第二支菸,纔回到凌嶽的病房。
凌嶽聽到房門聲,抽空看過來一眼,“事情都和老二說開了?”
“嗯?!?
凌嶽說,“讓紀睿恆趁早死了這條心也好,我本來就瞧不上那孩子,眼高手低,畢竟不是正個八經從凌家長大的,還是不行。還有,等我出院了,你這個男方家長也要開始張羅婚事了,別等著人家女方主動,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不懂規(guī)矩。”
凌傅正沒想到凌嶽對這門婚事也是抱著看好的態(tài)度,於是晚上吃完飯,凌傅正就把凌聿風叫到書房,把他和凌嶽的意思傳達了一下。
凌聿風不在,樓沁一個人在臥室裡收拾東西,禹城醫(yī)院那邊的假期也用的差不多了,房子也不能總空著,她想明後天回去一趟。
洗凌聿風衣服的時候,她把他的手機拿了出來,不小心碰到按鍵,屏幕忽然亮了。
屏保是她求婚時候的那張照片,她怔了一怔,鬼使神差地,她按下了四個數字,手機立刻解了鎖。
他的這部私人手機號碼一直沒有變過,不過樓沁也只看他用過幾次,大多時候都是用的新手機。
舊手機的信箱裡有幾封短信,都是她離家出走那一晚上發(fā)給他的。
樓沁坐在牀邊,看著那一條條質問他是否愛她的短信,恍然間回到了五年多前的那個時刻,又體驗了一把那個時候的難受勁兒。
而最下面,是一條沒有發(fā)出去的短信,只有簡單的一個字,發(fā)信日期已經是她離開的三天後。
【愛?!?
簡單一個字,沒有多餘的贅述。
然而那個時候,她已經放棄,並且不再用那個手機號碼,所以他的回答只能安靜地留在存稿箱裡。
她輕輕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他那一側的牀頭櫃的抽屜裡。
剛一拉開,就看到了牀頭櫃裡的東西,一盒紅色的絨盒,裡面躺著一枚鑽戒。
耳畔隱約回想起當初他開玩笑的話,說將來就算和她結婚,也不會買鑽戒給她,讓她帶著那個白金戒指湊合著跟他過。當時她一心只想和他在一起,就算給她個易拉罐的環(huán)都能美得上天,哪裡還會在乎那麼多。
現在望著手心裡那枚精巧璀璨的鑽石戒指,樓沁心裡五味雜陳。
兩個人共同撫養(yǎng)孩子是一回事,結婚又是一回事。最近他時常會試探她,嘴上說著不會勉強她,但心裡到底是想的??伤?,當初那個爲愛勇敢大無畏的樓沁,還存在嗎?
凌聿風從書房回來的時候,樓沁已經要睡了,他摘下手上的手錶要放進牀頭櫃,很快就意識到戒指被人動過了。
他有潔癖和強迫癥,什麼東西放在什麼位置記得很清楚,而樓沁卻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樓沁的背影上,墨一般的長髮攤在枕頭上,他躺到一側從身後擁住了她,薄脣落在她的發(fā)頂,兩人氣息糾纏,“你什麼時候回禹城,我和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