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切菜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下，接著切下去，笑了：“你認識花藥粉？”

獨孤永夜倒是暗中怔了下，沒想到她這么輕易就承認了。

當然，他既然已經認了出來，她便是再怎么否認也是沒用的。

他問道：“你與千手醫神杜宸九是什么關系？”

千手醫神曾是南洲名滿天下的傳奇式人物，這天下，無人不識得他。

他的威望比起三國君主六城城主，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藥就是醫神的招牌之一，但自十八年前杜宸九莫明失蹤后，花藥也就在市面上消失了。

她明明應該是無父的，卻為什么不跟她娘姓傅而是姓杜？

莫非……

“他是我爹啊！”杜秋隨口應了一句。

好一會兒之后，不聽獨孤永夜作聲，才抬頭輕輕地笑了起來：“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哈哈……”

獨孤永夜未語，其實心里正堅定地回答她：我信！

而且，不止是相信，他還知道，她就是。

如果她不是，當年她強行對他那樣后，他早就毒發身亡，變成一癱血肉都不知腐爛到哪里去了。

杜秋是不屑于說謊的，除非故意胡言亂語氣人的時候。

眼前的人智商之高，不需懷疑。憑他這個性，也不必擔心他嚼舌跟。

聰明人面前裝傻，才是掩耳盜鈴的愚蠢行為。從他認出花藥粉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瞞不了他。

不錯，她的生身父親正是當年名滿天下的千手醫神杜宸九。

當然，醫神僅僅只是他對外表現出來的其中一個身份。

關于他的秘密，其實還有很多很多，這些在他留下的空間里面都有資料可查……

而她，她身上有一個跟父親非常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頭發。

他們父女的頭發才是古書上所描繪的，真正的三千青絲，長到不可思議。

不綁成辮子再纏幾圈，全部垂下來，都能拖到地上好遠。

無論梳成什么樣子，散開來時必然是直直的，飄逸，烏亮，順滑……

二十年前，獨孤永夜已經七歲了。

那時父親還曾進宮給獨孤漠然治過傷，他十有八九是見過父親的。

憑著花藥粉和她的杜姓以及頭發，他若是猜不出她與醫神之間的關系，她才會覺得奇怪。

因此，這樣似真似假的自問自答，其實也跟承認自己的身世差不多了。

二人心照不宣，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

杜秋很快切好了菜，拉過來一個書架，開始燒火炒菜。

“你能過目不忘？”獨孤永夜挑眉。

每一頁紙她撕下來之后，必然會先看一次才會扔進火里，說明她在記上面的東西。

杜秋抬頭，禮貌一笑：“只是可惜這些好書，不想就此損毀了。”

她原來記憶就不錯，如今又修練《九重勁》到了極境后期，馬上就要突破進入先天境界了，早已修練出了神識。通俗點來說，也就是精神力。

雖然她的神識如今還不能外放，但用來記一些書本上的東西，卻是再輕松不過了。

“暴殄天物，不如毀去！”獨孤永夜冷哧一笑，竟跟杜秋想法一致。

這些書的確是好的，可惜卻放在這里乏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