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來拉又不敢,楊公公只能紅著眼睛代替獨孤漠然解釋道:“皇上沒有讓太子妃跟羅蘭皇上去,皇上身體不好,大早就昏睡過去了。太子妃是聽說羅蘭皇上在城門處鬧起來,自己過去的的啊殿下!您放開皇上,皇上今日才犯了舊疾,他身體承受不住的啊!”
獨孤永夜被氣怒沖昏了頭的腦袋,頓時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這會兒終于能認真看獨孤漠然的臉色了,此時他面孔發紫,渾身如泥一樣癱軟著沒有力氣。被他揪住衣襟勒住了脖子,他微微張嘴急促的呼吸著,像一條被扯上岸邊的魚。
突然似被火燙了般,他猛地收回了手,獨孤漠然的身子頓時落回龍榻上。他猛地泯住唇,鼻息間卻還是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痛哼。
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獨孤永夜猛地退了兩步,擔憂,后悔,傷痛,還有一點點的快意……短短的一剎那,他眼中各種情緒交織,復雜得叫人無法讀懂。
很快,那點兒外放的情緒就被收拾得和一干二凈,他漠然說道:“孤告訴你,秋兒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孤定屠盡天下人,而這一切的罪孽都將算在你的頭上。”
這句話的語氣并不重,但說出來的話卻實在氣人。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獨孤漠然死死的泯著唇,直到確定他人已經走遠了,才猛地翻會起來,狠吐了一口血,殿中頓時又變得兵荒馬亂起來……
后面的事情獨孤永夜當然不知道,他從獨孤漠然的寢殿出來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宮。
杜秋跟羅蘭帝走了,雖然知道以她的聰明和實力,安全應該不用擔心。但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擔心?
還是收拾一下,跟過去吧!
“爹!”剛剛靠近永夜殿,就見一只肥嘟嘟的小團子,球一樣朝他飛快地滾了過來。
獨孤永夜抬眼一看,低落的情緒轉眼頓時就好了。雖然沒有表現得像小家伙那樣歡喜,但在他沖過來的時候,卻及時將他抱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溫和了。
“木馬!”臉上得了一個甜脆的大香吻,他眉眼略略一彎,上下打量懷里圓滾滾的肉團子:“胖了!”
小家伙嘟著粉嫩的小嘴,不滿的說道:“胡說,我就是天冷,衣裳穿多了點兒!”
堅決不承認自己已經快要變成一顆球了。
獨孤永夜戳了戳他的雙下巴:“這里穿的,是什么衣裳,皮袱嗎?”
小家伙臉頰一鼓,饞包上面的小酒窩顯得比原來更深了,他扭著小身子噘嘴道:“爹爹好壞,我不跟你玩了。放我下去,你放我下去!”
獨孤永夜當然沒放,都快三個月沒看到了。
沒看到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兒抱在懷里了,才發現想得厲害。
抱緊懷里扭動的肉團子以防他不小心摔下去,他喊了一名侍衛來,說道:“叫青籬來給孤和鬧鬧收拾行禮。”
侍衛躬身道:“主子,青籬姑娘出門追太子妃去了,屬下去請燕黛姑娘來可以嗎?”
“去吧!”
“娘親沒在家嗎?去哪兒了?”暗衛應聲走了,鬧鬧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獨孤永夜。獨孤永夜說道:“爹跟你娘親正打算出去游玩,她先行一步了。不過沒關系,一會兒咱們就能跟得上。你舅舅呢?”
鬧鬧應道:“舅舅說有事要辦,在城外的時候就分開,御風叔叔和王婆婆送我回來的。”
獨孤永夜對其他人并不感興趣,等著燕黛來給他和鬧鬧收拾行李,他抱著鬧鬧就在永秋殿院中坐了下來。父子倆許久沒說話,這會兒自然是需要聊一聊的。
“這么久不回來,玩野了吧!想你娘親嗎?想爹沒有?”
“想,想死我娘親了,沒想你!”
“沒想我?剛才瘋了一樣跳進我懷里來的,是哪只肉包子?”
“……你才瘋了一樣,你才肉包子。”
“小東西,膽子不小啊!連爹都敢罵,討打。”獨孤永夜低聲哼笑,可惜小家伙衣裳包太厚,他都沒法像從前那樣撓他癢癢了。于是隨手一拋,就把小肉球丟到空中去了。
鬧鬧雖然年齡小,卻是藝高人膽大。哪怕爹爹出手突然,他也沒有嚇到,當落下去被爹爹接住的時候,還開心的咯咯直笑起來:“再扔,扔高一點兒!”
獨孤永夜哪里舍得讓寶貝兒子失望,當真又將他扔起來再接住,再扔再接,二人笑鬧著,玩得不亦樂乎。
不多久,燕黛沒來,地幽來了。
她說道:“姑爺是準備帶小主子去追太子妃嗎?蘇公子說,杭城主已經先去追了。他還說杭城主手中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真兇的身份和太子妃的清白。到時,會請羅蘭皇上回上京,將事情公告天下。大概不用多久,姑爺應該不用白跑這一趟。”
獨孤永夜接住鬧鬧,沉默著想了下,對鬧鬧道:“接你娘親,去不去?”
“好啊!”鬧鬧歡喜的直點頭。
既然馬上就要回來的,那就不用收拾行李了,他抱著鬧鬧躍上屋檐,直接往城外去了。
地幽失笑,姑爺還真是一刻也離不得主子啊!
他們感情這樣好,真叫人羨慕。想到自己跟天引,那笑容不由得又變淡了。
獨孤永夜帶著鬧鬧,遁著往羅蘭國而去的官道,一路尋找而去。
在兩個時辰以后,終于發現了往回趕的杭千縱花影和杜秋青籬四人。
鬧鬧一看到杜秋頓時就迫不及待的大聲呼喊起來,杜秋抬頭,欣喜的用最快的速度跑過來,還沒站穩,鬧鬧已經扒開獨孤永夜的手,直接跳進了她懷里。
“哎喲輕點兒啊,你個小崽子!”胸前的包子都被你撞扁了。
杜秋抱著小家伙,啵啵啵就狠親了幾口,只覺得人生一下子就圓滿了。
鬧鬧咯咯直笑著伸出兩只小短手抱住她脖子,嫩聲問道:“娘親娘親,你看看我是不是變得更壯更結實了?”
杜秋將他打量了一通,說道:“變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