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印殘的血有用,哪怕他人死了也沒有關系,只要血還沒有完全壞死不就行了。
所以,夜江越如果不想拼命的話,想必是會答應的吧!
只是他會讓他如愿嗎?呵!
眼底戾氣再次有浮現出來的沖動,獨孤永夜垂下眼簾,將之掩去。
他有生以來都沒有受過的憋屈與羞辱,幾乎全都來自于獨孤永夜這個臭小子。難不成這是報應?
報應他當年為了搶奪真犼內丹令他生母的遺體變成了一堆飛灰,還報應他在他父親身上留下無法愈口的傷口?
夜江越面上神情十分精彩,一時間,卻是發作不是不發作也不是。
發作的話,他拖著這破敗的身體,當真敢跟對方這上百人拼命嗎?
而不發作,就這樣任由獨孤永夜戲耍了一次又一次?這要是傳出去,他臉往哪兒擱?
“少主人,高洪愿意替您好好的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身后,只有大半個腦袋,怪物一樣嚇人的高哄上前一步請戰,等于是給夜江越鋪了一個臺階。
夜江越說道:“不必。……小子,你很帶種。雖然本座向來討厭不聽話的人,但本座欣賞你。你母親的遺體是本座毀的,你父親的死也與本座有關。本座知道你恨不能置本座于死地,可是此生此世,本座所能抵達的高度你永遠也無法企及。不過現在,本座可以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我們就單獨來戰一場,點到為止。若你贏了……”
后面的話,自然是跟獨孤永夜說的。說這話時,他還悄無聲息地朝他發動了神識攻擊。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永夜就出聲了。
并沒有被他一半**湯,一半刺激的激將法給刺激得上當,他嗓聲仍然是冷淡從容的,說出來的話卻叫夜江越氣得吐血:“很可惜,孤瞧不起你。活了幾千年的老家伙,要跟孤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單獨對戰?你有臉說,孤都替你燥得慌。這般無恥,哪配與孤獨戰?”
夜江越原是想利用這個機會,給獨孤永夜制造精神壓力,讓他產生一種自己不可戰勝的心理。這樣一來,稍侯對戰的時候,必然會影響他的發揮。
卻沒料到自己的神識攻擊竟對他毫無作用。難不成這小子的內力,已經不比他現在差了嗎?
沒能成功給他制造出恐懼之心,反倒是自己開始心神不定了。
夜江越冷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嗎?殺父之仇,也要假他人之手來報,你就不怕在往后修道一途中產生心魔?”
“怎么能說我們是他人呢?父皇不止是無憂的父皇,還是老三的父皇,是我的公爹。是我哥哥和表哥的親戚,替他報仇,我們人人都有責任。誰若獨攬過去,不顧他人報仇心切的心情,才是不太厚道。”杜秋走到獨孤永夜身邊,握住他藏在袖中細微地抖動著的手,暗中抵住他指尖,將自己帶著詳和之氣的鳳凰內息送進去,安撫他凌亂的心。
她比誰都了解他。
臉上看著是無所謂一樣,但夜江越不停的提及父皇與母妃的事,他的心只怕是早已被扯痛了吧!
指尖冰涼,觸及那一抹溫柔,暖暖的氣流進入體內撫平了燥動疼痛的內心。獨孤永夜反手將掌中的纖手握緊,對杜秋輕輕搖頭,笑道:“我很好,不用了。”
杜秋回了他一笑,再轉過去看夜江越時,神情就淡了:“連印殘的尸體,你換嗎?換不換一句話,換完了就該是我們算帳的時候了!”
也就是說,就算交易成功,他們也沒打算就此放過。
夜江越自然也是早已預料會如此的,連印殘的尸體可以換,他要的只是他的血。哪怕他死了,他也可以將他的血全部采出來。只要拿到連印殘的尸體,他和高洪高亦帶著兒子逃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采完血后就可以離開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生事端了,若是計劃按這樣走,果然順利的話,就是受了今天這一辱他也能忍。
可是,大概是在杜秋和獨孤永夜手中吃了太多次的虧,總感覺太順利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太保險呢!
遲疑了一會兒,夜江越正要答應,話到嘴邊忽然想起什么,他眸光銳利地望著杜秋:“你知道,本座要用連印殘來做什么?”
不然,她怎么會說將尸體換給他?
杜秋當然不會承認,她曬然道:“不知道啊!只是剛剛無憂耍你,說用死的連印殘來跟你換,你雖沒答應但也沒拒絕,我就猜,也許他死了你也有用呢!換不換?”
真話?假話?
夜江越沉默了一會兒,定定地望著她,不錯過她一絲情緒的變化:“本座用石珊瑚來跟你那小子的尸體如何?”
杜秋笑而不語,夜江越即刻改口:“本座用解開石珊瑚的符陣跟你交換呢?”
確定獨孤永夜他們離開安寧城后,他去礦山坑底看過,發現東西沒了。不過一直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沒有認真找才沒有找到。但是現在,卻已經確定了,杜秋肯定是已經找到了石珊瑚。
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就算他們找到又如何?雖然不知道他們要石珊瑚有什么用,但他知道,只要他刻錄的符陣還在,他們就是拿著東西,也跟沒有一樣。
“其實,我更想……”杜秋聲音輕輕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有意不說完吊足了夜江越的胃口,也吸引了他超過八成的注意力。
便在此時,獨孤傾歌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柄旨首,照著自己的胸口狠狠一刺。
不遠處的閣樓上,挾持著獨孤寧度的夜不離頓時慘叫了一聲,由不得就分神低頭看向自己劇痛的心口。也就是這一瞬間,獨孤永夜隔空一掌就朝夜不離面門拍去。
杭千縱也在同時一個瞬移般的身法,就出現被獨孤永夜打退的夜不離身后。手中的瑯琊尺拍上他后頸一處穴位,夜不離頓時控制不住的暈倒過去,被他拿捏在手中成了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