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景善已經沒法動了,他不知道那在古怪的火苗是什么,但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
身子極力的掙扎著想要躲開,卻是毫無作用,他急聲說道:“等等,我還沒說完。當初,我怕阿離恨我,我做那件事時蒙著臉的。后來,她當然是回不去了,她回去就是為了看孩子為了等你。可是發生那種事,她覺得沒臉見孩子也沒臉見你了。她幾次尋死,但是有我在我怎么可能會讓她死?”
“后來她有了孩子,又幾次想要把孩子弄掉,我當然也不會允許。之后孩子生下來了,她不喜歡,但是她心軟又舍不得扔掉,所以我們就養著了。因為她不喜歡孩子,我就說孩子跟我姓。那個孩子叫做孫媚媚,姓孫!”
那個孩子叫做孫媚媚,姓孫!
今晨,受了獨孤漠然秘令外出辦事的岳父跟岳母一起回來了,他身邊帶著一個女孩子。
他說那個女孩是他在外面收養的孤女,她喊他媚媚,那個孩子則喊她爺爺。
當時他只是隨意的掃了眼,覺得那女孩眉眼熟悉,但沒有多想。如今仔細想來,她分明是長得像阿離。
杜宸九臉色雪一樣的白,他明白為什么阿離明明沒有接過客,卻仍然不敢讓他碰她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臟!
呵!
可是明明是他的錯啊,身為丈夫他沒能保護好她,還是他自己的人給她帶來這樣永遠也無法磨滅的傷害。
一手暗中緊緊地捂著胸口,悶咳一聲,唇角溢出一絲鮮紅來。
孫景善其實早在多年前就嫉妒他了,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當年一起去東來書院拜師學藝的時候。杜宸九因為天賦驚人,直接被書院地位最高的長老收為關門弟子,而他卻莫明其妙成了他的仆從。
雖然是弟弟傻憨傻憨的非要跟著他,自己提出來的。但是他為什么不拒絕?難不成他也覺得,他們兄弟只配做他的奴?
當然他不會承認,那時候他若不愿意自己也可以拒絕的,為什么不說呢?
還不是因為看中了杜宸九首席長老關門弟子的身份。
皇帝面前的小太監,都比一品大員還要多了幾分面子呢!
“原本我們一家三口可以過得好好的,就算是不太和諧,但我相信長此下去,終有一天就算我的要動不了她的心,媚媚也能讓她心軟。可是誰知道竟然遇上了趙紅蓮那個賤人,也不知道她從哪里知道了阿離跟你的關系,也知道了媚媚是我的女兒。竟然以此為要脅,說要我幫她毀掉阿離的名聲。”
“我怎么敢讓阿離知道當年強暴她的人是我,她要是知道了,便永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的。所以我接受了趙紅蓮的要脅,接了她給的人皮面具,聽她的提議當著阿離的面被她打傷,然后任由她用你女兒和媚媚為要脅逼迫阿離淪落青樓,任她四處宣揚阿離的丑名,將她推捧為天下第一妓女。”
“當然我不會讓那些下賤的男人碰到阿離的身子,最開始的時候,我經常對她的恩客動手,然后又被她的恩客打傷打慘。之后我又讓阿離看到我很辛苦很辛苦才賺到錢,買到了一張人皮面具。之后,就一直偷偷的在私底下,讓替身代替她陪客。她不知道,整個天下第一紅樓都是我的。只是趙紅蓮說女人都是心軟的,只要我多施一點苦肉計,總有一天她是會感動的。”
所以說,被趙紅蓮威脅不過是三分真七分假,說到底他還是自私使然。
為了得到,他不惜將她推入火坑。
他難道以為名節僅僅就是不**于那些恩客,他難道不知道阿離原本是那樣單純天真的女人,被天下人奉為天下第一妓女時,她的心會有多傷!
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可以不擇手段,哪管被他搶奪的人愿不愿意。
杜宸九怨恨道:“真心才能換真心,你百般謀算。除了令她遍體鱗傷,又有何用?”
“誰說沒用?”孫景善做出挑眉的動作,但他眉毛早已經燒光了,那一塊也被燒得漆黑,因此看起來無比的古怪。他說道:“有一段時間,她對我溫和了許多。我知道,她肯定是感動了。我對她多真心啊!為了她,就算死也愿意,為了她我什么苦也吃得,為了她我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她真的感動了,這也許就是你說的用真心換真心。”
杜宸九聽他這么說,心里當然極不舒服,他努力忽視掉那一點心痛與妒嫉,冷笑道:“呵,她若是感動了的話,后面會那樣對你。天下第一紅樓的人,可都說她很不喜歡你。你那些所謂的感動,不過是癡心妄想,自欺欺人罷了。”
“呵,你不敢承認?你害怕了嗎?你怕她曾經對我動心過?”孫景善冷笑,“我知道她為什么忽然就不喜歡我了。因為,媚媚慢慢長大了,眼睛越來越像我。她是知道了,媚媚是我的女兒。雖然她不說,但我就是知道……”
杜宸九并不被他所動,當然就算心里已經起了漣漪,也不可能在這人面前表達出來。他淡淡道:“如果這般臆想,能令你死得瞑目的話。本座便看在三千年主仆的份上,成全你得了。”
說著,就將那一詭異的幽藍火苗緩緩地往他身上送去:“這個叫做幽冥混沌火。你不是知道我比表現出來的還有強大得多嗎?不怕告訴你,我來自上界,那里對于中洲來說,便如同中洲位于南洲。我從小修的武之道,比整個中洲人學的都還要強大。而這混沌火,便是在上界,也是極為高端的寶物。能夠死在它手上,你不枉此生了。”
“不行,你不能這樣對我。是你,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趙紅蓮那個賤人怎么會想要毀掉阿離的聲譽。她所遭遇到的這一切禍事,都是你為她帶來的,都是啊…… ”
凄慘的叫聲代替了不甘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