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秋高氣爽風和日麗的天氣里,月下眠三人被攔路打劫的響馬團伙捆成了三條毛毛蟲,糖葫蘆一樣穿成一串牽上了山。
雪清歡排在最后,一臉警惕的盯著強盜頭領,隨時準備暴起殺人,好解救月下眠和明順于水深火熱之中。
月下眠走在上山的小路上左顧右盼,參觀旅游景點似的嘖嘖稱奇,絲毫沒有身為俘虜的自覺:“貴寶地還真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啊,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嘖,環境真是不錯!”
強盜首領瞪了他一眼:“別別……別說說話,文……文人就就是……酸!”
“……”月下眠噎了一下,接著說道:“等等,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貴寶地可有什么名號?”
強盜首領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什……什么貴貴寶地,說說……說人話!”
“你家寨子叫啥名?”
“黑黑……風寨!”
這天底下還真有黑風寨啊……
月下眠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的話本沒白看,終于明白什么叫做藝術來源于生活并且高于生活了!
這方正感慨著,那廂強盜頭領又說話了:“別別別……說話,有……有話留留著對小……曲兒說!”
又是小曲兒,她到底是哪只,竟敢跟我們王妃搶殿下!
明順湊上前來表達了自己的好奇:“這位老大,小曲兒是你們的頭兒嗎?她長得好看嗎?有我家夫人好看嗎?”
強盜首領又瞪了他一眼:“小小……曲兒是我……我滴娃兒,當……當然好……好看!你家夫……人不不……不如他!”
明順敷衍的點點頭,內心很是不屑:“我家王妃才是最好看的!”
強盜首領忽然扭過頭來看著他,磕磕絆絆的說道:“你你……你也別別說話……了,老老……子聽……不慣娘娘……娘……娘……”
說到最后不幸又卡帶了,身邊馬上有個小嘍啰跳出來替他老大補全了后面的話:“娘娘腔,聽你說話我們虎哥鬧心,你趕緊的閉嘴……哎呦還捏著蘭花指,你怎么跟個太監似的~”
真相被揭穿的是如此猝不及防,月下眠笑得沒心沒肺,一臉牡丹花開。
明順瞬間炸毛:“你才娘娘腔,你全家都娘娘腔!”
“說啥呢你!弟兄們,毆他丫的!”
一只小嘍啰揮揮手,一群小嘍啰圍了上來。
“哎呦,各位好漢有話好說,打人也別打臉嘛……”月下眠笑嘻嘻地給明順解圍。
虎哥很是寬容的吩咐小嘍啰們退下:“聽……聽女婿的,別……別打了……”
雙方休戰,明順就此逃過一劫,但上山后卻被小嘍啰公報私仇,一抬手就丟進了山寨的柴房里。
月下眠和明順一起被堆放在柴禾旁,但人家是被虎哥很溫柔很有禮貌的請進去的——
“女……女婿先先在……這兒待待一會兒,小……小曲兒一一會兒就就來……”
不管月下眠如何天花亂墜的描述雪清歡有多么柔弱、多么聲輕體柔易推倒,虎哥還是很警惕的將雪清歡單獨綁在一旁的桌子腿上,無論如何也不準他們兩個
靠在一起,生怕雪清歡會半夜獸性大發把上門女婿一把推倒,然后吃干抹凈連渣都不給小曲兒剩下一點兒!
月下眠暗中冷笑:“嘁~桌子算什么,你就是把我媳婦兒捆樹上她也能把樹給你弄折了!”
明順看了看身上捆著細鐵鏈的那兩只,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麻繩,不禁感嘆道:“果然是一個看臉的時代,長得好看的都綁得格外緊!”
山寨里的生活水平很好,三人在柴房待了一整天,餐餐不落,可能是因為月下眠是山寨內定的上門女婿,所以他的伙食尤其好,頓頓都有肉吃。相比較之下,雪清歡和明順的待遇就隨意多了,除了飄著油花的清湯掛面再無其他,連碟小咸菜都沒有。
晚上,有一伙強盜組隊到柴房來點燈。
本來點燈這種小事兒一個人就能辦妥,但是今晚不一樣,山寨的寶貝疙瘩小曲兒要駕臨柴房看望并慰問未來的相公,因此排場一定要做大做強,最好能震懾得月下眠三人說不出話來,乖乖的被推倒最好!
三人一臉懵圈的看著這伙強盜里里外外忙碌著,將一個原本應該樸實無華的柴房折騰的燈火通明,該放柴禾的地方全部換成了山上采來的野花,門口鋪著大老遠拖拉過來的紅毯,紅毯兩旁排排站著兩溜兒小嘍啰,一人挎一個小竹籃,上演了一幕天女散花的傳奇。
月下眠:“……”忽然感覺本王的儀仗好低端!
明順看著他,替他說出了心里話:“殿下,您的親王儀仗好不上檔次哦,還不如一群山賊!”
話音將落,門外忽然響起樂聲,嗩吶鑼鼓的奏樂相當喜慶且富有節奏感,并向著柴房緩緩靠近。
月下眠不禁為自己擔憂——這么熱鬧,難道本王今天就要嫁人了嗎?
花瓣揚起又紛紛落下,在一片燈火璀璨百花絢爛的美景中,傳說中的小曲兒終于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在了月下眠三人面前。
那五彩繽紛花枝招展的一坨,在亮如白晝的柴房中依舊是那么耀眼,這畫面美得柴房里的三只俘虜都不敢抬頭看。
“姑爺~”
聲如鶯啼啊聲如鶯啼~
“姑爺啊~~~”
酥麻入骨啊酥麻入骨~
話說這人是在喊本王嗎?
月下眠反應了好久,忍著刺眼的光芒抬頭看去,正巧對上小曲兒那一雙勾勒描繪的十分艷麗的鳳眼。
仔細看來,其實小曲兒長得也挺好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身包含了天底下所有色彩的彩衣迎風招展,簪在發髻上的那幾根雞毛也很是光鮮亮麗,細看之下模樣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說話的聲音也妙不可言。
他瞇著眼跟傳說中的小曲兒深情對視了一會兒,突然一臉呆滯的看著眼前這人,無語凝噎。
小曲兒伸手摸摸月下眠的臉,聲音溫柔笑容滿滿:“你就是我的姑爺?哎喲喲~這模樣可真是好看的緊~來人吶,給姑爺松綁~”
“不不不,還是先綁著我吧,我怕你一會兒打我?!痹孪旅邎詻Q拒絕小曲兒的好意,往背后的柴禾堆上靠了靠,朝看戲看得正開心的明順抬了抬下巴:“其實他才是你姑爺,我不是!”
小曲兒摩拳擦掌逼上前去:“討厭,姑爺說什么傻話呢,那個娘娘腔我才不稀罕呢!姑爺表害羞嘛~”
明順一天莫名中箭兩回,遂憤憤的扭過頭去不想再看到這群損人利己的人!
月下眠又縮了縮,搖頭嘆息道:“我倒不是害羞,只是因為我性別取向太正常,不喜歡有男人靠近我,更不喜歡有男人跟在我夫人身邊,不過我夫人缺一個丫鬟,不知道你有沒有姐妹……”
聞言,小曲兒怒了:“你說誰是男人!本姑娘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這怒火來的莫名其妙且讓人沒有一點點防備,月下眠與明順不由得面面相覷,一臉懵比:“……”這貨今天沒吃藥?
月下眠習慣性的偷偷看了雪清歡一眼,一番對比過后,他越發覺得眼前這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明順暗嘆:“終于有人比殿下的腦回路更奇葩了!”
一旁的小曲兒不依不饒的靠上來,口中連呼“姑爺”二字,非要讓月下眠驗明正身方可罷休。
月下眠終于知道什么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一邊喊著救命,一邊偷偷想著——
如果這貨真的是女人的話,那么這天底下還真的有比清歡更平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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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夢
“奴婢們恭祝殿下與王妃新婚大喜!”穿著紅彤彤的丫鬟婆子排排站,笑得比那裂了口的石榴還夸張。
“明順,給各位看賞。”月下眠呲著兩行小白牙,笑眼彎成了月牙,整只興奮地忘乎所以。
明順也顛顛兒的:“諸位姐姐請隨我來,殿下大賞啦~”難得大方一次,得好好搜刮才是~
主子洞房,眾仆退散。
宴席上多喝了幾杯的月下眠此時不禁有些飄飄然,若不是有層層疊疊的喜服壓著他,怕是此人已經雙腳離地飛起來了。
他搓搓爪子,撲向床邊坐姿端正的新娘子:“媳婦兒~”
毫不反抗,一推即倒!
月下眠歡喜的要命,抱著新娘子不肯撒手:“媳婦兒,么么噠~”
新娘子很聽話地獻上兩抹菱唇,他沉醉地閉上眼睛——
嬌軟芳香,溫柔似水~
月下眠:“……”
不好!
攤上大事了!
我媳婦兒不可能這么溫柔!
月下眠一個激靈,從迷醉中嚇醒。
睜開眼,身處之所既不是王府,也木有紅色的帳幔,但他的雙唇確確實實碰到了柔軟的肌膚。
夢中的新娘子身上纏著數道細鐵鏈,一身玄衣坐在一旁看著他,眼神里難掩驚奇。
清歡在那邊,那本王親的是誰?!
月下眠瞬間懵比,突然張口咬了下去。
明順不樂意了:“殿下,您對奴婢又親又咬的想作甚?王妃看著吶……”
“!”
月下眠好想去后山的斷崖邊上跳一跳,再也不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