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動作終于大了起來,一前一后從街頭街尾包抄進來。可惜他們再快也沒用,早兩分鐘進來還能看見李密的影子,現在嘛就只能對著炸成渣的噴水池碎片,企圖從里面找到些有用的東西了。
不過倒霉催的人還有一個,試圖讓直升機逃跑的記者因為直升機盤旋太久沒油了,只能迫降在一棟六層小樓上。
接著就是一隊武警沖上來把他五花大綁,這批武警帶隊的不是牟有道,隊長名不見經傳,脾氣很不好。
他一把搶過記者哀嚎著想保護的手機,打開視頻錄像看過后就把手機丟給下屬。
記者當然不干,手機拍的視頻雖然不夠清晰,但已經能看到最關鍵的東西,他怎么可能舍得給警察。
隊長輕蔑地瞅了他一眼:
“違禁使用直升機,違禁拍攝,私入城市領空。這幾條罪加起來能讓你在牢里呆上三五年,要視頻還是要坐牢?你選吧。”
“三五年?怎么會那么久?”記者有點懵,但他知道警察并沒有誆他。租直升機時熱血沖頭,現在才想明白。租直升機、拍攝都不是問題,私入城市領空才是最大的問題,當時警察直接把他們從天上射下來,那是一點責任都不用負的。
“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們拿走吧。”
他心如刀割,垂下頭去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這時一名警員小跑著過來:
“令隊,下面什么都沒有了,很多商戶吵著要進去清點財物,怎么處理?”
“清點財物?怕警察偷他們東西么?!”令大友狠狠朝地上啐了口:“告訴他們,想進去可以,簽個保證書吧。如果他們回去后中了毒或者發生其它不妙的事,保證不投訴警方,就這么寫。”
巨型莊稼雖然消失了,但它散落的,誰也看不見的灰燼卻有可能還飄散在空氣里。誰也不敢說沒有對吧,更別說吸進去有沒有害了。
這樣的保證書誰敢簽就是腦子秀逗了,就算有人敢簽,那些不敢簽的也肯定不會放他進去,他們本來就擔心財物受損失呢對吧,這還放幾個人進去不是找事呢么。
“是,明白了!”警員帶著一臉賊笑走了,可想而知那些商戶們聽到要簽這樣的東西時會有什么反應,他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們的表情了。
啊,至于商戶們會不會投訴?開玩笑,知道他隊長姓什么么?姓令啊蠢貨!
解決完記者和商戶的事,令大友的心情卻并沒有變好多少。并不是因為有可能被商戶投訴,他做警察二十年了,不知道被投訴過多少次,什么時候慫過。
反正也沒誰敢真找他麻煩,不認識他的人也知道他的姓很特殊,熟悉他的人則知道另一件事,他可不單單姓令,他還是總督令海濤的堂弟。不然以他那么臭的脾氣,怎么可能在四十歲還不到時當上海都市警局的刑警大隊長,看似職位不高,卻擁有直接向總督府進言的權力,局長大人都怕。
令大友不高興的原因另有其它,命令隊員將商業街至少戒嚴12小時后,他開上自己的車徑直去了總督府。
總督府門衛看到是他,只通知了內部一聲便放行了,令大友能直接面見令海濤可不是說說的。
這個時間點令海濤已經睡下了,但有人通知他令大友來了后,他還是在十分鐘內出現在了自己的書房,令大友已經坐在這里喝茶。
“哥!”令大友看到令海濤進來,立刻站直了身子。
“坐,跟我還這么嚴肅干什么?”令海濤拍了拍堂弟的肩膀,這才坐到自己的沙發椅上去。
“這么晚過來,出什么事了?”
“是二十年前的那個現象,又出現了。”
令大友不多廢話,直接拿出記者的手機和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電腦早就準備好了,打開立刻開始播放警方在商業街外拍攝到的畫面,然后是一些搜集來的游客的拍攝視頻。
令海濤只看了一眼便坐直身子,他一言不發地直到視頻播放完,從巨型莊稼如何出現,又如何凋敝,基本全程都了解了。
看完后,令海濤目光深邃,仿佛記憶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某個時間。
不過回憶很短,他很快回過神來看向堂弟:
“現象又再次發生了我們知道,但人呢,他們已經死了不是么?他們的孩子只是普通人。”
“我知道,那個孩子我們調查過兩次了,他本身并沒有特別的地方。但別人呢?”令大友終于打開了記者的手機,其中只有一段三分多鐘的視頻。
但這段視頻是從天空往下拍的,角度非常好,正好能拍到廣場噴水池發光的那一刻。
噴水池發光值得注意,但更值得注意就是水池旁站立著的那個人影。
可惜手機攝像頭的清晰度實在夠嗆,除了人影是穿斗篷的除外,什么細節都看不出來。
令海濤敲了敲桌子直問關鍵:“人呢?”
令大友搖搖頭:“沒找到,如果不是這個視頻,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有人和現象有關。”
“知道了。”令海濤回了這三個字后便陷入思考。令大友可不敢催,坐回自己的椅子繼續喝茶,他已經習慣了,所以很耐心地等待著。
幾分鐘后,令大友的茶水已經喝完,令海濤終于像想明白了什么回過神來。
“好了,這件事你先放在肚子里,局長那邊就說是我的意思,不要記入卷宗了。
這些天你最好24小時呆在警局,二十年前這些奇特現象可不會只發生一次,我相信如今也不會。”
他的手指又敲了敲記者的手機:“這個人,最好能請到。不要用暴力,明白吧,我說的是請。”
“明白。”令大友點點頭,了然了總督的意思。
令大友很快離開了,令海濤卻沒有馬上回去睡覺。他打開書房的保險柜,翻出一堆老資料看了很久。
直到時間敲過了午夜12點,令海濤才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稍事休息。
他手指輕敲著桌子,發出長長的嘆息:
“山雨欲來啊,他們沒有頂住,才半年后你又出現了,你能不能頂住呢?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