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白?”端木清風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小白果然還是有些不大對勁。
“師兄,我沒事,這里是哪?”小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日里沒什么區別,但還是略帶了些刻意。
既然小白不想讓他擔心,端木清風也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便輕聲答道:“這里是樓蘭,聽婆婆說這是個剛剛建立百年的小國。”
“嗯。”小白只輕輕地應了一聲,便再沒了聲音。
端木清風以為小白剛剛醒來,再加上昨日之事,心中定是有些郁結難解,便也就這么靜坐著陪著她。
良久之后,小白忽然開口道:“師兄,你怎么還沒有去給蓓蓓送弱水?”
猛地抬起頭望向小白的背影,端木清風微蹙了下眉,柔聲道:“不急。”
“可是對于蓓蓓來說卻很著急,如果師兄是因為我而留下的話,小白會覺得很對不起蓓蓓。”小白忽然轉過身正對著端木清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然而,端木清風卻并沒有說話,只是滿懷著柔情的望著小白,他知道小白很心疼蓓蓓,可是他更心疼小白。
見端木清風似乎并不打算答話,小白蹙了下眉咬著唇又翻過身去,繼續背對著端木清風:“你去吧,我身體還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這句話倒是讓端木清風有些微愣,小白從來都是緊緊地粘著他,何時有主動不跟著自己的時候,似乎還在催趕自己。
“沒事,我等你一起去。”端木清風自然不可能就這么將不對勁的小白一人放在這陌生的小國。
但是,他也低估了小白這次的決心,他不同意去給蓓蓓送弱水她就一句話不說,根本不理會端木清風。
實在沒了辦法,端木清風覺得使用傳送符的話快去快回應該不會有問題,便點頭同意了小白的說法,自己一個人前往瑯琊郡送弱水。
只是他心中始終有些放心不下,便囑咐小白:“我快去快回,你就在這等我回來,哪都不許去知道嗎?”
這句話端木清風想要說的嚴肅一些,讓小白不要亂跑,可是話說出口卻有些懇求的意味,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何時在小白的面前竟如此低聲下氣了。
見小白應下,端木清風便緩緩站起身,湊到小白跟前在她的額角輕輕落下一吻,柔聲道:“小白,一定等我回來!”
說著便轉身離開了房間,而小白緊閉的雙眼卻默默地留下了兩行清淚。
回頭有望了眼小院,端木清風這才騰身而起往瑯琊郡飛去,蓓蓓還在等著弱水,這里的小白他也不放心,必須快去快回。
拿出一張傳送符,微啟薄唇,只見傳送符上發出微微光芒,不過瞬間,端木清風便消失在了原地。
可是,當他趕到姑兒山時,山上卻有了陌生了氣息,讓他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他設下了防護罩和結界,可以阻擋一切的妖魔鬼怪卻唯獨擋不了普通人。
身子輕盈的落在了小院的門口,本打算敲敲門,抬頭便見蓓蓓走了出來,而且還扶著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子,只是那男子臉上似乎還有一道尚未痊愈的傷痕……
“清風表哥~”扶著男子的蓓蓓剛一個側首便看到了站在院門外的端木清風,不由得驚喜道。
那男子也隨著蓓蓓的這聲呼喊抬起頭往端木清風看去,眼中有微微的訝然。
蓓蓓將男子扶著坐在小院中的一處石凳上,忙朝著院外跑去,邊開門邊問道:“表哥怎的這么晚才回來?”
說著還往端木清風的身后瞧了瞧,疑惑道:“咦!小白姐姐呢?”
“她身體有些不適,我把她留在樓蘭休息了,我將弱水送給你就趕回去。”端木清風往院內走去,對那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問道,“這位是?”
不等男子開口,蓓蓓就介紹道:“這位是羽哥哥。”
“哦?”端木清風其實很是好奇,自己不過是走了兩天,這蓓蓓竟然就帶了個男人回來,便坐在另一側的石凳上有意無意的打量起這位羽哥哥。
許是被端木清風這種略帶著質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男子朝端木清風抱拳脆聲道:“在下項氏少羽,昨日被虞姬姑娘所救,不知先生是?”
“在下端木清風,是蓓蓓的表哥。”端木清風微垂了下眼眸輕聲道。
“清風表哥,小白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蓓蓓從房中端出一套茶具來,邊煮著茶邊問道。
但是這個問題,端木清風并不打算回答,畢竟這里還有個外人,便只道是偶感風寒,轉首又問蓓蓓:“蓓蓓,你怎么會遇上少羽先生呢?”
在端木清風看來,蓓蓓應當不會走出姑兒山,也就是說這位項氏的少羽似乎是在這姑兒山被蓓蓓救下,可是他又為何會在這姑兒山呢?而且似乎還受了重傷。
“清風表哥~”蓓蓓抿著唇低下頭去,她記得端木清風臨走時的叮囑,讓她不要隨意走出小院,可是她沒有做到。
昨日,心中有些焦急的蓓蓓在院中來回走著,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養魂盅中的結魂草蔫吧蔫吧,像是要死了似的。
用院外的那汪泉水澆了也不見一點起色。
這可關系著她娘親和爹爹的靈魂,想到可能會結魂失敗,她的心里就更加的煩躁焦急。
于是,一個沒忍住便跑出下了山,希望能夠找到讓這結魂草重新精神起來的方法。
不料,剛剛走到山下便見一群人在廝殺,從未見過如此場面的蓓蓓嚇得躲在一個大樹后不敢露頭。
然而,卻還是被撲倒在她面前的一人看到,也許是以為蓓蓓是另一派之人,爬起身便將蓓蓓攬了過來,一手緊鎖著蓓蓓的脖子,一手拿刀指著眾人道:“不許動,再動我就殺了她!”
雙方人馬似乎都愣在了當場,均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只聽其中一人說道:“這是誰家姑娘?”
“不是你們的人嗎?”抓住蓓蓓的人顯然也愣了下,心下有些疑惑。
“管她!反正不是我們的人。”說著便又打了起來,根本不管蓓蓓的死活。
顯然,抓著蓓蓓的那人沒料到回事這個結果,便打算直接解決了蓓蓓再陷入混戰。
“救命啊~”抱著養魂盅的蓓蓓被這人的殺氣嚇到,忍不住縮著肩閉上眼睛大聲喊道。
本以為定是沒人救她,這兩方人馬在這也不知打了多久竟都無人過問,此時自己這一聲喊叫定也沒人在意,雖然心中知道,卻還是本能的叫出了聲。
“叮~”的一聲,隨著這一聲響蓓蓓小心的睜開一只眼睛,便見眼前出現了一個俊美的男子,手中的長戟此時正好擋住了她脖子上的那把刀。
不過,眼前這男子卻也受了重傷,身上的鎧甲上到處是斑駁的血跡,他那張器宇軒昂的面容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劃痕。
就在蓓蓓看的呆愣之際,不知何時自己早已經脫離了剛剛那男子的掌控,落入了這俊美男子的懷中。
很顯然,本就受了重傷的男子,再加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蓓蓓,對付起這些人來就更顯得吃力,可是他卻沒有將蓓蓓放開。
被這男子攬在懷里,不住地閃晃著,蓓蓓很是擔心自己懷里的養魂盅會被打壞,但很快她也有些暈乎起來,眼前的人影開始出現多重。
就在這時,蓓蓓卻發現,這里所有的人好像都在對付抱著她的這名男子,而且男子似乎有些支撐不住,身子不住地搖晃著。
忽然蓓蓓感覺到身子猛地閃了一下,便見男子已單膝跪在了地上,將長戟深深地插在地上,來穩住自己的身形。
“哼!你跑不掉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圍過來的一群人中忽然有人哼笑道。
側頭看了眼男子,如雕畫一般的側臉,高挑的鼻梁,深沉濃郁的眼眸此刻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一群人,蓓蓓的心不由得顫了顫。
掃了一圈后,還是低聲地問了句:“你沒事吧?”
那男子似乎沒有料到蓓蓓會在這時候問出這句話,垂下眼眸看了眼蓓蓓深吸了口氣便又轉回頭去淡然道:“無事,害姑娘被卷入其中,實在抱歉,在下一定保姑娘安全。”
說著便噌的一下站起身,手中的長戟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情一般,發出嗡嗡聲響,被主人猛地拔出,直指包圍著他們的幾人,閃過一絲寒光。
“你們想要我項藉的命怕是還不夠資格!”說著男子手中的長戟便刺了出去。
也許是因為打算耗盡自己最后的一點力氣,男子身上散發著濃重的寒氣,長戟在他的手中揮舞,眼神凌厲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當震驚的蓓蓓反應過來時,面前只剩下一片尸體,而抱著她的男子也在將她輕放在地的那一刻轟然倒下。
蓓蓓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猛地后退兩步。
探著腦袋瞧了眼倒在地上的男子,蓓蓓不敢上前,生怕他已經死去。
經過了許久的思想掙扎,蓓蓓終于還是緊咬著唇緩步走上前去,輕輕地戳了下男子,見他似乎微微蹙了下眉便知道他還活著。
人家既然救了自己,哪有就這么走掉的道理。
于是,蓓蓓便將養魂盅放在地上,艱難的將男子扛在肩上,再將養魂盅抱起,一步一步的朝著山上走去,而這其中的艱辛自不用說。
當然,被拖的男子在半路便痛苦的醒了過來,雖然依舊借著蓓蓓的肩膀,卻也不再將整個身體都壓在她的身上,如此一來兩人的速度也就快了許多。
到了山上之后,蓓蓓便將之前給端木清風住的那間房子收拾了讓他睡了下去,尋了小白送她的藥為他服下,也就是這時候,蓓蓓才知道該男子名叫項藉,也可稱他為少羽。
只是,這男子似乎與端木清風的年紀相仿,蓓蓓便叫他羽哥哥,也告訴他自己名叫虞姬,也可以叫她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