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爺,你怎么會來這里?”葉念夏咽下瘋狂涌動的苦澀,盡量讓自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問候。
“你去找依寧了,說這個古宅是你爸爸媽媽的遺物,所以你不想放手?”沈暮初隔著窗口的距離問道。
葉念夏詫異的抬眼,周依寧跟沈暮初說起,她有認(rèn)真考慮把房子還給自己嗎?
“你最好死心。”可是當(dāng)葉念夏眼中的流光剛剛升起,就聽到沈暮初冰冷的說道。
“五年前,葉氏倒塌你沒有為它的一線生機(jī)努力,一夜賣掉祖產(chǎn)只為你的私欲買單的時候,怎么沒有念及對伯父伯母的感情?現(xiàn)在揮霍殆盡坐吃山空,就回過頭打著伯父伯母的旗號對依寧打苦情牌?”沈暮初明明站在陽光里,可是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
“這次你在依寧面前表演的眼淚與親情,想要用它換多少錢?”沈暮初看著葉念夏,跟她多說一句,眼底就多一分陰霾。
他一個從來淡如玉魄的男人,陰沉憎惡這樣的情緒似乎從來不曾侵染他,可是對著自己,他眼中的厭惡清晰的讓葉念夏幾乎想落荒而逃。
“不管你又在謀劃什么,到此為止,依寧她天性善良,但只要我在她身邊就不可能讓你得逞。”沈暮初最后說道:“并且,是我堅持在這里舉辦我們的婚禮,跟依寧沒有關(guān)系,所以,請你死心也不要再打擾到她。”
說完,沈暮初就轉(zhuǎn)身離開,這已經(jīng)是他能忍受跟葉念夏對話的極限。
“你堅持?”可是直到最后一句,葉念夏才仿佛大夢初醒一下恢復(fù)語言能力:“你說是你想在這里舉辦婚禮?”
葉念夏幾乎是跌撞的追出去,也顧不了沈暮初對自己的厭惡,一把拽住沈暮初的衣袖:“你要在這里舉辦婚禮的理由,你是不是能想起什么?”
沈暮初本來想要直接推開葉念夏,可是葉念夏眼神里太過灼熱太過希冀,仿佛她的問題關(guān)乎她生命中所有的光輝。明知道這個女人虛假,惡毒,為達(dá)目的演過很多戲,可是沈暮初卻沒有推開她,像是他生命中某些既定的宿命不允許他這么做。
“放手。”沈暮初冷冷的說,收回自己的手臂:“跟你無關(guān),你更沒有資格知道。”
“千山暮雪,不忘初心!”葉念夏緊緊拽住沈暮初,突然說出八個字。
這一次,沈暮初猛然推開了葉念夏,卻不是因為厭惡,明澈沉穩(wěn)的眸子里劃過不能掩飾的慌亂。
“千山暮雪,不忘初心,我沈暮初一定娶你。”還在少年期的男聲突然在腦海里響起,腦海中突然晃過一串模糊的像是手鏈般的事物,跟眼前景物幾乎如出一轍的輪廓光影里,少年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我沈暮初一定娶你……
接下來是什么?依稀是一個比命還重要的名字。
“你對它有反應(yīng)是不是?你能想起什么是不是?”葉念夏的淚水嘩得就下來,眼神仿佛已經(jīng)枯朽太久的人突然看到了新生:“暮初,你告訴我,你能想起一些關(guān)于我的真實記憶是不是?”
“沒有!”沈暮初幾乎是踉蹌幾步,跟葉念夏拉開距離:“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知道這句話,更不想知道你又在耍什么手段……”
葉念夏想要上前,但是沈暮初痛苦的抱住頭,沈暮初耳后的發(fā)際處,依然可以看到一條模糊狹長傷痕,葉念夏想要抓住沈暮初,可是看到這樣的他突然就心軟了,葉念夏一愣神,沈暮初已經(jīng)跌撞離開湖墅小畔。
暮初,暮初能想起什么?他能想起在這座房子里的記憶!
不能失去房子,不能失去房子,葉念夏纖細(xì)的身影留在落寞的古宅中,捏緊手指:“不管怎樣,都不能失去這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