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兒的豆?jié){忽然橫亙而飛,遲遲還在征愣之中。忽然,剛才那只作惡多端的手又伸了過來。這回,遲遲有的防了,趕緊伸手拿過已經光溜溜的杯子護著。誰知道,顧此失彼。莫勁修相當輕松地拿起她倉促放下的筷子,夾起還泡在碗里邊兒的油條,也跟著遲遲先前的動作,翻了個邊兒又按了幾下,然后當著抱著杯子的遲遲的面兒,一口塞下。
遲遲瞬間目瞪口呆。
這人,今早上這情況,到底是吃錯藥了,還是壓根兒就沒吃藥?
眼見著莫勁修的手又回來了,遲遲這回聰明了,管他什么豆?jié){啊,油條的,管住他的手才是王道。于是,手里抱著的杯子一放,遲遲趕緊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腕。
“喂,這是我的早餐!”嘴里已經在不滿的抱怨。
莫勁修不以為意,挑眉看看她,再看看她肆無忌憚的按著他手腕的兩只白皙的手。手里捏著的筷子還未完全放下,他嘴角微不可見的動了動,臉上的神色到還是正常,看不出什么表情。
遲遲順著他的視線往下,卻看到自己的手臂之后,心下一驚!
怎么就忽然之間,抱住他的手腕了?還有他這個表情什么意思?搞得好像她欺負了他一樣……她眨眨眼,慌里慌張的趕緊松開,連人都往后仰了一些。
手上的力道驟然消失,莫勁修有一秒的停滯,卻很快反應過來,慢條斯理的將筷子橫放到她的碗上,輕聲嘀咕,“好像,也不是很難吃。”
“啊?!”
遲遲一愣,抻著脖子看著他。
可莫勁修卻壓根沒打算搭理她,兀自轉過了身,留下一個長亭玉立,英俊瀟灑的背影給遲遲。但是,轉身過后的莫勁修,臉上的表情卻是柔情了許多的。
翻來覆去仍舊睡不著,那一抹淺淺的檸檬香來了又散,散了又來,他便索性不睡了。還在樓梯上就看見她迫不及待的喝豆?jié){,砸吧砸吧的響,像是什么人間美味一樣。然后,筷子夾著跟油條在碗里不停的倒騰,兩眼放光似的地盯著,光是看著她的樣子,他都對那豆?jié){油條垂涎了。不然,一大杯豆?jié){,他也不可能不給遲遲留一點兒。要知道,那小丫頭,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帶一點兒近乎偏執(zhí)的執(zhí)著的。
而且,他是真的覺得味道還不錯的,當然,在遲遲面前,不能說的太明顯。尤其,這些東西,算算,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了。
那時候,剛剛被送去俄羅斯,對這些中式餐點想念得發(fā)慌,跑遍了整條街去買,卻怎么都找不到心中的那個味道。后來,在那邊一個人待久了,沒有熟悉而喜歡的東西,沒有想念的人的掛念,他便漸漸地學會了如何控制住自己。控制自己斷絕對北京的所有念想,從吃穿用度,到回國的期望。然后,漸漸放棄關于北京的一切,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變成另外一個堅硬冷漠的樣子。直到后來,他已經能很坦然的接受生命里所有正常的,不正常的得到與失去。對中式餐點的討厭,不過是仍舊沒有強烈的意愿要留在這里。俄羅斯的黑面包,也不過是不想留在這里的一種表現(xiàn)。
只是,他的不想留,很少有人懂。懂的人,也大都裝作不在意。
倒是連莫勁修自己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的如小孩子一般奪走了那杯豆?jié){?還破天荒的覺得味道不錯。甚至,一早就氤氳著的心情,都因為這搶來的一杯豆?jié){變得好了許多。
莫勁邊想,人已經出了大廳。恰好,此時鐘秀琴已經修剪完了幾株素心臘梅。
莫勁修看她收起剪子,又看了一眼她修剪得規(guī)規(guī)整整的素心臘梅,眼眸動了動,嘴角也蠕了下,但最終是欲言又止了。
鐘秀琴一回頭就見莫勁修長亭玉立在那里,他的背后,視線**之地,是遲遲正懊惱地倒著筷子。鐘秀琴微笑著搓了搓手,問道,“你吃點東西嗎?”當然,是對這莫勁修說的,只是,在莫勁修面前,她下意識的不會冠名稱。
破天荒的,莫勁修沒有置之不理,而是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吃油條的遲遲,樣子有些漫不經心,“吃過了。”
鐘秀琴微征,遲遲下來的時候,他不是沒起么?哪里來的早餐?
莫勁修見她眼里流露出來的狐疑樣子,自然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伸手微微捏著下巴,有些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在遲遲那里蹭了半杯豆?jié){,半根油條。”說完,正好瞧見前面的深色玻璃里頭,遲遲吃完東西放下筷子的一幕,他便不再準備跟鐘秀琴多說,而是回頭沖遲遲喊了一聲,“吃完了?那回去吧。”
“啊?”忽然沖過來的喊聲,遲遲抬起頭,隔了大客廳對上莫勁修的視線,才知道他是在喊自己。
“就走了?你爸爸說中午回來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的。”這才下來多久?鐘秀琴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
聽到爸爸這個詞,莫勁修下意思的眉頭皺了皺,“有什么事,電話里說就好了。”他抬手看下表,對著里邊還在磨蹭的遲遲念道,“十點半還有會要開,我送你。”
“哦。”這是莫勁修式的命令了,遲遲猶疑著應了一聲,速度抽了紙簡單收拾了下,再將碗筷送去廚房。
鐘秀琴這下不說話,也不動了。看著遲遲收拾東西,看著莫勁修等在一邊。心里頭在想,莫勁修剛才這話,是不是也破天荒的在回答她,告知她理由了?今兒這莫勁修,怎么看都覺得跟平時不大一樣了。不是聽說這倆人鬧騰一個多月了?瞧著樣子,也不像外面兒傳的那樣呀?
不過,到底不是自己個生的那倆孩子,鐘秀琴不敢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太久。
等遲遲走到門邊的時候,看到莫勁修雙手插在兜里,斜斜地靠在門廊上,顯然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他最煩等人了,以往,他做什么都是提前半個小時,那些跟他約談的客戶,也不得不跟隨他的腳步。以前左正在遲遲耳邊稍微提過幾次。
看著鐘秀琴一直站在一邊,又看著靠在門邊的門神,遲遲想著莫勁修剛才的舉動,猶豫了一下,趕緊走到他身邊,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
莫勁修微微一怔,難道,這是要結束冷戰(zhàn)示好的跡象?
他便直起身,由著她攙著。
“媽媽,再見。”
遲遲回頭,對著鐘秀琴笑著說再見。
鐘秀琴也將他們送到院門口。
莫勁修隔了好遠,再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那幾盆素心臘梅。遲遲也好奇地跟著他回頭看,卻什么都見沒見到。等回頭時,莫勁修已經殷勤的幫她拉開了車門。
莫宅坐落在這四九城里最富盛名的地方,環(huán)境好,道路寬,守衛(wèi)也嚴。在袁鳴和陳橋莊嚴的軍禮和敬重目光的護送下,莫勁修的車子揚長駛出那片代表著無上權力,同時也無形中帶給遲遲諸多壓抑和克制的地方。
“呼……”副駕駛上,遲遲長長松了一口氣。在那里待一天,真的有些難以消受。
“該。”
莫勁修正開著車,耳邊聽見遲遲的松懈下來的緩氣聲,又在車內鏡里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低聲斥她。
“那不是沒辦法么?”遲遲聞言,扭轉過頭去,沖他翻了個大白眼。
莫勁修卻不以為然,“不想回就不回,你明明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她也不想回呀。
可是,云邸她也不想待。倆人冷戰(zhàn)了這么久,他幾乎有一個月沒回來了。他有輕微的潔癖,她又不敢喊同事來家里玩。一來他們的家里還甚少有其他人踏進來,二來,似乎,她也不大想讓同事知道她的一些隱私。以前還有陳姨在,現(xiàn)在,陳姨也回家了。
想起陳姨,遲遲恍然大悟。
“喂,是不是昨晚上爸爸有對你提過,要讓陳姨回來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
“嗯?嗯。”莫勁修漆黑的眸子動了動,一高一低兩個聲調,恰好表達了自己的情緒,也合適地回答了遲遲提出來的問題。
“哦,難怪……這么殷勤。”一大早上的又是搶她的豆?jié){,又是吃她的油條,原來是怕爸爸硬塞個人進來。當然,這后面這一截話,遲遲是沒有說出口的。她只是將調子拖得長長的,然后將它隱沒在車道上紛亂嘈雜的汽笛聲和車輪壓過的混沌聲中。
幸好,吃最后一截油條的時候,她腦補了一番,也將莫勁修的意圖好生琢磨了一番,猜測到他是不想將和自己吵架的事情擺弄到爸爸媽媽面前來。所以,才敢貓著膽子挽上了他的胳膊。幸好沒有弄錯他的意思,不然,就尷尬了。
那么,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說明冷戰(zhàn)已經結束了么?
想到自己剛才稍顯聰明的舉動,遲遲很是開心的笑了。
莫勁修正打著方向盤,眼眸一掃,車視鏡里一閃而過遲遲松了一口氣一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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