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答陳冰的除了是無盡的沉默之外,還有的便是白修斯在里面沖澡傳出來的潺潺流水聲。
“修斯,我知道你能聽得到我說話,你昨晚喝得爛醉如泥,是酒吧里的人幫你叫車送你回來的,你昨晚那個樣子,讓媽的心情很不好。”陳冰雙手撫摸著還不見隆起的小腹,她還想說,他昨晚的樣子,也讓她很擔心。
安靜了一會兒,直到里面的水聲終于停止了,陳冰又開口了,“修斯,我們一定要繼續(xù)這樣地過日子嗎?我們訂婚了是事實,有了孩子也成了定局,你就不能回頭看一看我嗎?我和我們的孩子都很愛你,修斯。”
“咔嚓”一聲,浴室的門打開了,白修斯已經(jīng)收拾好自己,來到衣櫥前,拿了衣服又往浴室里走,當著陳冰的面就是“啪”地一聲,浴室的門又被白修斯關(guān)上了。
陳冰的臉色很是難看,白修斯竟然如此不把她當一回事!當即,陳冰就捂嘴低聲哭泣地走出了房間。
當白修斯穿戴整齊出現(xiàn)在客廳里的時候,陳冰正委屈地撲在白母的懷里。
“修斯,你不在家吃了早餐再去公司嗎?”白母語氣無常,但是不難從中聽出她對白修斯的一絲不滿。
“不了。”白修斯淡淡地看了一眼白母,然后語氣清冷地答道,換了鞋子,就出門了。
白氏大廈外,肖菲今天是鄭慕浩開車送來上班的。
“我先上去了,你開車小心。”肖菲跟鄭慕浩道別。
“嗯,中午我再過來接你一起吃飯,晚上的話,我再同約桑枝出來一起吃個飯吧,昨天她受傷了,我也應該慰問一下的。”鄭慕浩看著肖菲的眼神很是明亮,這樣深情的目光,如果不是因為愛,是不可能有的。
“好。”
肖菲進入寫字樓,然后和公司里的同事打著招呼,進入電梯,回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肖菲不知道,剛剛她和鄭慕浩相處融洽的那一幕,已經(jīng)被白修斯全程看了去了。白修斯的心里是苦澀的,如今他和肖菲真的要形同陌路了嗎?
他多少次告誡過自己,是他負了她,如果能讓她重新開心快樂起來,不管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都愿意。但是,他沒有想到當他看到讓她重拾笑靨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時,他心里的難受并沒有減輕半分,反而是愈演愈烈。
白修斯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陳冰打來的,白修斯沒有去接,任由手機一直在響著。
但是,陳冰像是鐵了心一樣糾纏不休,白修斯都要以為自己的電話要被陳冰響爆了!無可奈何,白修斯只好煩躁地接起了電話。
“什么事?”
“修斯,媽在濱海飯店定了個包廂,讓我們中午的時候一起過去吃飯,中午我去公司接你一起下班?”
聽著陳冰這話,白修斯簡直覺得可笑至極了!難道他對她的態(tài)度還不夠明顯嗎?她現(xiàn)在又哪里來的自信心他會和她一起共進午餐?
“不用了,我今天不回公司了,約了客戶在農(nóng)家樂談事情。”白修斯冷漠地拒絕道,至于什么農(nóng)家樂,什么客戶,不過是他編造的敷衍陳冰的借口罷了。
陳冰何其聰明?她又怎么會想不到這是白修斯在忽悠糊弄她呢?但是她卻無計可施,不是嗎?
看著早已黑屏了的手機,陳冰的雙眼開始泛紅了,“肖菲!都是你這個狐貍精!要不是你,修斯又怎么會這樣對我?這樣對我們的寶寶?”
陳冰此時因為白修斯的冷酷決然,已經(jīng)把所有的怨恨和因果都歸結(jié)于肖菲身上了,妒忌會讓一個人變得瘋狂,特別是為情的女人。
陳冰只一味地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肖菲的身上去推,卻從來都沒有反省過她自己,如若不是她和白修斯的母親一起設(shè)計白修斯,她要是沒有和白修斯上床,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何需會發(fā)展到如此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所以一切歸根結(jié)底,左不過都是人心底的執(zhí)念罷了。
肖菲一上午就出了兩個季度的財務(wù)報表,清點了一下公司的固定資產(chǎn),然后順便計提了一下固定資產(chǎn)的折舊。了解了上星期業(yè)務(wù)部那邊簽訂的幾個合同的細節(jié)問題,一上午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鄭慕浩過來接她下班吃午飯的時候,還順便在花店給她削了一束花兒。當鄭慕浩這么一個衣冠楚楚的美男子捧著一大束花兒出現(xiàn)在白氏的時候,路過的公司女職員都不禁多望了幾眼,當知道女主角是肖菲的時候,大家更是朝著肖菲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看你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來。”肖菲欣然地接過鄭慕浩遞過來的花束,但是看到那些女同事朝她看過來的目光,肖菲還是少不了小聲埋怨了鄭慕浩一句。
鄭慕浩笑得邪佞,“我就喜歡讓大家都羨慕你,知道你過得很好很開心。”
肖菲不得不承認,在鄭慕浩的身上,她能汲取到她一直所向往的希望的曙光。
“不是請我吃飯嗎?去哪里吃?先聲明,不是特貴的飯店的話我可不去。”
“濱海飯店,一頓足夠你一個月的工資,覺得如何?賞臉不?”
當真聽到這話的時候,肖菲漲起的氣球又瞬間癟了下去了,“還是算了,那么貴,隨便找家餐廳吃就好了。”
“沒事兒,我就想把最好的都留給你,我們就去濱海飯店那里吃。”
看著鄭慕浩這般地對自己好,肖菲的心也不是鐵打的,這段日子以來她是把鄭慕浩為她所做的點點滴滴都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里,而她……也已經(jīng)準備好真心地接納鄭慕浩!
兩人抵達濱海飯店的時候,也不過是十來分鐘的時間,鄭慕浩沒有要包廂,和肖菲就在大廳里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一般在濱海飯店里就餐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上層社會里的名媛公子哥,這里的菜色花樣百出,色香味俱全,所以在價格上面也是挺高的。
肖菲也不跟鄭慕浩客氣,點了許多自己愛吃的菜,放開了胃口就吃。她比一般的女孩子幸運的是,她有一副吃不胖的好體質(zhì),所以她也不用擔心自己暴飲暴食會體重暴增。
“我吃飽了,我先去下洗手間。”肖菲心滿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和鄭慕浩吱了一聲,就問服務(wù)員洗手間往哪里走了。
肖菲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洗手間里遇到陳冰。
有些事情,該來的還是會來,是怎么躲也躲不掉的。
陳冰是剛洗完手,準備出去的時候和肖菲撞了個正著的。今天早上白修斯不肯應約過來吃午餐,所以只有她和白修斯的母親兩個人過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陳冰語氣不善地瞪著肖菲看。
肖菲看著一副趾高氣揚的陳冰,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我不可以過來吃飯嗎?”
“就憑你那點兒工資也能來這消費得起?開什么國際玩笑!”
肖菲并不打算理會陳冰的尖酸刻薄,反正她和她是相看兩相厭。
肖菲本來是想繞過陳冰進去的,但是陳冰卻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她。
“你站住!”陳冰伸手攔住了肖菲,“跟你說話呢,裝什么聾子啞巴?在修斯面前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幅清高做作的模樣?我說你這人吧,怎么就這么賤呢?修斯都已經(jīng)和我訂婚了,你還臭不要臉的惦記著他!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別說是一遍了,再說一百遍一千遍都可以!你這個狐貍精,你就是一個臭不要臉的狐貍精!”
“啪!”響亮的巴掌聲讓陳冰紅了雙眼。
陳冰陰狠地怒瞪著肖菲,“你竟然敢打我?”
不等肖菲回話,陳冰卻是突然猛地朝著肖菲撲了過去,肖菲本能的要推開掛在她身上的陳冰,可是還不等她自己動手,陳冰就自己往后倒了下去,還拉著她一起!
“啊……我的肚子好疼……肖菲,你好狠毒的心思!不管你再怎么不喜歡我,你也不能這樣對我!我的孩子……你這個狠毒的妒婦,你想要殺死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肖菲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是怎么一回事!聽著陳冰偏激的話語,看著此時正躺在地上的陳冰,還有地上那攤觸目驚心的殷紅……
“你怎么了?陳冰!”肖菲大驚,連忙從陳冰的身上爬起,她想要去拉陳冰起來,可是卻被后面沖上來的一股猛力撞歪了身子,整個人朝著潔白的墻面撞了過去。
“冰冰,你怎么樣?怎么流了這么多的血!快,我們馬上去醫(yī)院,你肚子里的孩子千萬不能有事!”白母匆忙地扶起陳冰,充滿寒意的目光愣是瞪了肖菲一眼。
“媽……我的孩子……我和修斯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是她,是肖菲推的我,媽,她想要殺死我和修斯的孩子!”
“冰冰,媽知道,媽都知道,媽看到了,你快別說話了,媽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陳冰睜開雙眼,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醫(yī)院里的白色屋頂,下半身撕裂的痛感向她一陣一陣的襲來,就像是被人撕扯開來一樣,陳冰疼的咧開了嘴巴,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修斯的媽媽看到陳冰醒了一抹臉上的淚水快步走到陳冰的病床前,付低了身子拉住陳冰的手,一個勁的說道:“哎呦呦,冰冰你終于醒了,嚇死阿姨了。”
陳冰看這個狀況,得知自己的計劃應該是成功了,雖然付出了很多代價,但是只要能夠扳倒肖菲,這個孩子又算的了什么,何況這個孩子……
陳冰眼淚在眼珠子里一轉(zhuǎn),瞬間就流了下來,不失為一個好演員,陳冰哽咽著聲音說:“阿姨,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他是不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