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早上唐信坐在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他的目光有些出神地凝望著趴在地毯上拿著圓珠筆做練習(xí)題的喬依。
這個小孩,比他想象中“麻煩”!
幾天前回到家那一幕,唐信還記憶猶新。
眾女一臉錯愕地看著唐信帶了個小女孩回家,聲稱是自己的女兒。
當(dāng)時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望向了程慕,顯然,他們從喬依身材年齡推斷,如果是唐信的女兒,那么就是唐信十八九歲那時在外面生的,而那時,顯然程慕比較了解唐信的生活起居日常做了些什么。
程慕倒是沒什么詫異之色,因為她感覺的出來,唐信在撒一個蹩腳的謊言。
她挺著大肚子向喬依示好,喬依躲在唐信身后探頭出來看著六位女人,看來看去,也不知道誰才是她的母親。
唐信也頭疼,夏清盈有兒子,賀敏有干女兒,程慕懷孕了,那么就剩下錢慧瑤,何嫣,葉秋三個女人了,他隨手一指葉秋,告訴喬依,葉秋是她的母親。
但是,喬依撇過臉去,好像是接受現(xiàn)實但不開心的模樣,從那時起,她和家里大人的關(guān)系就很冷淡,天天跟在唐信身邊,爸爸倒是叫喚得非常熱情。
對媽媽......一聲都沒叫過。
“做好啦!”
喬依突然興沖沖跑到唐信面前,踩著一張凳子然后跪坐在辦公桌上,一臉笑容雙手拿著她之前做的練習(xí)題答卷給唐信過目。
唐信回過神來。把答卷接過看了眼,都是些小學(xué)生的習(xí)題。一眼掃過就知道正確還是錯誤,不出意外,她全部答對了。
“滿分。”
“當(dāng)然,喬依是天才!”
喬依揮舞兩個小胳膊,洋洋得意地笑道。
這幾天她在學(xué)習(xí)過程中展現(xiàn)出的能力,令其他人見識之后都會贊賞她,也不知道是誰夸過頭,說她是天才。她反而不知謙虛地也掛在了嘴邊。
唐信打開抽屜,又拿出一份習(xí)題給她,難度稍微提高了一些。
喬依接過新的考卷,突然長大了嘴巴,發(fā)出“啊”的聲音。
唐信溫和一笑,又拉開另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棒棒糖。撕掉包裝紙,把糖果塞進了她的嘴巴里。
喬依含糊不清地說道:“爸爸,我做完這份答卷,你說過會帶我去游樂園的哦。”
唐信摸摸她酒紅柔順的長發(fā),笑著點了點頭。
喬依興奮地跳下辦公桌,又回到一旁的地板上趴下來開始做習(xí)題。
唐信站了起身。來到落地窗前,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
因為這個孩子,他和家中女人好像開始了冷戰(zhàn)。
大家期望唐信能夠說清楚她的身份,可是,唐信不能說實話。那樣,其他女人會露陷的。
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看到集團總部樓外。停下了一輛轎車,上面下來一位眼熟的身影。
集團大樓外,布瓦科耶夫從車上下來,身材高大的他昂起頭,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幾分鐘后,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迎來了客人。
上一次見面時,兩方不歡而散,唐信不知道這一次布瓦科耶夫上門有何目的,不過,來者是客,以禮相待是他作為主人該做的。
布瓦科耶夫在沙發(fā)上坐下,好奇地瞄了眼在不遠處地毯上趴著做作業(yè)的小女孩,很詫異唐信介紹說那是他的女兒。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唐信在他對面坐下來,揚起手隨口問道:“先生,今天你上門,不會只是來問候我吧?”
布瓦科耶夫表情瞬間嚴(yán)肅起來,放下茶杯昂首挺胸注視著唐信,鄭重道:“唐先生,我來,是詢問你一件事。”
“請問,我能告訴你的,不會隱瞞。”
“好,你還想不想鏟除米諾斯聯(lián)盟?”
面對這個問題,唐信神情一震,話音冷漠了幾分。
“當(dāng)然想,朝思暮想!他們是一個威脅,但是,我重申我的立場,在不能一勞永逸永絕后患的前提下,我不會試圖激怒任何敵人,上一次我的小島被炸毀,這已經(jīng)是一個沉重的代價。”
布瓦科耶夫點頭道:“沒錯,從戰(zhàn)略上的確應(yīng)當(dāng)如此,對唐先生的宏信集團而言,擁有同樣遠古科技的米諾斯聯(lián)盟一旦發(fā)展壯大起來,勢必會令唐先生的集團遭受沉重打擊,唐先生用了五年時間締造了這輝煌的企業(yè),米諾斯聯(lián)盟也許在幾年之后,就會有同樣的成果呈現(xiàn)在世人眼前,對我國而言,米諾斯聯(lián)盟掌握了核聚變技術(shù),人造太陽的出現(xiàn),新型清潔能源將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們還未將此成功公之于眾,可一旦當(dāng)他們積蓄了足夠的實力,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并且擴大了聯(lián)盟政治影響力與武裝勢力,那么,他們就會開始進入能源市場,一躍成為世界最頂尖的財富集團,到時,會令我國的經(jīng)濟遭到沉重打擊,因此,我與唐先生的立場是一致的,米諾斯聯(lián)盟,必須斬盡殺絕!”
布瓦科耶夫闡述的這些,大家心照不宣,唐信輕聲一嘆,說道:“先生的話,我們彼此都非常認(rèn)同,可想歸想,做歸做,真要實現(xiàn)這個目的,首先就要找到米諾斯聯(lián)盟的確切位置,但世界之大,藏匿起來還是一件不難的事情。”
布瓦科耶夫抬起手肅容道:“唐先生,在過去十個月中,我已經(jīng)找到了米諾斯聯(lián)盟的巢穴,現(xiàn)在,我正在聯(lián)絡(luò)盟友,與我一同顛覆米諾斯聯(lián)盟,不知道唐先生是否有意參加?”
唐信露出驚訝之色,脫口而出道:“他們在哪里?”
布瓦科耶夫搖搖頭道:“唐先生,如果你加入。我們就一同去斬除這些我們眼中的毒瘤,如果你不加入。那么,我就此告辭,事先聲明一點,米諾斯聯(lián)盟的遠古科技,分配方案,還是按照一年前我們協(xié)商的那樣。”
“我們......”
唐信低頭喃喃道。
布瓦科耶夫口中說到了我們兩個字,同時還提起一年前的分贓方案。
他猛然抬頭,訝然道:“難道說。拉爾夫,卡特......”
布瓦科耶夫面沉似水地點頭確認(rèn)道:“沒錯,我已經(jīng)邀請過他們,他們已經(jīng)在趕去港城的路上,這一次,我們還是從港城出發(fā),而這一次。我們有空中海面兩方部隊的支援,卡特也已經(jīng)暗中調(diào)動了米國西海岸的海軍潛艇從旁協(xié)助,我們要一舉顛覆米諾斯聯(lián)盟!”
唐信昂首若有所思。
從港城出發(fā),米國西海岸的海軍潛艇......
太平洋!
看來米諾斯聯(lián)盟的老巢從北大西洋搬到了太平洋上。
不過,海洋面積是陸地面積的兩倍,可想而知。即便唐信知道是在太平洋海域中,他如果沒有確切情報,自己去找,那真就成了大海撈針。
在唐信深思之時,布瓦科耶夫突然起身告辭。臨行前他滿目認(rèn)真地說道:“唐先生,我們鄭重邀請你加入。有唐先生這樣強力的盟友,必然能夠令勝算提高很多,如果你同意加入,那么,請在兩天后傍晚之前在港城洲際酒店與我們碰面,我期待能夠在那里見到你,再見。”
布瓦科耶夫在唐信注視下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唐信目送他進入電梯之后,臉上鄭重的表情頃刻消散,化作一抹無聲的微笑。
“爸爸,他是誰呀?”
喬依拿著做好的答卷鉆入唐信懷中,唐信昂著頭望向天花板,閉目笑道:“一頭豺狼,一條毒蛇,一只老虎,呵呵三人聯(lián)手了嗎?到底誰在算計誰呢?”
“爸爸,游樂園,游樂園!”
喬依兩只小手拽著唐信的衣服猛烈搖晃,唐信回過神來,拿過她的答卷看了看,刮刮她的小鼻梁笑道:“下午,游樂園!”
“好耶。”
已到開春時節(jié),唐信下午出行順便叫上了親朋好友們,兩位表哥也帶著孩子與他一家人一起出來玩,事業(yè)上的伙伴,也只有賀天賜有空,與老婆黃昭帶著他們的閨女一起出行。
天光明媚,游樂場過了節(jié)假日的高峰期,唐謙騎在唐信肩上興高采烈,喬依雖然對大人有些冷淡,但她跟同齡小孩子還是玩的比較好,在家中像是個大姐姐,對李梓瀅,唐謙都擺足了大姐頭照顧弟弟妹妹的架勢。
這一趟全家出行,唐信寸步不離程慕,孕婦也要出來多走動走動,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生怕有個閃失。
賀敏與黃昭帶著四個小孩去玩碰碰車,唐信他們在外觀看,看著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笑容,好似能夠凈化大人們被社會污染的心靈。
賀天賜與唐信并肩趴在碰碰車游樂場地的圍欄前,賀天賜點根煙好奇地問道:“聽說早上俄國佬去公司了?”
唐信漫不經(jīng)心地把早上布瓦科耶夫的來意告訴了他,賀天賜一聽,頓時叫道:“我也去,這段日子快悶死了。”
唐信隨口道:“危險。”
“廢話,不危險誰去找刺激?”
賀天賜滿不在乎地說道。
唐信扭頭看著他,認(rèn)真說道:“去了,可能丟掉性命。”
賀天賜神情一震,蹙眉道:“不會吧?你這么沒信心?米諾斯聯(lián)盟讓你如此忌憚?”
唐信轉(zhuǎn)過身望向遠處摩天輪,沒說什么。
賀天賜左思右想,最終還是執(zhí)意要去。
“不管了,如果你不怕,就算丟了性命,咱倆黃泉路上有個伴。”
聽到他這番話,唐信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吧,那就一起去,要是回不來,黃泉路上,你可別嘮叨我沒提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