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行開掛了。
原主每次只能靠符御劍在一干弟子面前霸氣側(cè)漏威風八面,根本沒有掌握御劍的法術(shù),他一來就做到了,絕對是系統(tǒng)出漏洞,給他開上了掛。
異常亢奮的陸慎行神情愉悅,很有愛心地摸摸被他拉回劍上,嚇的夠嗆的小師弟寧缺,“有師兄在,別怕。”
寧缺還沉浸在前一刻的懼怕中沒緩過來神,他瞪著眼睛,一手握緊木劍,一手抓著陸慎行的衣袖,兩手都抓的很穩(wěn)實,樣子十分滑稽。
周圍的弟子聽了方才那句話都抖了抖身板,大師兄突然這么親切,他們有點接受不來怎么辦?
大家伙偷偷交換眼色,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那么一絲絲犯||賤的想法,真想狠抽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幻覺。
一路飛行,陸慎行的心境有了變化,這個旅行雖然是在做任務(wù),不過也順便圓了他的夢,從古到今,武林江湖,豪門世家,他一直在不同世界體驗不同的人生,還有個人一世又一世的陪在他身邊,陪他經(jīng)歷喜怒哀樂悲歡聚散,嘗盡柴米油鹽醬醋茶,珍貴無比。
如果那扇門能寬點就更好了。
“大師兄,是不是想出營救師傅和二師兄的方法了?”
姜望初一雙細小的眼睛亮晶晶的,看過來的時候顯得特別真誠,要是圓滾滾的大臉盤子能縮個三分之一……
陸慎行挑了挑眉毛,他聽過一句話,每個胖子都是個潛力股,就是不知道面前這個是不是。
“沒有。”
“哦。”姜望初把短脖子一扭,“小師弟,你有法子嗎?”
寧缺總算回神了,他咧嘴笑道,“大師兄都想不出來,我怎么可能會有。”
這馬屁拍的又順又準,還非常自然,絲毫沒有引起別人的反感,陸慎行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的小師弟,修不成仙,回家做生意當||官都是不錯的選擇。
凌空飛了差不多一炷香時辰,寧缺拽拽手里的衣物,“大師兄,好像過清澗宗了。”
“是嗎?”陸慎行低頭瞥了眼,輕飄飄說了一句,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話怎么這么多?
姜望初等人齊刷刷點頭,是啊!
“我知道了。”寧缺眼睛彎了起來,“大師兄是在考驗我們。”
是吧?只能是了,雖然我一點都沒那意思,內(nèi)心萬馬成操字形奔騰,陸慎行面上謂嘆一聲,欣慰道,“小師弟,大師兄看好你。”
因為這句話,結(jié)果到了清澗宗,寧缺嘴角都還翹著。
陸慎行一行人剛到,清澗宗外已經(jīng)有上百弟子在那哼哼哈哈的練劍,匯聚在上空的劍氣鋒銳,陣勢驚人。
“大師兄,現(xiàn)在怎么辦?”姜望初緊張的在原地蹦了一下,那么大體積硬是把腳下的石板上的灰塵震飛起來,他趕緊吃了塊牛肉干壓壓驚。
陸慎行不答,周身氣息低沉,沉默的樣子讓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紛紛猜測是不是要準備攻上去了,其實他是在思考頭頂還飄著的劍怎么收回來,總不能一直飄著吧?
“三師兄,給我。”寧缺蹙著眉頭。
姜望初小小的猶豫了一下,把送到嘴邊的牛肉干遞過去,“給,多的沒了啊。”
“……”寧缺抽抽嘴,“通元符!”
姜望初翻白眼,立刻把牛肉干塞嘴里,邊掏衣服邊說,“通元符就一張,不到萬不得已就別用,很貴的。”
小師弟的靈氣和他們的不同,能有比常人更快的速度融入并催動符文,師傅說的,他一開始覺得師傅又在那忽悠,后來親眼目睹靈符在小師弟手里發(fā)生的詭異變化,他就信了。
寧缺收好通元符,待會打不過就只能跑了,有這個能瞬息跨過萬里回到宗門,應(yīng)該不會有事。
“大師兄想考考你們。”陸慎行高深莫測,語氣冷酷地問道,“御劍術(shù)的口訣是什么?”
這一句出去,內(nèi)門弟子都你一言我一語,上趕著把自己知道的往外抖。
“很好。”陸慎行滿意的頷首。
他的心里咒罵,萬貫騫知道原主白風起就是來玩玩的,能不能玩出個花樣出來他不過問,當初出于拿人錢財?shù)哪屈c道義,傳授了原主御劍術(shù)上半部分,至于后一半,他懶的教,前一半都學不會,要后面的也沒什么用。
開著掛的陸慎行念完口訣,把劍一收,層層石階之上,莊嚴的大門打開,沖出來十幾個人,手持長劍,目露嚴峻之色。
“白賢侄,你帶人來我清澗宗,是所謂何事?”隨著一道渾厚的聲音,門里走出來一個濃眉小眼,模樣奇特,能讓人過目不忘的中年人。
陸慎行不卑不亢道,“葉掌門。”
葉懷拂了拂袖,面容有些異樣,他上回見這萬貫騫的大弟子,就是個裝腔作勢的富家小公子,紙老虎一個,輕輕一捅就塌了。
“葉掌門,清澗宗與我們衡陽宗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陸慎行直截了當?shù)拈_口,“不知我?guī)煾岛投熜诌@次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詫異小小年紀能如此干脆,葉懷哈哈大笑道,“白賢侄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我堂堂清澗宗又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頭的山寨惡霸,怎可能憑白無故為難你師傅和你的二師兄。”
陸慎行冷著眉眼,“葉掌門,我說的是人話。”
氣氛一觸即發(fā),葉懷也沒了虛假的笑意,他哼了一聲,隨手一揮,青色光芒呈扇形向陸慎行那里蓋去,被擊中后元神不傷也得吐幾口血。
葉懷斷然不會對一個小輩下狠手,傳出去有損聲譽,他不過是想替萬貫騫教訓(xùn)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眾人驚慌后退,神情凝重的寧缺捏住玉石,那上面的符文有紫色光芒一現(xiàn),活了起來,他欲要拋向天空,卻被左邊突然發(fā)出的劍氣震懾住了心神,手一抖,差點摔碎了玉石。
壓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當事人陸慎行一臉臥槽,他竟把葉懷的攻擊全部壓制了下去,掛開的好大,憋屈了幾輩子,這次是要稱霸天下了嗎?
一陣驚駭過后,葉懷的表情變換不停,從青色到豬肝色也就眨眼間。
好你個萬貫騫,帶弟子偷了我宗的蚜嗭蛋也就罷了,還藏了這么一手,若不是今次所見,還真以為這個白風起就是個不經(jīng)世事的草包。
看來是要在試煉大會上出風頭了,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好。
葉懷臉色難看,上古密境對踏入者的修為有禁制,包括他在內(nèi)的各大掌門長老都進不去,否則會元神毀滅。
開啟的時日將近,各大宗門為了爭奪里面的仙氣,法器,靈草,各種寶物,會選一批優(yōu)秀弟子進入,這白風起能擋下他的兩成內(nèi)力,不可小覷。
失算了,他以為衡陽宗只有那個瀏陽是個奇才,葉懷深思熟慮過后叫來一個弟子說了什么,那弟子匆忙走了,他的語氣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和善的笑道,“白賢侄,你師傅和二師兄在里邊喝茶,你隨我來。”
陸慎行讓姜望初和寧缺在原地等候,他獨自一人進了大殿,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聞到了以一種騷氣沖天之姿坐在椅子上的萬貫騫。
“天起,到為師這里來。”萬貫騫招招手,心想這小少爺不好好呆著跑這里干什么?
瀏陽看一眼陸慎行,“大師兄。”
陸慎行屁||股剛挨到椅子,葉懷就出現(xiàn)了,他抿了口茶潤潤嗓子,這一開口就讓大殿氛圍變的古怪,“萬掌門啊,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誤會,蚜嗭蛋一事就不要再提了,傷了大家的和氣就不值當了。”
和氣?我們有嗎?萬貫騫彈彈衣擺,這老狐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葉懷也不拐彎抹角,直說了密境的事,希望他們能合作一場,在里面互相幫助。
在場的只有陸慎行聽的一頭霧水,原主的記憶里沒有什么密境,看來是萬貫騫沒告訴他。
瀏陽冷峻著臉一聲不吭,根個木頭一樣,好像葉懷嘴里那個夸上天的天縱奇才說的是別人。
離開清澗宗時,葉懷已經(jīng)和萬貫騫稱兄道弟,各懷鬼胎。
“小缺兒,用通元符。”
寧缺投過去一個無語的眼神,師傅,你御劍不就行了。
萬貫騫也回了他一個眼神,為師不想。
瞬間回到宗門,陸慎行也沒有來時那么亢奮,他邊走邊盯著瀏陽,“二師弟,沒想到你還有顆美人痣。”
美人痣這三個字讓瀏陽嘴邊肌||肉||抽||動,他抱著木劍,面無表情道,“師兄,我臉上長花了嗎?”
“花倒是沒有。”陸慎行聞言,目光不離半分,勾了勾唇道,“二師弟的臉想必光||滑的很。”
額角青筋蹦出,瀏陽扭頭,“師傅,師兄被妖||物附身了。”
萬貫騫正在納悶葉懷跟他合作的目的,壓根沒聽。
后面的寧缺看著前面的人,不知道他什么也能把御劍控制的像大師兄那樣好。
在陸慎行還盯著自己看時,瀏陽終于變了臉色,“大師兄,請自重。”
陸慎行的眉毛上挑起一個弧度,轉(zhuǎn)身去看了兩眼萬貫騫,越看越妖,說是一條蛇妖他都信,應(yīng)該不是目標。
余光捕捉到了什么,瀏陽若有所思,抱著木劍找了僻靜的地方練劍去了。
陸慎行忽然對身后的小胖子姜望初說,“牛肉干給我一點。”
姜望初腳步一停,他滿臉都是不舍得,“大師兄,你有兩個廚子,想吃什么沒有啊?”
“牛肉干。”陸慎行轉(zhuǎn)身。
姜望初忍痛抓了一把遞過去。
陸慎行拿著牛肉干蹲石頭上吃了起來,思緒亂七八糟,進展丁點沒有,前途一片黑暗,他只能靠吃東西來發(fā)||泄發(fā)||泄。
回到房中,想不通的萬貫騫來回踱步,索性把姜望初和寧缺叫到面前,詢問了當時發(fā)生的事情。
“師傅,那葉懷對大師兄出手了,你猜怎么著?”姜望初激動的滿臉肉都在抖動。
萬貫騫的右腿往左腿上一翹,大長腿若隱若現(xiàn),他露出一個笑容,妖媚自帶,“望初啊,你猜為師是猜還是不猜?”
姜望初瞪大眼睛,看直了,他咽了一大口口水,“我猜我猜我……”
邊上的寧缺快繃不住了,他搶先一步開口,有著難以掩飾的敬慕,“大師兄一招就擋住了。”
臉上所有妖媚之色瞬間褪去,萬貫騫神色怪異,手指撥||弄白發(fā),喃喃道,“一招?”
他最清楚白風起了,除了吃喝拉撒,跟幾個侍女玩鬧,看看花寫寫詩,在一幫弟子面前擺擺樣子,什么也不會,難不成是白家又給了什么法寶?
萬貫騫揮手讓寧缺他們出去,又叫來陸慎行,也不說話,在椅子上擺了幾個姿勢,最后直接闔上了眼皮。
落在陸慎行眼里,就是搔||首||弄||姿。
幾瞬過后,萬貫騫發(fā)覺這個大弟子的元神有異樣,他猛然睜開眼簾,刺骨的寒意籠罩,不見一絲散漫,“你是誰?”
陸慎行一言不發(fā),心里咯噔一下,被發(fā)現(xiàn)了。
“霸占了我徒兒的肉||身,連姓甚名誰都不敢說是嗎?”萬貫騫輕嗤,掌間光芒萬丈,化作一柄長劍朝陸慎行刺||去。
陸慎行紋絲不動,瞳孔收縮,劍尖離他一寸時,他被劍氣逼的臉部皮||膚生疼,仿佛是要一層層撕||裂開來。
就在這時,以氣凝聚的長劍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粉碎。
前一刻還在椅子上的萬貫騫已經(jīng)站在陸慎行面前,震驚道,“師叔祖?”
“……”
接受不能的陸慎行消化了一下,完全搞不懂是自己哪里導(dǎo)致萬貫騫誤以為是什么師叔祖,他按住跳起的太陽穴,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我是。”
“你是師叔祖?”萬貫騫語無倫次,顛來倒去的問,“師叔祖?”
“我是。”陸慎行已經(jīng)找到感覺,他的目光是被認出的無奈,還有那么點欣慰。
“你真是師叔祖?”萬貫騫依然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真是。”陸慎行微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