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 后盾

664后盾

“龍掌門，我知道要這樣勸服你很難，我在懸崖邊還發現了這個——”謝小跡從懷里掏出一枚黑晶石，交到了龍掌門手中。

“謝小跡，這個是……？”

“這是我在懸崖邊的石壁間取下來的，那個人就是用這枚黑晶石弄斷了繩索。沒想到的是內力過猛，這枚黑晶石不但沒有掉下懸崖，反而嵌入了石壁之上。”

“師父，這枚黑晶石可能是他自己留下的，為的就是幫他的朋友開脫。”

“休得胡言，謝大俠豈是這等不辨是非之人。”

杜森也知道這句話太嚴重了，可是，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想放過殺害小師妹的人。

“師父，小師妹她死得冤呢，若你老人家都不為她做主，小師妹不就白死了？”

“你把罪名強行加在汪大小姐身上，你們小師妹不但白死，還害了一個無辜之人，你又忍心？”

謝小跡并無咄咄逼人之色，卻也有著慍意。

“龍掌門，凡事都要講證據，出了事不去查清楚，若只嚷著償命，那只會正中敵人下懷。”

“謝小跡，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

“師父！”

“多謝龍掌門。”

“你先不必謝我，我可以給你時間調查真相，但只有三天。三天之后，你若不能證明西門夫人當真與珠兒的死無關，就要將她交給我。”

“龍掌門，我不能決定西門夫人的生死。”

“可你堅持要救她。”

謝小跡不出聲了，作為汪大小姐的朋友，他決不能讓她出事。如今。西門若寒不在她的身邊，她不能讓他們對汪大小姐下手。

先不說他能不能替汪大小姐答應下來，就算答應了，若三天之內找不出證據，豈非害了汪大小姐？

“謝小跡，答應龍掌門吧。”

“汪大小姐，你……”

“我沒事。若我不任性地將龍小姐吊上懸崖。她也不會出事。我雖不是有意，別人終歸因我而死。”

汪大小姐對這事耿耿于懷，謝小跡知道。

他要找出真兇。不僅是為了查清真相，給華山一個交代，也是為了能讓自己的朋友不要活在愧疚與自責之中。

“汪大小姐，我只想讓你知道。對方若真要下手，即便你不這么做。他仍然找得到機會。”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有預謀的，謝小跡現在還看不出來，對方這么做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是為了借刀殺人，除去汪大小姐？

謝小跡是不信的。若只為了殺汪大小姐，對方根本不需要費這么大的周折。除非他懼怕什么人，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背后的主使者。

而且。謝小跡看了一眼汪大小姐。

想要對她下手，也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背后的西門若寒。他使出這借刀殺人之計也是有可能。

只是為了借華山這把刀，便殺了他們的掌門千金，這可是將整個武林都給得罪了，這樣的事真的值得？

想來想去，還是意圖挑起兩幫紛爭最為可能。謝小跡這段時間，一直在追查武林那股神秘勢力。這件事，龍掌門也清楚，那些人是不是得知他們在背后調查他們，想讓他們窩里斗？

“龍掌門，我答應你。”看謝小跡猶豫不決，汪玲自己答應了下來。

“龍掌門，既然汪大小姐答應了，為了抓出真兇，那我還請你能配合我們。在我找出證據之前，不要對外泄露這件事。當時在場的弟子，也不得對外透露此事。”

這件事知道的除了他們也就是真兇，嚴守秘密，確實能夠助他們早日查清真相。

“我可以答應你。華山弟子，誰要敢將今日的事泄露出去，門規處置！”

“是！”

謝小跡看向杜森，其他弟子都答應了，只有他，一臉不遜。

“杜森——”

“師父！”

“難道師父的話你也不聽了？”

“……是，師父。”

有龍掌門的保證，謝小跡也就放心了。

龍掌門揮手，讓弟子放他們離去。杜森雖然也不愿意看著殺人兇手就這樣走，但師父都發話了，他也不敢違背。

華山三弟子明上智在謝小跡和汪玲走了后，來到近前，“師父，若三日后謝大俠沒有找到證據證明西門夫人清白，你打算怎么做？”

龍掌門看了自己的弟子一眼，然后淡淡收回視線。

“殺人償命，我不能讓我的女兒無辜慘死。”

“可西門莊主那邊……”

“即便是西門若寒親自前來，我也絕不能讓殺害我女兒的人逍遙法外。”

其實，明上智說出這話本就是唐突的。華山龍掌門乃一派掌門，地位尊崇，在武林上受人敬仰。西門若寒雖然被尊為劍神，但終究要小一輩，即便江湖高手沒有一個人會跟西門若寒較量，但地位擺在那兒。身為徒弟，暗示師父不能得罪人家，豈不是不敬？

但這會兒，龍掌門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家女兒上，加上他又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也就沒將明上智的話放在心上。

謝小跡帶著汪大小姐離開，溫書和路曼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華山忽然戒嚴，似乎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們怎么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們兩個剛回來，溫書便看出他們神色不對勁。

路曼聲也站了起來，若汪大小姐也就罷了，就連謝小跡也一臉的凝重。

汪大小姐可能是因為無聊，可謝小跡，還很少看見他在人前神色這么嚴肅。

“小書，曼聲，龍珍珠死了。”

“龍小姐？這怎么可能？！”

“可能的，小書。因為龍珍珠就是我害死的。”

汪大小姐遂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給了她們，話說完，眾人都沒聲了。

她們在這邊商量龍珍珠的身體異狀，卻不知在外面發生了那么多的事。而被她們反復提到的龍珍珠，竟然以那種莫名的方式掉下懸崖。

“小九，先不要自責，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何況謝小跡不也說了。殺龍珍珠的另有其人。”

“可是。要不是我……”

“這只是一個意外，那個人若存心盯上你們，即便沒有機會。也會創造機會。”

“華山的人并不相信我，他們一口咬定是我殺的人，而謝小跡只是要幫我開脫。”

“他們不信，我們信。”

溫書看了路曼聲一眼。然后便看見路曼聲對汪玲鄭重地點了點頭。

汪玲有些感動，這些人。不管在什么時候，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毫不遲疑地相信她。

“小九，你好好想想。最近你有沒有得罪什么人？還有今天，是否還發生了一些什么事，你沒注意。還是忽略了？”

“我得罪的人是不少，可還不至于要這么陷害我吧。而且。小書，你覺得什么人會恨我恨到殺掉華山掌門的女兒？”

“汪大小姐，你前些日子說的那位……喜歡男人的男人，會是他嗎？”路曼聲忽然道。

謝小跡窘了一下，喜歡男人的男人，路御醫還真是敢說。

不過，她們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汪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還是一件她們三個姑娘家都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西門大哥已經告訴你了。”上次就是因為這件事，差點被滿香堯威脅。還好西門大哥相信她，懲罰她一頓就沒將她怎么樣了，雖然這之后，老是感覺西門大哥會以此為借口秋后算賬。

這是從她以前的經驗來判斷的。

不過，西門大哥可不是喜歡說些無關事的人，謝小跡還真不知道，她們已經先他知道了。

“你說他是不是為了要保住這個秘密，故意要殺你滅口？”路曼聲試著猜測。

“不可能，若殺我是為了滅口，那她為何要殺龍珍珠？”龍珍珠可是他即將娶過門的妻子，他既然想娶她，那就證明龍珍珠對他有用處。

“若她是為了擺脫龍珍珠……”既能殺了龍珍珠，又能借華山的手除去汪大小姐，那可就是一舉兩得。

這些都是猜測，但并非沒有可能。

在這個華山，她想不出除了滿香堯，誰還有這個動機。

謝小跡摸著小胡子，思考著這個可能性。

“謝小跡，西門莊主去哪兒了？”溫書問。

“瀟湘客向他遞出了戰帖。”

“現在還有人敢跟西門莊主交手？”

謝小跡攤攤手，他們在一開始看到那戰帖的時候確實很意外。正因為此，西門若寒才接受了戰帖，前去赴約。

現在看來，這件事也是一早便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要將西門若寒給支開。

“這位瀟湘客是什么人，我為何沒有聽過他的名號？”一個沒有名號的人，便敢向西門莊主發戰帖？即便真的發了，也未必能讓西門莊主如期赴約。

西門莊主若沒前往，對方的打算豈不落空了？

“瀟湘客雖然在江湖上籍籍無名，但瀟湘劍卻是武林傳世劍法。”

西門若寒被人稱之為劍神，在劍術上他是大家，為了精進技藝，他喜歡與用劍高手比劍。

當西門若寒和葉傾城比劍之后，奠定了至尊之位，就很少有人敢和他比劍了。這是因為西門若寒劍下不留活口，他一出劍必見血。

高處不勝寒，身為天下用劍第一人，連個對手都沒有，是十分寂寞的。如今有個人主動找上門來，還很有可能是瀟湘劍的傳人，西門若寒當即決定赴約。

“這個瀟湘劍出現得突然，若能查清此人真實身份，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背后主使之人。”

“三小姐的想法與我是一樣的，現在就不知道西門若寒何時能夠回來。”他們只有三天的時間，若西門若寒沒有在三天之內趕回來，就無法憑借這條線索證明汪大小姐的清白。

“華山的情況，可能瞞不下去，他們會用盡手段，拖延西門莊主的歸期。”

“就算西門及時回來了，若找不出確切的證據，也無法讓華山放人。”

“所以我們現在所有的線索，就是……這枚黑晶石？”溫書拿起那枚質地特殊的石頭，放到眼前細細瞧了瞧。

路曼聲瞥到了那枚石頭，忽然從溫書手中拿過，定定看著。

“曼聲，你想到了什么？”

“這枚黑晶石，似乎是大堯裴窯出品。”

“大堯？”

“嗯，尚醫局御醫的令牌上，就會嵌上一小塊黑晶石。比這個要小許多，但無論是色澤還是質地，確系是大堯所出。”

“尚醫局的東西都是由尚理監負責，與宮中其它部門互不往來，不會流傳到御醫之外人的手上，更不會散落至宮外。”謝小跡知道的東西有許多，各個方面各個領域的他多少都了解一些，顯然也是聽過大堯尚理監做事規矩的。

“大堯皇宮，和大楊武林怎么可能會扯上關系？”汪大小姐不解。

“滿香堯的真實來歷，我們需要好好探查一番了。”溫書清和的眼里閃過一抹銳利，她擔心這個人會傷害到她兩位好朋友。

謝小跡、神明宮、飄雪山莊還有明月堡，消息都是最靈通的。當他們想要查清一個人的來歷，幾百年前老祖宗姓甚名誰都會被他們查個清清楚楚。

但這滿香堯也是神通廣大，從各個地方傳來的消息，滿香堯和大堯沒有任何往來。即便是生意上的，他也不曾涉足到大堯那邊。

摘得這么干凈，反而有問題。

就在眾人為汪大小姐想著辦法的時候，她走出了房間。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復雜了，華山派清靜之地，很快又會再見血光。

江湖上總是有數不清的陰謀和腥風血雨，還沒平靜幾年，又將再一次卷入風雨中。

而且這一次，事情還是因她而起。

汪大小姐確實想不明白，她想不通自己在這個陰謀中到底扮演著什么角色，對方又要通過她達到什么目的？

弄不清楚這一點，心里就不會踏實。

最重要的是，傷害她沒有關系，她擔心的是身旁的人會受她連累。

“在想什么？”溫書出現在她的身后，體貼的溫三小姐，知道這會兒好姐妹心里有著怎樣的苦惱和煩悶。

“小書，西門大哥會沒事吧？”

“當然了，他可是西門莊主，天下誰人能奈何得了他？”溫書拍拍汪玲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放心，不管前方有什么陰謀，我們這些人都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