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熙存對官場的套路也不了解,不覺得岳父做得有什么不對,還感覺他挺給自己這個女婿出頭,起身說道:“多謝岳父大人給作主,小婿這里便告退了,只怕剛才的事父親和母親已經知道,我要回去向他們解釋。”
吳縣令連忙站起,說道:“你看這事鬧的,要是被你爹娘知道了肯定要埋怨我,熙存你回去替我向你爹娘賠個不是,向他們好好解釋。”
不管是他和張家結親之前還是結親之后,他都沒少拿張家的好處,之前生氣要把張熙存怎么樣,便是氣消了,他也還是很殷勤的樣子。
張熙存說道:“岳父放心好了,既然是誤會,我爹娘肯定也不會放在心上,而且小婿有分寸,不會亂說的。”
“嗯嗯,那就好。”
張熙存說完又看向姜采月,說道:“只是霍夫人要怎么辦?這大半夜的,肯定不能出城回家了,要是去我家住,難免岳父大人再有想法,霍夫人孤身女子,又不好半夜出去找客棧……”
吳縣令連忙說道:“沒事沒事,你放心好了,霍夫人留在縣衙里,我會讓人給好安排住處,哪會讓她半夜出去找客棧,你放心走你的就是了。”
張熙存這才放心,朝姜采月點了一下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霍夫人保重。”
姜采月也朝他點點頭,說道:“多謝張少爺了,張少爺慢走。”
張熙存和她與吳縣令告辭后出縣衙回家去了。
吳縣令讓人把地上裝殘廢的陸俊祺拖下去,又對姜采月說道:“好了霍夫人,后院請吧,在我衙門里住一晚,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姜采月雖然之前一直很淡定,可是心里卻一直記掛著尋兒,就算不刻意去想,也總在心里揪著,好像母子間有一根無形的線牽著,而且是有彈力的那種線,離得越遠揪得越痛,只有把尋兒抱懷里,才能解除這種痛苦,所以她根本無法想像,自己若是住在衙門里,想孩子會想到什么樣。
姜采月?lián)u頭說道:“不行,我不能在衙門里住,我得早點回去,我兒子還有酒樓里,家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樣了,我得回去給他們報個平安。”
吳縣令發(fā)愣,感覺姜采月是在給他臉色看,為難地說道:“可是這都已經大半夜了,城門都已經關了……”
姜采月還真就想給他點臉色看看,板著臉說道:“大半夜怎么,城門落鎖又怎么,帶我們進來的時候能進來,要出去就不能了?我感覺在你這里,出城應該比進城容易吧。”
吳縣令的臉更抽,道:“可是、要雖朝廷有規(guī)定,夜里沒有重大事件不能開城門,你就在縣衙里住一夜又能怎樣,我又不是不招待你,肯定給你找最好的房間,多叫幾個丫鬟侍候!”
姜采月仍舊搖頭:“不行,我就是要出去,我不管朝廷怎么規(guī)定的,我就知道進來得就出得去,說什么沒有重大事件,現(xiàn)在我的我和孩子分開了,不知道他怎么樣,對我來講他就是我的命,他哭了笑了餓了都是重大事件,天一樣大!”
吳縣令站在那兒嘴角直抽,暗想這個女人真難對付,難怪霍鐵硯不在家,她一個人也能開酒樓,原來真不是一般的鄉(xiāng)下女人。
“那、那你不等明天抓來潘景玉,看我怎么處置他和陸俊祺了?”
“等到那時候就更晚了,恐怕我明天都回不去吧,豈不是要急死我,我家的孩子還沒斷奶呢!”
吳縣令沒辦法了,只好憋氣地點頭,說道:“行,既然霍夫人一定要出去,那我就破個例,讓人開城門送你出去,就是,只是你一個女子只身趕夜路,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可不負責了。”
姜采月卻不依不饒,說道:“哪可不行,我有事你必須得負責,如果不是你不明是非,把我和張少爺硬抓進城,我們怎么可能到這里,現(xiàn)在我擔心孩子要回去,出事你卻不負責了,到哪兒能講出這個道理?”
吳縣令在心里咬著牙罵,可是臉上卻強擠出笑容,說道:“行行,我負責,我負責還不行,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說完到外面找了兩個值班的衙役,讓他們出城送姜采月回家。
這兩人暗叫命苦,可是沒辦法,大老爺指派到頭上了,哪里敢不去,便只能牽出馬匹來,等著姜采月出門,和她一起出了縣衙。
到城門處,把看守城門的官兵叫起來,專門給三人開了城門,便出到城門之外。
剛到城外面,姜采月便見城門前停著一輛馬車,車外兩個人走來走去,趕車的還縮在車轅子上,看樣子已經凍得不行。
雖然是大半夜,看不清臉,姜采月從身開上也看來,在車前亂轉的這兩個人竟然是柳翠香和周六紅。
“六紅姐,翠香,你們怎么在這兒!”她驚喜地叫道。
柳翠香和周六紅聽到聲音向他跑來,也驚喜地叫道:“月兒月兒,你出來了?可把我們急死了,你怎么樣,沒事吧?”
她們從魯寧鎮(zhèn)追出來的時候,雖然距姜采月和張熙存走沒多久,但是馬車的速度和騎馬飛奔不能比,她們的馬車被拉出老遠,直到不久前才到城門口,雖然明知道城門關閉進不去,柳翠香和周六紅還是著急,兩人正在焦急地商量要怎么辦?沒想到姜采月卻出城來了。
姜采月迎著他們走過來,說道:“沒事,我沒事,你們怎么到這兒來了?我不是讓你們在家等嗎?”
柳翠香道:“你都被抓走了,我們怎么在家等著下去,我們是來救你的!”
姜采月道:“看你們,這大半夜的,來了能怎么救我,還把你們凍得要命,多劃不來!”
周六紅道:“我們冷點沒關系,只要你沒事就好,月兒,你是怎么出來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縣衙為什么會把你和張少爺抓來?”
姜采月見趕車的伙計也從車轅下來,在那邊直跺腳。說道:“說來話長,還是別在這里說了,快點,咱們找地方暖暖,我再跟你們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