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晚那件恐怖事情后,夏曉雨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一晚上卻出奇的好眠。不但沒有半夜驚醒,而且也沒做惡夢。
早上拉開窗簾,她忽然發現窗戶外飄著一張黃色的紙。打開窗戶,將那張紙拿下,赫然發現,是一張符紙。
夏曉雨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探頭出去張望,然而窗外什么都沒有。待她再次查看手中那張符紙的時候,發現符紙已經化成了黃色的灰,風一吹就四處散開了。
秦遷,是你嗎?
風吹動著他黃色的短發,他的發絲在風中柔順地飄著。他的右耳上戴著一個黑色的耳環。耳墜是個十字架形狀的黑色寶石。劉海遮住了右眼,一陣風吹過,右眼露了出來。與左眼黑色的瞳孔所不同,右眼竟然是藍色的,和天空一樣的藍,不含任何雜質。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去見她一面呢?”
“我父親給我的任務是保護她。可我現在這個樣子,什么人也見不了。志捷,你是知道的。”
“遷,抱歉,都是我……”
“我不怪你,你也不想的。”秦遷打斷了陸志捷的話。隨后兩人都沒說話,陸志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而秦遷還站在天臺上,看著對面的女人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她是要去哪里吧?
秦遷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父親會突然讓他來保護她。五年前與夏曉雨有過一次合作,沒想到五年后還會見面。
夏曉雨下樓隨便買了份早餐,回到家吃完,將窗戶關上,接著便出門了。
她去了車站,買了張去千樺市的車票。早上的票沒有了,只買到了下午兩點半的車。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上午十點二十。那么,還有這么長的時間應該怎么打發呢?
正想著是不是出去逛逛,迎面走來一個女孩,撞在了她身上。夏曉雨由于正在想事情,所以也沒注意到究竟是誰先撞了誰,很自然地就先道了歉。沒辦法,在公司被欺負的多了,總是在道歉,現在自然而然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呀,好像是我撞了你把,你道什么歉啊?”女孩歡快活潑的聲音傳了出來。夏曉雨抬頭看向她。眼前的女孩五官長得很精致,一頭烏黑的頭發束了一個馬尾,看上去活力四射。夏曉雨感嘆,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么陽光的時候。
“對不起,我習慣了。”夏曉雨打量了一眼女孩的穿著,再低頭看了看自己,悲哀的嘆了口氣,這就是人與人之間□□裸的區別啊!
“這習慣可要改啊,不要動不動就向人道歉,夏曉雨。”女孩帶著點笑意說道。
夏曉雨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喏~”女孩遞過來一樣東西,夏曉雨一看,是自己的皮夾,“我剛在地上撿的,看了下里面夾的身份證,這才知道你的名字的。”
夏曉雨接過皮夾,直接往身上的大挎包里丟。女孩皺眉不悅道:“你都不看看是不是丟了什么東西嗎?這是你另一個缺點,不要以為每個人都是好人。有的人外表很好,其實內心很壞。” “謝謝你!”夏曉雨笑了笑,“請問……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叫陸希,后會有期。”陸希說完,用手將披在肩上的馬尾向后一甩,很帥氣的離開了。夏曉雨看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后消失在人群中。
陸希回頭看了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老哥……是,我回來了。嗯……我見到她了,很有趣的一個人……你放心,你要我做的事我當然會做好。那等會見。”
夏曉雨再次拿出手機看了時間,差不多要開車了。她拎著行李上了車,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從S市去千樺市要坐十八個小時的車,沒有火車,只有汽車。路途是遙遠了點,不過也沒辦法。
車子開始動了,夏曉雨從包中拿出剛才吃飯時買的一本雜志,悠閑地看了起來。不知看了多久,她竟睡著了。
“姐姐,我想坐旋轉木馬。”小女孩指著前面的旋轉木馬,天真地說。
“好!”一個比她大點的女孩笑著答應了。
大女孩把小女孩抱上馬,旋轉木馬開始動了,小女孩開心的直拍手。直到旋轉木馬轉了一圈,周圍的場景開始了變化。旋轉木馬上本來還坐著不少人,一下子全沒了。木馬也變得很破舊,旋轉地時候還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坐在木馬上的小女孩瞬間變了個樣,原本天真無邪地樣子蕩然無存,有著只是讓人畏懼的猙獰。她翻著白眼,渾身是血,一條胳膊已經斷了。
“姐姐……”
夏曉雨猛地醒來,她又作惡夢了。夢中有她自己,也有那陰魂不散一直纏著她的女孩。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望向窗外,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了,原來她睡了很久了。
陸希走進包廂,包廂里坐著陸志捷和秦遷。看到秦遷的時候,陸希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還有外人在。
“希兒,這是秦遷。遷,這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妹妹,陸希。”陸志捷介紹著。
秦遷淡淡地看了陸希一眼,沒有與她打招呼。陸希看到他的右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也忘記了打招呼。
“希兒,我要你放的東西放好了嗎?”陸志捷一邊招呼陸希坐下,一邊問她。
“老哥,你太小瞧我了,我的身手不是白練的。我能把她的皮夾不動聲色的偷出來,再恭恭敬敬地還她,她還一副我是大好人的樣子感謝我。那么區區一張符,我難道還會失手嗎?”陸希自豪地說著。
“你是小偷?”秦遷總算是有點反應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陸希說道。
陸希看著秦遷,雖然覺得他長得不錯,可這種嚴肅的表情,看起來還是有點恐怖的。她略微有些畏懼的說:“我……我只是按照哥哥說的,把符放進她口袋里就好了。我不是小偷。”
秦遷意識到自己過分了,歉意的笑笑,“抱歉,我比較痛恨小偷,所以聽到的時候反應有點過激。”
“啊,沒關系!剛才讓你誤會了。”陸希尷尬的笑了笑。
陸志捷在一邊看著兩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車子的速度減慢了,因為天黑了。夏曉雨望著窗外,路燈昏黃的光線照在她略顯憔悴的臉上。
晚飯隨意啃了點面包,她實在是吃不下。下午睡了那么點時間,到了晚上卻沒有了睡意。看了看車子里的其他乘客,幾乎各個都在閉目養神。百無聊賴的她繼續看著車外。
突然“砰”的一下,車子停了下來。司機下了車,不少乘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吵醒了。有的將頭伸向窗外查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是車子爆胎了。司機拿出后備胎,與乘務人員開始準備換胎。有些乘客下車活動活動,實在坐的太久了,人都不舒服了。夏曉雨也下了車,她站在一邊看司機換胎。
有人拍了夏曉雨一下,夏曉雨回頭看了看。她身后什么人都沒有。她沒放在心上,興許是自己感覺錯誤了。不過,第二下被拍的感覺很清楚,這下她是確定有人在拍她了。她轉過身,看著身后。這里是條小路,路邊還長著茂盛的草。這車沒上高速,所以花費的時間也很多。夜晚的風吹著有些涼意,雜草被風吹得“悉悉索索”的響。夏曉雨下意識的拉了拉穿在身上的外套。
眼前好像有什么東西閃過。夏曉雨定睛一瞧,幾乎嚇得跌坐在地上。草叢里站著個人,準確的說,草叢里站著個渾身流血,穿著一身白衣服,衣服已被血浸濕的人。
是那個小女孩,她站著一動不動。只是定定地看著夏曉雨。夏曉雨僵硬的挪動自己的腿,慢慢后退,靠在了車子上。她左右看看,周圍什么人也沒有了。
“喂,車子要開了,你上不上車?”司機在車中大吼,夏曉雨轉頭看了看,原來車胎已經換好了,大家都已經上車了。
夏曉雨匆匆上了車,坐回了座位上。再看向那個草叢的時候,草叢上什么都沒有了。她怔了怔,用手捂住了額頭。這兩天來,她總是很神經質,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她將手插進衣服口袋中,隱約在口袋里摸到了什么。拿出來一看,竟是張符紙。這張符紙是什么時候進入她口袋的,她并不知道。她只覺得,符紙上似乎有熱度傳出。握著這張符紙,會有安心踏實的感覺。漸漸地,她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八點,汽車準時到達了千樺市。夏曉雨下了車,明媚的陽光曬去了幾天下來的陰霾。她伸了個懶腰,感覺很舒服。
在汽車站的一個小攤位上買了張地圖,接著問了下當地人這里有幾座寺廟。千樺市不大,但卻是旅游勝地。幸運的事,這里只有一座寺廟,這樣范圍就縮小了很多。這座名為千樺寺的寺廟還相當著名,每年都有不少人過來燒香拜佛。
夏曉雨先吃了早餐,然后打的直接去了千樺寺。
來千樺寺燒香的人確實多,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夏曉雨勉強擠了進去,抓著一個和尚就問他誰是莫空和尚。誰知那小和尚說自己是新來的,不認識什么莫空和尚。夏曉雨無奈,又說要見方丈。小和尚說方丈不隨便見人,就將夏曉雨給打發了。
夏曉雨在寺廟里到處逛了逛,想著如何能見到方丈。這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姑娘在找東西?”
夏曉雨轉身,身后站著一個約莫六七十歲的老和尚。他正慈眉善目的看著夏曉雨。夏曉雨想或許這個和尚會知道莫空,于是走近和尚,輕聲問道:“請問大師你知道這個寺廟里的莫空和尚嗎?”
老和尚皺了皺眉,仔細看了夏曉雨一眼,開口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媽十年前接受過莫空和尚送的一道符,可我給弄丟了,想再問他要一道。”夏曉雨誠懇地說。
“姑娘請回吧,我們這沒有你要找的人。”老和尚說完,神色慌張的推著夏曉雨出寺。
“不可能,我媽就是在這間寺廟見到莫空和尚的。”夏曉雨還是不罷休。
“姑娘,不是我嚇你。”說道這,老和尚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繼續道,“我們這確實有個莫空和尚,可他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圓寂了。所以你母親說她在十年前看到莫空師叔,那不是有人假扮莫空師叔,就是姑娘你的母親撞鬼了。”
聽了老和尚的話,夏曉雨頓時石化在原地。莫空和尚二十五年前就死了?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