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參藪,來看看木皙的傷情,實在古怪,我的檑云氣,竟然無法醫治”。木檑陰沉著臉,輕點黑墨虛空,綠光閃過,一道花形晶棺隱出,晶棺內汪汪綠血里,木皙雙目緊閉,植事不醒。
還欲扯皮的參藪,綠長的皮眼慢慢的瞪起,高隆的額頭歪的快抵在高聳的胸峰。拄著細花藤,拐拐的遁向晶棺。削細的手指,輕點點的棺體,道道綠光,嘶嘶啦啦的泛起。“奇了,奇了”。
參藪一連說了數十個“奇了”。木檑遁到晶棺前,伸著細脖子,冷冷的花瞳里跳著綠芒。“奇在那里,奇在那里”。
“怪了,怪了”。參藪咬著綠白的嘴唇,一連說了數十個“怪了”。
木檑冷眉一挑,趴近棺體,梗著頭環視著。“怪在那里,怪在那里”。
參藪綠長皮眼一撇,點著細花藤杖退后一步,看著趴在棺體上的木檑。“死檑木頭,又湊熱鬧”。
木檑冰眼凝凝,嘿嘿的冷笑著。“我看看,你在看什么”。
參藪知道木檑好醫術,常常細研五域醫典,自號“醫百通”,近十萬年不研術法,時常萬年不歸,四處求學。
“參童女可否研出癥狀”。木檑見參藪沒好眼神的撇著自己,無趣的離開晶棺。
參藪滿臉的皺紋慢慢的收緊,沉思數吸,慢聲道。“木皙植友得的是‘劫火癥’”。
“劫火癥”?木檑心神凝成疙瘩,從未聽說有此癥,冷冰冰的瞳影,閃著迷茫。
參藪淡然一笑。“檑木頭,可記得十萬年前,偷入焚青崖的桐樓長老”。
木檑眉頭一鎖,瞪著冰眼。“你是說木皙所凝‘陰燼之火,被‘陰燼原火’劫持。‘殘晶殿’那來的‘原火’”。
參藪搖搖頭,皺皮臉糾結著,綠瞳掃過‘試煉殿’。“老參也不知,木皙定在‘原火’前,凝結過‘陰燼之火’”。
木檑略帶幾分不信,招來數位監察使,一問才知,木皙在殿內果然凝過“陰燼之火”。木檑臉色變得黑沉沉的,簡直不敢想象,“試煉殿”內會有“陰燼原火”。“來植。速請天星城長老天茇”。
“參藪,可有醫癥之法”。木檑有幾分折服,輕聲問道。
參藪神色幾分凝重。“等木皙回來吧,重渡‘陰燼之火’,可愈此癥”。
木檑點點頭,化身之體,與主體凝結同術,也只有如此了。
煉師殿內,莫邪坐在“戰影晶臺”犯著嘀咕。數月來。莫邪想不通,木皙怎么會流著鼻血,人事不醒。
木皙鬼異的火影,從指尖燃起。莫邪感到心神一蕩,黑色戰甲微微顫動,鬼魅的火影從識海中一閃而過,點出的“啟識神光”變成了青色。符光都變得異常的強勢。每道符光打向“圣心殘晶”。殘晶青符四射,轉瞬間三珠熔煉,化成“圣心血晶”。
青色符光十分的鬼異。十術一幻,每次幻形,“啟識神光”會強出十余倍不止。熔煉“圣心血晶”只是數吸之事。莫邪驚得“啟物訣”都不敢用了。總感覺熔出的不是“圣心血晶”,道像是什么鬼怪之物。
莫邪傻呆的凝坐了數月,藤空內的槽盤擠滿了,墨路上石獸拉著“圣心珠”排著長長的隊。莫邪嘆了口氣,管他青色符光是何物,能為已所用即可,盤膝引動術法。
幻影莫邪盤坐在藤空內,慢慢睜開眼睛。數道光罩罩住藤空,點點符光在光罩內閃閃亮亮,似雷霆閃電,變幻著光影,綠色符光漫起道道符文,雨落向“圣心珠”、“圣心殘晶”。
十數珠后,猛然一道青光漫起,泛著濃綠光的“圣心血晶”,瞬間熔化成。每次青色符光打出,幻影莫邪機靈一下,嚇著似的停遁數吸。瞪著鬼魅的眼神盯著濃綠的“圣心血晶”。總感覺在濃碧的綠芒里,一道小小的媚眼,閃閃的亮著,眨著。盯的幻影莫邪心里陣陣發毛。
幻影莫邪凝神數吸,神識著黑光、綠光交錯的“煉師殿”,指尖輕動,將這珠靈性十足的“圣心血晶”,彈入“戰影晶臺”。
戰影內,莫邪摸著下巴,瞪著黝黑眼神,盯著鬼魅的“圣心血晶”。“吞雷神刺”抱著細細絲線膀站在莫邪的肩膀上,探著黑金色的芒尖,閃著雙色刺芒。
莫邪凝結著眉頭,拄著下巴。“吞雷神刺”芒尖一歪,拄著一側的尖芒。“吞雷,看出什么不同之處”。
“老大,他長的除了比我大,比我圓,沒什么不同”。莫邪識海中細波閃過。
莫邪嘴撇撇,眼珠子翻了數下。“拷,吞雷,我沒問這個”。
“哦,老大,他是青色的,我是黑色的”。莫邪識海內波光再次漾起。
莫邪氣得鼻子直噴白氣。“他娘的,傻狍子怎么總和自己比”。
莫邪問了兩句,不再問了,問了也白問。莫邪感到“圣心血晶”與眾不同之處,似乎有了靈性。只是不知此物是何,隱在閃閃的綠芒里,看不清,神識都無法浸入。
愣頭愣腦的神識數個時辰,莫邪拿出“花髓”,眉心七色閃電閃過。一團濃重的真氣團凝結在眉心前。莫邪捻過真氣團,指尖輕輕捏動,一珠透明的氣珠夾在指尖。
簿唇一張噴出丹焰,呼啦啦的灼燒著透明氣珠。氣珠凝聚的是精純的真氣,并非莫邪丹海中煉化真氣。用丹焰煅燒,數十吸內可化為本體真氣。
嘶,莫邪吸回丹焰,指尖一彈,氣珠飛入“圣心血影”,噗的一聲,在晶泡中爆開,瞬間吞噬濃綠晶光四周彌漫的綠霧。莫邪靜靜的神識數吸,嘴角一撇,拉開鬼異的弧度。取出一個圣袋,將“圣心血影”植入袋中。
“吞雷神刺”抱著膀,晃晃黑金刺芒。“老大,他沒我有靈性”。
莫邪鼻子里重重的噴出氣,抿著嘴,眼神白愣著“吞雷神刺”。“拷,就這個屁,放到了點上”。
“煉師殿”內,草秒凝坐在花葉樽上,細眉跳跳,花瞳閃閃,看著下蛋似的閃過的“圣心血晶”。太不可議了,“這是熔煉‘圣心血晶’,怎么像似生卵的蜂王,數個時辰一珠,數個時辰一珠。雖然時有爆光,卻不影響熔煉‘圣心血晶’的速度”。
木檑大長老來過數次,次次冰冷的花瞳,像似解了凍的冰溜,水汪汪的走了。留下數語。“賞,要賞”。
“血晶殿”出了神奇“煉晶師”的消息不經而走,植城城主蘢蘄,親自來“血晶殿”窺視一次。拉著木檑嘰嘰咕咕的商量數次。
數日后,“血晶殿”變得空蕩蕩的,除了綿長的石獸和黑袍植者,所有的“煉晶師”都清出了“煉師殿”。墨路上多出幾道鬼異的花葉、花枝、花根晶門,出入黑袍植者都被戴上黑色晶泡,神識不過數丈遠。
植城,山壁似的枝體上,深壑溝紋交錯,片片巨型綠葉浮在黑漆漆光暈里。像似漫天的星光都隱去了身形,只留下黑布似的天宇。
黑暮下,巨型綠葉上閃著半圓珠苔,珠光四射著綠光,照著苔間綠徑,數萬計的植者有忙碌著,有閑逛的,有吆喝著,有私語的。不看植服、花冠,以為來到圣族城池。
一間不起眼的珠苔,閃著綠色光字—“閑聊齋”,看筆峰筆韻道有幾分霸氣。齋苔內,坐無缺座,花蔓結成的桌苔上坐著服飾各異的植者,品著珠露,嗅著清茶,談笑風生。聊著植域千奇百怪的事。
透明葶門一閃,一位頭頂稀啦啦的草葉老植士,遁入齋苔內,植童一聲吆喝,跑了過來。“老植友,要自聊,還是要組聊”。
老植士干瘦的綠臉拉緊,繃開灰綠的簿唇。“火聊”。
植童眼神一凝,笑呵呵的道。“火聊很危險,請入單葶細品”。
草葉老植士神識一眼葶域內熙熙攘攘,吐沫星子直飛的植客,點點頭。植童手尖閃過一道碎光,引著草葉老植士進入一間悠雅葶域。
葶域不大,四域彌漫著昏黑的氣霧,隱隱有數道光罩泛著道道符文,符光如流星一般的環繞,將暈霧擋在光罩之外。
“植城駐使,參見密使大人,此來可有密鑰”。植童深行大禮,笑盈盈看著草葉老植士。
“圣城城主口諭,問何圣亂了圣心”。草葉老植士面色變得陰沉,厲聲斥問道。
“密使大人,聽說是一個叫莫邪的圣士,騙了植城點好處,如今被植城斬殺”。植童忙沉下笑容道。
“莫邪,好耳熟的名字,不可掉以輕心,亂了圣族大事,速派圣者細查此事。城主已經十分惱火”。草葉老植士鎖著眉頭,神色凝重。
“密使大人可等數日,定能查出結果”。植童滿懷信心,此事植童并不擔心。千萬年來,圣族密探遍布植域,植城內更是觸角深入城域內外。
“好,我要實據,城主在等消息”。草葉老植士面色稍緩,起身向外行去。
“密使大人,不小坐片刻,喝碗茶水”。植童忙跟上前,沉色問道。
草葉植士未回應,身形一閃,爆開一團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