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靈山脈由四座主峰構建而成,分別是閃光峰,磐石峰,撼天峰和憶靈峰組成。據說在很多年前,幾位獸族的超級強者看破塵世,歸隱於此。
山脈中雖然遍地寶物,但卻魂魔獸橫行,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特別是四座主峰,根本沒人敢攀登,人們翻越憶靈山脈的時候,都會盡量地避開四座主峰,以免惹火燒身。
憶靈峰是四座主峰中最雄偉的,山頂處終年積雪,雪水融化後便匯入溪流,流到山腳,匯聚成憶靈湖泊。
湖泊周圍的樹木受到雪水的滋潤長得特別茂盛,茂盛得陽光也無法穿透葉縫,再加上憶靈湖泊那透心涼的水氣,這裡的樹蔭簡直是避暑的良好去處。
憶靈湖泊的湖水十分奇異,比冰冷卻不結冰,過往的旅人都會在這裡稍微歇息,用冰冷的湖水梳洗一番,驅逐疲勞。
“添哥哥怎麼還沒到呢。”劉浩然在憶靈湖泊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可是依然等不到徐添的身影。
眼看已經到了徐添的吃藥時間,劉浩然也是心急如焚,擔心徐添是否在路上遇到什麼事了。
“應該不會出意外的,添哥哥這麼強。”劉浩然越是等待心裡越是不安,從未有過的不安像是烏雲一般,重重地纏繞著劉浩然的內心。
······
“奶奶,你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保佑添兒安穩地度過這十分鐘啊。”藥效時間已過,如同刀鋒般凌厲的氣息從徐添體內滲出。
感覺氣息無法完全隱藏,徐添也放棄了隱藏氣息,額頭浮現玄奧的圖紋,兇悍磅礴的魂力爆發而出。
全力驅動魂力下,徐添的速度瞬間提升了幾倍,雖然如此,徐添也覺得很慢,此時的每一秒他也是擔驚受怕,異常難熬!
······
距離東城城郊還有一小段路程的荒野上,龜裂的大地寸草不生,寒風呼嘯,顯得淒涼非常。
忽然,龜裂的大地微微地顫抖的一下,轉而就劇烈震動,並有璀璨的白光從大地的裂縫中迸發而出。
白光伴隨著利刃般逼人的兇悍氣勢,龜裂的大地根本難以承受,在這般氣勢下,大地發出一聲響徹天際的巨響,霎時間,煙霧瀰漫,沙塵滾滾。
“十年了,足足十年了,終於被我等到了,盟主,屬下很快便能戴罪立功了。”像是壓抑了很久的瘋狂地笑聲從煙霧中傳出,聽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畏。
······
就在徐添驅動魂力趕路,不到十秒的時間,徐添便身體僵硬地停了下來。
徐添的身體無比僵硬地轉身,眼神驚恐,臉色煞白地望著遠方。
遠方傳來劍族獨有的凌厲氣息,氣息之強大簡直駭人聽聞,絕非徐添所能抗衡的。
驚愕片刻,徐添抖擻了一下,便全速地往憶靈湖泊的反方向逃走。
被那道強橫的氣息鎖定,徐添自知在劫難逃,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儘量地遠離劉浩然,劍族強者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劉浩然!
體內的魂力運轉到極致,徐添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飛速地遠離劉浩然。
雖然已經是全速前進,但徐添感覺到那道氣息已經是近在咫尺,自己那一點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突然,狂暴的流光劃破天際,猶如隕石墜落,兇橫地落到徐添的身前。
徐添一驚,下意識地躲避,可是流光墜落激發出兇暴的勁風,硬生生地將徐添卷席到空中。
幾個翻身,徐添拼盡全身的力氣,勉強穩住身影,安全降落到地面。
“歸一宗的後輩,你可讓本宗主苦等了足足十年啊。”
淡淡的煙塵中,手持散發璀璨白光長劍,氣勢逼人的中年男人慢慢地走出。
男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臉龐瘋狂得近乎扭曲,恐怖不已。
“呵呵,這不就是絕塵宗的陳宗主嗎,前輩說等了晚輩十年之久,究竟是所爲何事啊。”徐添露出牽強的笑容,強忍著內心無比的驚慌。
“別跟我裝傻,只要你說出妖物劉浩然的下落,看在歸一宗的份上可以免你一死。”陳宗主手中的天劍白芒迸發,強大的氣勢令徐添冷汗直冒,舉步維艱。
“雖然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在強橫的氣勢下,徐添身體忍不住在不停地顫抖,但徐添依然故作鎮定地說道。
“識時務者爲俊傑,何必爲了妖物而惹禍上身。”陳宗主眼神如同寒冰般冰冷,盯得徐添後背發涼。
“但我不想當俊傑啊···”
暴虐兇殘的禽鳴從徐添體內爆發,劍身碧藍,渾然天然的長劍不知何時出現其手中。
······
“嗯?藍光?”在憶靈山脈百般無聊的劉浩然身體忽然一怔,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即便拼命地狂奔起來。
“添哥哥···添哥哥···”劉浩然面露驚恐之色,狂奔之時,嘴裡不停地呼喊著添哥哥。
“發生什麼事了,藍光···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你是誰?天劍?我不允許你傷害添哥哥···”淚水朦朧了劉浩然的視線,劉浩然咬著牙關,瘋狂地怒喝道。
雖然身在遠處,但通過兵器作爲媒介,劉浩然隱隱感覺到遠處所發生的事情。
藍光是徐添的佩劍,劉浩然曾經幾次和藍光交談過,自然不會認錯。
除了感應到藍光的出現,劉浩然還感應到一股比藍光更爲強大的氣息,那便是天劍!
“小然,小然,你聽得到嗎?”忽然,劉浩然的腦海中響起徐添急促的聲音,徐添通過藍光作爲媒介,和劉浩然取得了聯繫。
“添哥哥?是你嗎添哥哥?你別···你別擔心,小然現在就趕過去···趕過去···趕走···趕走壞人。”劉浩然已經淚流滿臉,泣不成聲了,他拼命地狂奔,恨不得立即趕到徐添的身旁。
“小然你快停下來,冷靜點聽添哥哥說···”
“不···不···”劉浩然哽咽地說,悲痛欲絕的他此時心裡只是想著立即到徐添的身旁。
“劉浩然,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徐添激動地喝道。
“天劍已經告訴說了,那個人的目標是小然,只要小然過去,添哥哥就不會有事了。”劉浩然擦去眼淚,艱難地撐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奶奶已經不在了,添哥哥絕對不能有事,如果添哥哥也不在了,小然就會變成沒人管的野孩子了。”
“小然對不起,可能以後添哥哥都不能保護你了,答應添哥哥,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下一刻,劉浩然全身一僵,身體像是沙包地跌落到地上,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不要···不要丟下小然···”藍光的氣息忽然消失,劉浩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下來。
藍光的氣息消失,天劍的氣息卻依然在,天劍告訴劉浩然,徐添爲了保住劉浩然的身份,已經和藍光同時爆體自殺了。
劉浩然躺睡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徐添一死,劉浩然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忽然,左手掌心處的黑炎圖紋發出淡淡的光芒,隨後,各種吵雜的聲音像是**般地在劉浩然腦海中爆炸。
“你主人不是我主人的對手,快叫你主人走吧。”
“我待在這裡都上百年了,怎麼還沒有遇到有緣人啊。”
“真希望主人能夠將我隨身攜帶,而不是將我供奉在冰冷的盒子裡。”
······
“啊!啊!!!”所有魂器的聲音似乎在一瞬間涌進劉浩然的腦海,劉浩然感覺腦袋地快要炸開似的,痛苦地抱著頭,神色猙獰地怒吼著。
就在劉浩然幾乎失去意識之時,那吵雜的聲音戛然而止,渾身無力的劉浩然停止了痛苦嘶叫,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腦袋被雜亂的聲音大鬧一番後,劉浩然卻感覺腦袋輕鬆了不少。
“我···我是不是應該很傷心呢?”躺在地上,劉浩然失神地望著天空。
剛纔,劉浩然明明很悲傷,很痛苦,很憤怒,想手刃天劍的主人,可現在,劉浩然卻是感覺不到絲毫憤怒和仇恨,就連痛苦和悲傷都減輕了不少。
劉浩然隱隱覺得,體內似乎有一種聲音告訴自己,自己不能不能憤怒,不能仇恨任何人。
“添哥哥也不希望我不開心的,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讓添哥哥在天之靈能夠放心我。”
沒有憤怒,沒有仇恨,劉浩然不知這是好是壞,但劉浩然知道,添哥哥一定不會希望自己每天都在不開心中度過。
“黃加樑,對,找黃加樑。”劉浩然猛然想起,雖然自己唯一的親人已經不在人世,但自己還有一個如同親兄弟的好朋友,見到黃加樑,這是劉浩然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茫然不知所措的劉浩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草,他覺得只要見到黃加樑,一切就會好的了。
······
來到黃加樑家裡,望著屋內凌厲的一切,劉浩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黃加樑渾身都沾滿還內凝結的鮮血,痛苦地捂住手臂捲縮在牆角。
身體僵硬地走到黃加樑身前,劉浩然緩緩伸出不住地顫抖的手,隨即像是受到什麼驚嚇,瞬間收回的手。
“啊!!~~!!!”劉浩然瘋狂的仰天怒吼著,剛纔的悲傷憤怒在這一刻如火山爆發似的徹底地爆發,甚至比剛纔更加的猛烈。
“是誰,到底是誰!”瞳仁可怕地抽縮著,雙眼閃爍著無法遏止狂暴,怒火幾乎將劉浩然引燃,他感到血液在太陽穴裡發瘋似地悸動,腦袋像給什麼東西壓著,快要破裂了。
“小然···我沒事!”黃加樑輕輕地抓住劉浩然的肩膀,艱難地撐出一絲痛苦的笑容。
當黃加樑抓住劉浩然肩膀的時候,沖天的怒火如同潮退般,快速地消失。
劉浩然感覺體內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叫自己停止憤怒。
在那股神秘聲音的遏制下,劉浩然的怒火竟然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黃加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恢復清明,劉浩然第一時間緊張地詢問黃加樑。
“沒什麼事,我的手被袁航他們打斷了,後天的實戰,我估計參加不到了。”黃加樑故作輕鬆,輕描淡寫地說道,雖然表面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但那不斷涌出的淚水卻出賣了他。
作爲好朋友,劉浩然自然知道黃加樑對這次的選拔賽是如何的重視,黃加樑甚至把這次的選拔賽看做是人生的轉折點,現在失去了這個機會,實在難以想象黃加樑內心的悲憤。
“爲什麼···袁航爲什麼···”劉浩然拳頭緊握,剛纔被壓抑的怒火似乎又有被點燃的跡象。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那麼在乎這次的選拔賽···哈哈哈···”黃加樑仰起頭,竭力地忍住眼淚流下,並且瘋狂地大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劉浩然,你告訴過我,傷心的時候就大笑,這招果然有用,我現在一點也不傷心了···哈哈哈。”黃加樑竭嘶底裡地狂笑著,但卻聽得劉浩然撕心裂肺。
“哈哈哈···哈哈哈···對···哈哈哈···”劉浩然也跟著黃加樑瘋狂的大笑著,劉浩然已經記不起是誰告訴過自己,傷心的時候大笑,但每當不開心的時候,這個辦法都非常奏效。
“劉浩然,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大包,來吃吧。”笑了好一會兒後,黃加樑從身後摸出兩個沾著灰層和鮮血的大包,遞給劉浩然。
“有我喜歡吃的大包,實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劉浩然大笑地接過大包,然後一把塞進嘴裡,大啃特啃起來。
啃著啃著,劉浩然的嘴裡漸漸地變得緩慢,隨後更是停止了。
眼淚一粒一粒地從眼眶裡流出,在淚水的刺激下,劉浩然的臉色越發的猙獰恐怖,心裡那股怒火,就像火球一樣在胸膛裡亂滾.然後,一下子竄上天靈蓋,像是要爆發而出。
而這時,那股遏制劉浩然怒火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在劉浩然滔天的怒火下,瞬間便被掩埋。
“一點也不好,一點也不好。”胸中一直壓抑著的怒火噴涌著,劉浩然如同掙脫牢籠的雄獅,將一直以來的壓抑通通吼了出來。
“袁航···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