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在此提及瑪麗心中無來由的恨意,雷戈薩雖然知道瑪麗對雨辰有成見,但他一廂情愿的認為這只是孩子失蹤之后的狂躁癥,前段時間得知雷瑪失蹤,自己也曾經(jīng)整日沮喪,恍恍惚惚。
“過一段時間她應(yīng)該就會好的,現(xiàn)在,我也只能相信孩子們了。”一面飛行,一面自言自語,猛的,一陣莫大的危險感突然襲來,雷戈薩心念動處,風(fēng)直接將他包裹,整個人直接消失在空中。
下一刻,百米以上,雷戈薩身形再現(xiàn),剛才一下,他居然生生將自己拉到數(shù)百米外,也虧得他反應(yīng)及時,只覺一陣模糊,下方一大片區(qū)域,直接化為烏有。
這不是任何能量造成的結(jié)果,雷戈薩甚至不明白,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光禿禿的地面上沒有一絲痕跡,獸人士兵?建筑殘骸?
什么都沒有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戈薩暗自提了幾分精神,莫不是這城中還有自己所不知曉的恐怖強者,他站得高,看得遠,自然能夠分辨還在遠方那暴起的一陣陣能量碰撞。
他很熟悉那能量,那曾經(jīng)賜予自己一敗的能量。
這相比就是那安杜恩雷和塔戈薩對上了,孰勝孰敗呢?雖然心中暗自期待,但是雷戈薩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現(xiàn)在雨辰的安慰,才是第一序列的要事。
雷戈薩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下倒好,雨辰那小子將我的隱力秘法使得熟練無比,倒是不好找尋他了,得想個辦法,該怎么在這亂成一團的獸人城市之中找到他呢?”
又思索了一下,雷戈薩一拍腦袋。
“看我這腦子,這都忘了?!崩赘晁_哈哈一笑,“何必去找他呢?讓他來找我不就行了!”
雙手一張,呼喝一聲,整個人如一枚炮彈一般直挺挺往下轟落,帶起嗚嗚的破空之聲,雷戈薩準備一招打出威勢,也好讓雨辰能夠分辨自己的力量。
渾身金光大作,黃金色的斗氣!最為精純的斗氣,這邊是屬于武神的黃金斗氣。
而雷戈薩的斗氣,相較于洛薩的威嚴,更多了一股子霸氣,眼見這斗氣包裹著雷戈薩從天而降,直接轟在荒蕪的戈壁之上。
強大無匹的斗氣直接宣泄在大地之上,泥土掀飛,直接在前方爆成了百米之高的土墻,然后散落,轟轟之聲不絕于耳。
獸人的城防軍依然沒有陷入混亂,雖然變故接踵而至,先是城內(nèi)爆炸,再來莫名的攻擊,讓百米的城墻直接消失,現(xiàn)在又是城外大爆炸,無一不在刺激著他們緊繃的神經(jīng),因為雷戈薩的陣勢,大批城防軍隊從兩方匯聚過來,朝著爆炸的方向開始布防。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敵人吹響的進攻號角,城內(nèi)狼藉無比,城外又是混沌一片,完全無法分辨當(dāng)下真相,只能組織起一批批強弓手,拉起箭矢,無差別朝著混沌的泥土天幕之中進行射擊。
“果然,老師還是忍不住了?!庇瓿轿⑽⒁恍Γ忠矎挠窈忸^上放下。
“一般來說這樣的角色身上都不會攜帶什么貴重物品,不過還是檢查一下吧伙伴?!背降f著,拉了拉斗篷,那里天璇身材較他來說更為高了一些,斗篷又是偏大型,蓋下來沒到小腿,整個人包的像粽子似的,看起來,他很不舒服。
雨辰嘿嘿一笑,現(xiàn)在,另一個自己的裝扮總算能夠放在眼里了,他也樂得看另一個自己的窘態(tài),因為他知道,另一個自己現(xiàn)在,為了方便,恐怕會直接將這大過頭的斗篷直接甩開。
“不舒服的話,待會兒找獸人給你剝一件差不多的鎧甲吧,他身上的話,還用等你說嗎?我早檢查過了,什么都沒有?,F(xiàn)在我已經(jīng)給他下達了命令,他會全力掩護我們出城的?!庇瓿酱炅舜晔?,笑道。
“出城便好,盔甲就不用了,那么沉重的東西比這寬大的斗篷更加麻煩?!?
雨辰聽聞另一個自己如此說,心中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既然你這么怕麻煩,別告訴我,你以后都準備裸著身子了。”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機,但是如果我要融入人類社會,人類的習(xí)慣還是要遵從,否則,也沒有那個必要?!背铰柤?,倒是先邁步往城外的方向開始走去。
雨辰一凝神,他發(fā)現(xiàn)一道淡淡的綠色氣息不斷從另一個自己腳下透出,仿佛穿上了一雙綠色的靴子一般,保護著她的雙足。
“這力量還真是夠萬能的,可是既然你能用這力量造出靴子,怎么不直接造出衣服來呢?”隨即跟著前進,再也不管身后的玉衡。
而玉衡,獨自起身,對著雨辰鞠躬,表示服從,再度沖飛,卻是朝著還未消失的城墻方向沖了過去。
“如此便好了,關(guān)于你剛才那個問題,整體顏色容易引起生物的注意,這與我們低調(diào)離去的計劃背馳。”淡淡說著,腳下倒是不停,越走越快,“找到你老師之后,我會將它體內(nèi)暴走的煞氣封印,反正他已經(jīng)身為黃金武神,對于煞氣自然也就依賴得淡了,我倒是很有興趣,如果有一天你爆碎了自己的劍刃,我不在身邊,又沒有本源的話,你當(dāng)如何?”
“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我也只能將自己全身的力量盡數(shù)散去,只保留基本肉體力量,封閉自身力場,或許還有一救的希望吧?!庇瓿胶俸僖恍Γ安贿^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會發(fā)生,你不要太小看我了,伙伴?!?
“自然是放心你,才會問你這句多余的話語,否則我該直接告訴你了?!背近c了點頭,“基本思路沒有問題,實施起來或許不會這么輕松,心念還是一個關(guān)鍵,否則你老師也不可能抱著這力量不放,他還有因果纏身,放棄力量無疑是赴死的行為?!?
“我也明白這點,所以我當(dāng)日驅(qū)散魔之后,得出這個結(jié)論,也沒有與他說過,因為說了也是白說?!?
雨辰點點頭,呵呵一笑,兩人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煙塵滾滾之處,隨即,身后兩邊的城墻猛然出現(xiàn)了兩道巨大的門。
又聽到一聲沖天的嘶吼,隨即只見玉衡整個人光芒大作,浮在半空之中。
“羅生門!荒天門!”兩門一開,嗚嗚作響,似乎千百萬只厲鬼哭號哀鳴,惹人心煩。
又見一黑一黃兩只大手從中探出,左右一掄。
強大無比。
黑手掃過之處一片狼藉,碎尸遍地,鮮血被榨起,染紅了半邊天。
而那黃色的巨大手臂,如同一枚巨大的攻城戰(zhàn)槌,所過之處,碾成粉塵,兩邊城墻被這么一掀,一扯,一蓋,轟轟而坍。
雨辰意猶未盡似的拍了拍手,笑道:“真是威勢十足,強大無比,若是方才他開的這兩座門,我到會感覺有些棘手了?!?
“那是自然,此力之強,全然不亞于那安杜恩雷之威,作為七星統(tǒng)領(lǐng),自然有獨到之處了?!背降f著,“但始終還是凡人思想,我們大局已成,再多的詭變,計謀已經(jīng)無用的時候,他還在謀我們兩人,下場自然也只能落得一個灰飛煙滅了?!?
“又來了,不過我發(fā)現(xiàn)我很喜歡你這句話?!庇瓿焦恍Γ翢o忌憚的拍了拍另一個自己的肩膀,“只有你在說‘凡人的思想’的時候,我才能確定這個人是你,而不是某個精神分裂的女性了?!?
“你這個家伙?!背綋u了搖頭,便對著煙塵內(nèi)道,“那么雷戈薩,你在那里看夠了?”
前方的威勢一松,煙塵瞬間便被壓下地面,露出里面的雷戈薩,此時雷戈薩摸著后腦勺,面上依然戴著那獨特的面具,老半天,又怪叫一聲,隨即說道:“你你你你你!你這個臭小子!”
“老師?”雨辰不明所以,剛才還道雷戈薩有什么打算,自己兩人來到面前還不做招呼,又逢后方已定,這才肆無忌憚的與另一個自己交談,不過看現(xiàn)在,老師似乎很憤怒的樣子。
“你這個臭小子?!崩赘晁_夸夸一步上來,錘了雨辰腦袋一下,直打的雨辰眼冒金星,更是不明所以,連忙后撤,擺著手道:“喂喂喂,老師,你不幫忙就算了,還這么對待自己可愛的學(xué)生嗎?”
“可愛?一路拈花惹草得好爽啊你!”雷戈薩作勢搶上前來,一肘撈住雨辰的肩膀,賊兮兮的說道,“話說你這小子真夠不簡單的,家里還有兩個不清不楚,到這獸人地盤,才幾天,勾搭了一個獸人美女不說,現(xiàn)在還和這位小姐關(guān)系曖昧,你媽媽當(dāng)年萬人迷的血統(tǒng)怎么就傳到你身上了?”
雖然話這么說,雷戈薩也是一陣陣迷糊,按理說,雨辰并不是晴兒的親生孩子,但是際遇卻那么相似,一個傾國傾城,另一個則是到處留情,歸到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同樣的風(fēng)流。
人比人氣死人??!
這是雷戈薩的理解,自然不能明著對雨辰說出,只能表示著自己赤果果的嫉妒,以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得了吧老師,你跟了我那么多天,倒是輕閑得很啊?!庇瓿綗o奈的送了聳肩,一面說著,一面撈起另一個自己的肩膀,將她推倒雷戈薩面前。
“伙伴,我們得快點了,我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我感覺,一股很熟悉的氣息,正在向著這邊逼近?!庇瓿绞指皆诹硪粋€自己肩上,精神力透入,直接在精神上與另一個自己說道。
“是漫世虐孽?!背交貞?yīng)道,“這下事情會很有趣了,潛伏了這么久的人們,終于開始露出爪牙,現(xiàn)在,才是本源真正爭奪的序幕?!?
直接一探手,動作快速無比,單手附在雷戈薩胸前,辰皺了皺眉。
“怎么樣?”雨辰關(guān)切的問道,想知道結(jié)果。
“比預(yù)想的更糟糕,每次驅(qū)動力量,反噬的煞氣就會順著力量而腐蝕雷戈薩的生命力場,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到了一個很危險的邊緣?!?
辰說著,沒停下動作,口中喝道:“別動,雷戈薩!”一股強大的力量透出,直接涌入了雷戈薩體內(nèi)。
“這是?”雷戈薩臉上的面具一寸寸瓦解,露出了如深淵一般漆黑,仿佛能夠探入其中的半張面龐。
“腐蝕程度已經(jīng)超過半數(shù)了嗎?怪不得你始終沒有出手,應(yīng)該是瑪麗阿姨一直在幫你壓制這股力量吧。”雨辰說道,“便在這里速度解決吧,我得去攔截一個大家伙,免得他打擾到我們的活動?!?
“可是不先離開這里嗎?這里可是獸人都城的邊緣啊!”雷戈薩喊著,雨辰卻頭也不回的向著北面的方向沖了過去,一刻不停。
“喂喂!你等我將話說完行不行?雨辰?喂!”雷戈薩大叫一聲,“這算什么事???起碼你也得告訴我這女孩是什么人才是??!”
此時,辰平靜的開口了。
“別說話雷戈薩,讓雨辰去吧,現(xiàn)在才是開戰(zhàn)之時,少不得你的戰(zhàn)力,我現(xiàn)在便將你體內(nèi)的反噬驅(qū)除,具體過程我會一邊輸入本源之力一邊摸索,得靠你配合。”
聽聞身邊女子說話,雷戈薩撓了撓腦袋,雖然不知道情況,但是現(xiàn)在按照雨辰的安排做,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算了,聽天由命吧,反正這副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于是雷戈薩笑道:“怎么做,告訴我就行了?!?
“只需要將煞氣完全釋放就行了,不要做任何保留,現(xiàn)在我會將你的煞氣中和,然后從你身體里將煞氣取走,結(jié)束腐蝕的過程,如果其中有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什么錯誤,可能會很痛,你要忍耐?!?
雷戈薩哈哈一笑:“我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斷手斷腳也不會讓我皺眉,你這小丫頭……我操,有這么疼的嗎?”
只是一下,直接疼得雷戈薩頭皮發(fā)麻,腦袋轟轟炸響,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
“你小心點好不好!”雷戈薩覺得自己舌頭都疼得發(fā)麻了,說起話來有些不清楚。
“這只是開始而已,男人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抵抗疼痛?!背揭膊缓诙α侩S即灌入。
雷戈薩眼前一黑,直接疼得背過了氣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正在向自己微笑。
“對了,忘了和你說,如果流程正確的話……會更疼一些,注意了?!?
辰的字典里沒有憐憫兩字,因為如此,雷戈薩注定要經(jīng)歷一場地獄般的磨礪,而雨辰,沖出千米外的他,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目標。
從荒蕪的戈壁彼端,沖過來的,是一團銀白色的翻滾。
如同烈焰一般的燃燒,所過之處一片焦黑。
漫世虐孽嘶吼著,口中噴出一股百丈的銀色烈焰,直沖向雨辰所在的位置,顯然是嗅到了令人憎惡的氣息。
“還記得我嗎?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庇瓿焦χ惺艿铰琅澳跻呀?jīng)將目標鎖定在自己身上,一股子磅礴的戰(zhàn)意涌起。
“我們兩個也算是老冤家了,上次是百分之六十的力量,現(xiàn)在,我希望能見到一個完全體的你。”雨辰笑著說道,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見,以至于這更像是他的自言自語了。
揚起一只手,遙遙對著那漫世虐孽沖過來的身軀,而之前的火焰,也已經(jīng)舔到身前了。
“還記得這一招吧,當(dāng)時,就是這一招,將你從北部森林之中引出,屠了半個瑪姆拉,造了一場大大的殺孽?!毖援叄还勺拥仙臍庀挠瓿街苌碛砍?,匯聚在一起,便在雨辰前方形成了一道漩渦,那漫世虐孽的火焰沖撞在其上,居然被一絲不漏的吸了進去。
雨辰雙眼紫氣閃閃,淡淡啟口:“心靈震爆?!?
一股子白光從他眉心沖出,匯如身前紫色的漩渦之中,融合在一起,四周空氣好像煮沸的水一般翻騰起來。
“釋!”掌握著力量分寸,感受到臨界點,隨即將力量釋放出去。
凝成一束,直接在空中拉出一道璀璨的光帶,在匯成實質(zhì),若隱若現(xiàn),然后消失。
緊接著,卻看到一陣陣扭曲,如那阿克夏之劍,卻又有所不同,因為此刻……
在他的眼前,漫世虐孽并沒有消失,而是呆立在那里,渾身的表象開始扭曲,然后恢復(fù),再次扭曲,然后恢復(fù)。
一直這么循環(huán),一動不動。
老半天,雨辰才看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直接撕扯因果,卻不是如阿克夏之劍般毀滅因果,灌注在其中的精神力量,不斷修復(fù)著被撕扯毀滅的因果。
殺傷力似乎還沒有之前那么強大,在煞氣尚未解鎖之前,這一招也算得上是雨辰的底牌了,幫他度過了不少難關(guān)。
而現(xiàn)在,力量增強,反而削弱,這莫非就是質(zhì)變之后產(chǎn)生的異變。
再次觀察一下,雨辰又發(fā)現(xiàn)不妥了。
卻見那漫世虐孽依然保持著那個狀態(tài),整個身體不斷扭曲,然后延展,恢復(fù),再扭曲,再延展,一直保持著這個循環(huán)。
“這難道是?”雨辰心驚,不自覺一樣手一抖,兩團氣息一左一右翻騰起來,也不顧遠方怪異的那漫世虐孽,只是將兩股力量融匯到一起,觀察著其中的變化,然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