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周圍還氤氳著一層白霧,荒草叢中濕氣很重。
一聲輕響中,一個大約三四米高、雙腳極為細長的身影忽然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它走路的速度很慢,但步子邁得很大,每一步都能跨出很長的的一段距離。
眨眼間,它就消失了。
過了好一會兒,不遠處的草叢動了動,然后冒出了一個小心翼翼的腦袋來,朝著那影子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確認目標了。”他蹲回了草叢內,低聲說道。
在他跟前,赫然還圍坐著十幾個人影。
每個人都裹在一件黑色雨衣內,坐在專門挖出的一個坑中,借此抵御寒氣和隱藏身形。
“嗯。”其中一人點了點頭,然后問道,“紅翼,你怎么看?有問題嗎?”
“那也是高級異種?”紅翼正是蘇黎風,他同樣蹲坐在一個坑內,雨衣兜帽下的臉顯得膚色白皙,略微泛紅的眼睛讓他在英俊之中多了一絲妖異感,配合他為自己所取的這個外號還真是恰到好處。
和安全城的一名議員見過面后,蘇黎風等人帶來的交易消息立刻引起了重視。
如果光是蘇黎風所說的那些糧食也就罷了,但一座生產中的醫藥公司,這就太要緊了。
無論變異種和覺醒者怎么進化,都是需要藥物的,更不用說大量的普通人了。如果缺乏藥物控制,光是大量死人帶來的疾病就可能導致嚴重后果,更不用說別的。
這也是蘇黎風始終信心十足的原因。至少在江南這片區域里,他就是壟斷的。
即便對方另有醫藥來源,也不會直接拒絕了他,更不用說這個可能性對于遷徙而來的安全城來說并不高了。
談判的事情自然有江雨詩搞定,蘇黎風則提出了他自己的要求。
到戰場上看高級異種。
這個古怪要求讓議員有些不解,蘇黎風對此解釋道:“我是做生物研究的。”
對方頓時了然,并立刻做出了安排:替他安排了一支小隊,然后挑選出了一只據說是最弱的高級異種。幫他獵殺獲取標本。
對于這種表達誠意和友好的舉動,蘇黎風當然不會拒絕。
他原本的打算是觀察,但如果真的能夠得到實驗素材,那就更好了……
“是的。它是最近觀察下來最‘安全’的一只了。”說話的人是這支隊伍的臨時隊長,叫王騰,原本是狂蟒大隊的副隊長,過來客串的,對于蘇黎風他的態度不冷不熱。但做事很認真,一板一眼的,“但即便這么安全,它也有過在三天內就造成了五百人以上死亡的壯舉。它是中途跟上我們的,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跑過來的。”
“不知道從哪兒?”蘇黎風對這些高級異種的了解還真是不多,不過五百人以上還真是血腥和夸張……難以想象就是剛才那個像是踩高蹺一樣的怪物一手造成的。
“是的,這種高級異種是最弱的一類,那種高級的會在空間門附近出沒,頭頂還有巨大怪物活動。那種就不是我們能夠染指的了,靠近就是死。但是像我們剛剛看到的那種。它們會四處移動,以人群為目標。而且不要把高級異種單純當成是怪物,它們有不同的能力、活動范圍和性格,就像是我們人類一樣,只是實力強太多。”王騰繼續說道,“我們找到的這只,我們管它叫白霧。你不覺得這里的溫度比其他地方低很多嗎?”
“它的活動區域溫度會降低,籠罩著一層白霧,因此是最好找到的。這也是它被稱為最安全的原因,因為只要見到就躲著走。就有很大可能不會死,并不是說它的實力有多么低下。”王騰道。
這時有人插嘴問了一句:“還有人看到白霧也會進來送死的?你剛剛說大部分,那就是還有一部分還是死了?比如那五百人?”
這人赫然是巫九,不知他為什么也跑來參加了這支隊伍。不過蘇黎風是具有一定領導權的指揮者。對他的出現并不是很在意。
王騰看了他一眼,忽然森然一笑,說道:“這就是看運氣了,有時候,白霧的覆蓋面積會突然擴大的。總之記住一句話,一旦在霧中被它看見。你就已經死了。你甚至連自己究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讓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陰沉,不過接著,巫九突然笑了笑:“聽說這個情報,還是王騰你帶回來的,對吧?這么說,你已經是第二次面對這只怪物了。”
王騰沒有說話,蘇黎風卻有些意外。
他說死了五百多人,而他正是那三天內的一名幸存者。
怪不得會被選來當臨時隊長。
只是看他的神情,對高級異種白霧,對那次事件,似乎還殘留著陰影……
安全城周圍粗略算來有將近三十只高級異種,普通異種起碼十多萬。不過這些普通異種都散落到了每一只高級異種周圍,形成了一片片星羅棋布的死亡區域。這些異種不時對安全城的軍事區發動沖擊,但沖突最激烈的地區距離這里還有一段。
這片白色區域已經存在好幾天了,遠遠的就能看見。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蘇黎風等人便開始了行動。
一個叫燕子的女孩先行站了起來,沉默地脫掉雨衣后露出了瘦小的身材,接著便沖了出去。
另一名和她長相十分相似的女孩則閉上了眼睛,眼珠在眼皮下面不斷地轉動著。
“安蘋是覺醒者,燕子是變異種,她們是一對雙胞胎。燕子會吸引白霧的注意力,我們會將它引到地雷區,然后解決掉。紅翼你要的只是尸體,不管是剩下尸體的哪個部分都不要緊吧?”王騰說道。
他做出了一個穩妥的計劃,但卻讓蘇黎風聽得皺了皺眉頭。
“這樣能行嗎?”蘇黎風問道。
“燕子是我們中最靈活的,而且敏銳度非常高,她很有信心,我們就等著吧。”王騰回答道。
蘇黎風卻總覺得有些不對,不過沒有災難預知,也許是他多想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