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風從來就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能正面硬抗兩只高級異種,雖然他很想跟足夠強大的怪物廝殺一場,但也不會蠢到選擇這種時候。所以隨著空間門在劍客的嘴里直接轟開,蘇黎風頓時就看到這張僵尸臉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沒錯,不是爆炸,也沒有血腥的場面,就是直接在混亂的力場中分解消失了,然后剩下了半截身體在蘇黎風面前搖搖晃晃。它的手臂上赫然已經長出了新的劍刃,兩條手臂看著和絞肉機似的,底部還出現了分離,可以想象這些劍刃張開后會是個什么瘆人的樣子。可惜新能力還沒有用上,它就已經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過即便是這么死的,一截黑線還是從它的手臂中鉆了出來,伸縮著尋找著新的身體。蘇黎風見狀,也暗自松了口氣,他還擔心對方的本體完全藏在了腦子里,那就糟糕了。事實證明他運氣還是不錯的。
這截黑線濃縮了劍客進化到現在以來吸收的所有基因和生命能量,和活著時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沒有自我意識,在進入蘇黎風的體內之后,它立刻就朝著第二心臟鉆了過去。但蘇黎風也同時感覺到,連續(xù)吸收到高級異種,第二心臟也似乎產生了一絲變化。原本這就是他臨時為自己創(chuàng)造出的新器官,現在看來這個新器官也要隨著他的進化一同進化了。
一股能量立刻順著第二心臟的收縮爆發(fā)開來,蘇黎風渾身一震,頭腦也為之清醒了一下,然后便面帶冷笑地看向了另一只高級異種,舞者。
舞者也只是受到了一秒的影響的,但是等它回過神來的時候,劍客的腦袋已經沒了。反過來,蘇黎風卻是瞬間回到了滿血狀態(tài),身上的氣勢還在不斷攀升。雖然是借助外力擊殺的劍客,但不得不說。這個人類讓舞者產生了全新的看法。甚至一時間,它有了一種被當做獵物看待的感覺。
身為天生的狩獵者卻被當做了獵物,還有比這個更扯淡的事情嗎?舞者的臉色變了一下,接著露出了笑容:“還要跳舞嗎?”它眼珠轉動著。明顯開始往后退了。
“當然了。”蘇黎風背后的骨翼一振,笑容一下子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時間限制……
宋小甜其實不是軍人出身的,她一開始只是一個普通的幸存者而已。在進入隔離區(qū)之前她成為了一名變異種,所以一到隔離區(qū)后,她就立刻找到了管事的軍官。表達了自己要當一名軍人的想法。這個時候的她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她有力量,完全可以靠著力量改變自己的生活,獲得比當初精彩百倍的人生。那種成天和辦公室里的人勾心斗角,每月拿著一丁點工資還要惦記著交房租的日子,她本來就已經過夠了。偏偏又因為所剩的那么最后一點堅持,讓她的工作變得無比艱難,甚至是多了一重壓力。
當時在公司成為變異種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和一大群人躲在辦公室里瑟瑟發(fā)抖的那個小經理,然后在他驚恐的求饒聲中將他丟進了電梯里。替他按下了一大串樓層。不管哪一層樓都有異種存在著。她可以想象到這名經理在電梯里瘋狂按著關門按鈕的樣子,可惜,又能有什么用呢?等到電梯再升上來的時候,里面一定是一片血漿了。他當初以手中那么一點權力不斷逼迫著她的時候,一定沒想到現在。
在想著要不要將那幾個成天背地里編排自己的女員工也弄死時,宋小甜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了。她有了一種獲得力量站在普通人頭頂上以后,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就算自己不動手殺她們又怎么樣?以她們現在的樣子,無論面對別的普通人還是變異種,又或者是異種,都會變得凄慘無比。
可是如愿以償成為隔離區(qū)的一名軍人之后。宋小甜卻很快體會到了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照樣很不安穩(wěn)。比普通人高的地位和待遇,是需要不斷冒險去換的。許多人就是因為朝不保夕,明天很可能就會死,所以即便在隔離區(qū)內保持著正常。出去后也會瘋狂無比。這樣的瘋狂就像是不定時炸彈一樣,一旦爆發(fā),就會引發(fā)極為恐怖的后果。
宋小甜就是在這樣的一次任務后改變性格的,而在和紅翼一同合作的這次任務中,剛一進入廣場時,她就發(fā)現自己重新回到了那次任務當中。身邊的封律一下子就不見了。前方的蘇黎風等人也瞬間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出現的,是一個光看一眼,就讓她覺得渾身直打哆嗦的身影。在那身影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尸體,基本都肢體殘缺不全。距離她最近的一具尸體只剩下了半張臉,另外半邊都被打成了肉泥。她正用一種就很不甘心的神色看著宋小甜,似乎在向宋小甜求救,而在她的身上,還穿著隔離區(qū)的軍裝。
但那個身影,他同樣穿的也是隔離區(qū)的軍裝。在將手中的一截胳膊丟下后,這身影似乎終于注意到了她。他笑了笑,然后慢慢地朝她走了過來。宋小甜還記得自己當初喊的話:“你瘋了嗎?你為什么要殺自己人?”可對方沒有給她回答。之后宋小甜在對方的追殺下逃了三天,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到另一支隊伍接應的。從那之后,宋小甜就對其余變異種的強大有了深刻的認識。
她是普通人,即便成了變異種,她也還是變異種中的普通人。這種認知導致了她的矯枉過正,極度的恐懼導致了絕對的崇拜,所以才會試圖依附強者,但一直以來,宋小甜都是將這種恐懼深埋在心底的,可當她第二次看到這個身影時,她的恐懼感就瞬間爆發(fā)了……
封律,或者說呂子峰,他面對的是他的女兒。和蘇黎風一樣,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是個催眠的幻境,只要他動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幻境自然就破除了。這根本就是個再簡單不過的拙劣幻境了,顯然對方也沒在他身上下什么工夫。可是看著自己的女兒,呂子峰卻在一陣激動和猶豫之后,選擇了走入這個幻境之中。
哪怕是假的,但能夠再看一眼也是好事啊。人的愿望,有時候就是這么渺小……
另一名還活著的紅翼成員則在拼命地堵著一扇門,門外不斷傳來的,是呼喚爸爸的聲音,可是他很清楚,那只一直死死卡在門縫上的小手,并不再是他的兒子了,而是一只占據著他兒子身軀的丑陋線狀生物。
隨著小手被大門一點點壓住,“兒子”頓時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而看著那五根手指逼真的掙扎和顫動,這名成員的眼睛里有著明顯的掙扎和痛苦之色。要不,就這么打開門算了吧?哪怕在抱住他之后就會被殺掉,也比現在強一點吧?
……
“嘭!”
這名紅翼成員身體一晃,就脫力地栽倒在了地上,他眼神茫然了一下后,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花壇邊的蘇黎風。
蘇黎風的身邊放著一顆漂亮的人頭,不遠處還站著一具雖然已經死了,但仍然讓人覺得很危險的尸體。這就像是毒蛇死后,尸體本身依然殘留著那種瘆人的恐怖感一樣,是一種來自生命本身的特殊東西。
人頭和尸體都讓紅翼成員多看了一眼,不過他最后還是選擇了多盯著人頭看一眼:“那是某女神吧?”
“沒錯。給你玩?”蘇黎風很隨意地問道。
紅翼成員頓時一陣惡寒,他掙扎了爬了起來,苦笑著搖了搖頭:“不了,我剛剛的經歷……還得容我喘口氣。沒想到我還活著。”
“我也沒想到殺了罪魁禍首之后,你們居然還沒有醒過來,怪不得它死前對我詭異一笑,原來是想告訴我就算殺了它也改變不了什么。”蘇黎風拍了拍身邊的人頭,說道。這個姿勢很有點拍打的意思,加上蘇黎風不知從哪里找來的白色風衣,還有另一只手顛來復去不斷閃爍著紅光的手術刀,讓紅翼成員看得有些眼角抽搐。
突然,這名成員注意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老板,你的氣息……”
蘇黎風微微一笑,笑而不語。
風衣是他剛剛從對面店鋪里出來時順手找到的,在跟舞者的戰(zhàn)斗中,他和這顆人頭外加充氣娃娃的組合一路打到了那里面,衣服都被扯破了。當然是怎么破的他已經不想回憶了,整個戰(zhàn)斗過程都充斥著馬賽克和違禁詞……
最后就剩下了這么個人頭,蘇黎風當然對尸體什么的不感興趣,但作為一個不錯的實驗素材,他還是決定將這顆人頭帶回去的。而在等待這些人醒來的過程中,他一直都在適應著這具新提升的身體。
是的,在吞了舞者之后,他已經從陸地級一型生命,提升到了二型。可惜的是還沒有完全穩(wěn)固,這讓期待著自己身體大變樣的蘇黎風有些失望,但同時,也升起了更強的期待感。不知這具蠢蠢欲動的身體,在給他醞釀著什么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