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乾一下糊涂了,他瞪著眼睛望著她,怎么也不明白……
“昨天在船上,你被那個家伙搜身,我看到了那本《田氏劍法》。在江南這一帶,除了你們田家的家傳劍法,還能有誰?”
她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有些換不過氣來,停了停,又接著說道:
“還有,還有書皮上面寫的那四個隸書字體,一看就感到眼熟,……你可能不知道,要是我說的不錯,書上的那四個字,還是我爹寫的呢,我們家里到處都有他寫的字,特別是那一筆蠶頭燕尾,隨便走哪,一看就是出自他的手里。”
田玉乾半天才弄明白,眼前的這個姑娘,正是他爹的表弟的女兒,說起來,應(yīng)該還是自己的遠(yuǎn)房表妹,在這里,在此時見到了親人,他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表妹,真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你,……你知道我爹和我娘他們現(xiàn)在的下落嗎?”
少女搖了搖頭,表情有些黯然,半晌,她才緩緩說道:
“我也知道伯父家里的情況,和我們家一樣,我爹也是自從紅苕賓發(fā)生那場事情以后,也是再也沒有回來過,娘也暗中到處托人打聽他們的下落,都沒有一個準(zhǔn)信,再一個是怕官府……”
“……怕官府?怕官府什么?”田玉乾不解地問。
“你不知道,別看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官府還是奈何不了他們,還在繼續(xù)追剿……”
田玉乾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這么說,他們現(xiàn)在還在……還在哪里?”
少女壓低聲音,伏在他耳邊小聲說著……
太陽漸漸地升起來了。
兩個人越談越興奮,過了好長時間,這才坐在一起,田玉乾從樹上往下撇樹枝,少女再用這些樹枝編成了個草裙子。等草裙編好了,姑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對他說:
“你先背過臉去……”
田玉乾轉(zhuǎn)過了頭。
少女站起來,把那個草裙子圍在腰上,前后看了看,又認(rèn)真地整理了一番,這才興奮地說道:
“轉(zhuǎn)過來吧……你看,怎么樣?還不錯吧”
田玉乾抬起頭,一下就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在一片廣闊的藍(lán)天白云映照下,只見少女羞澀的沐浴在朝霞里,頭上頂著一環(huán)樹枝編成的花帽,上面插著一朵小黃花,一頭烏黑而松散的秀發(fā)從腦后流瀉下來,披在肩上,顯出幾分調(diào)皮和飄逸;身體苗條而勻稱,兩條滑溜溜好似象牙般的胳膊,自然地垂在兩側(cè),兩手還不時地擺弄著腰間的樹葉;一雙玉腿,從上到下,線條看上去是那樣歡快流暢,肌膚又是那樣白嫩光滑……身后綠樹婆娑,碧水蕩漾,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充滿了神話般的浪漫……
“嗯,真不錯……”田玉乾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不由的贊嘆道。
少女又轉(zhuǎn)了兩圈,笑著說:
“在這里,咱們好像是一對野人,生活在原始森林……”說完,自己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給田玉乾編成了草裙以后,他站起來圍在身上,也繞了兩個圈,樹葉濕漉漉涼颼颼的,撩得他一個勁地抓撓,不由得叫道:
“這裙子怎么這么扎的慌,感覺渾身不舒服……”
少女一瞧他的樣子,不禁捂著嘴,彎著腰,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遠(yuǎn)遠(yuǎn)地回蕩在這個荒蕪的小島上……
田玉乾見她笑成這樣,也跟著一起大笑起來……
這個少女名叫李媛,她只比田玉乾小半年出生。他爹當(dāng)年考中了舉人,因為得罪了當(dāng)?shù)氐囊粋€官僚,受到迫害,一氣之下,參加了江南紅苕賓的那場農(nóng)民暴動。
上午,兩人先是在島上采集了一些野果,又到樹林中捕了一只野雞,用石頭相互鑿擊取了火,再把野雞架在火上,燒烤的噴香,然后分著大嚼起來……
但這樣總不是個辦法,總要弄身衣服才行,然后再想辦法離開這個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