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秀結束後，慕稀安排了娃娃陪夏晚、席憐陪顧止安去樣衣間看樣，她自己則陪著溫茹安。

“這麼忙，就不用專門陪我了，我隨意看看。”溫茹安笑笑說道。

“都有設計師和銷售人員陪著呢，這時候我反而不忙了。”慕稀笑笑，帶著溫茹安走進整個展館唯一的女裝區：“怎麼樣？剛纔在秀場，有沒有看中的款？”

“這方面你是專家，幫我推薦一下。”溫茹安停在貨架前，伸手拿起衣架上的一件，細細的看著。

“好啊。”慕稀後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溫茹安，笑著從貨架上拿了兩套遞給她：“白色和淺紫色、四三罩杯、提臀平角，應該適合你。”

“哦？”溫茹安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樣衣，不禁微微的笑了：“尺碼很準。”

“淺色比較好搭衣服，以你的職業和個性，顯然不能欣賞內衣外露的張揚；”

“另外，我看你外衣多是端莊中帶時尚感，面料輕薄、質感好，這樣的外衣對內衣的要求更高，全罩杯的會顯得死板；二一杯的，會讓內衣顯形、又會讓外衣在胸前的貼合度出現差異，所以四三杯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內褲，你懂的，你這種工作呀，常年坐著，你又不愛鍵身，所以難免有點兒變形，用這種帶有輕微提臀功能，面料裁減以無痕爲主的設計，有很好的修飾臀……”

“小稀、咳、咳……”

慕稀話還沒說完，溫茹安突然臉色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慕稀回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娃娃和夏晚，已經進了展區；他們的身後，席憐與顧止安也邊聊著邊往這邊走過來。

“呃……”慕稀忙回頭對溫茹安說道：“就這兩款吧。”

“恩。”溫茹安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樣衣遞迴給慕稀，看著走進來的夏晚和娃娃，略顯尷尬的點了點頭，以示招呼。

“溫醫生好。”夏晚朝她點了點頭後，轉眸看著慕稀說道：“既然以男式爲主，女式以少量新款單獨展示也未嘗不可，不過若是將女款以點睛的方式搭配在男式展樣間，效果應該會更好。”

“之前也這樣想過，總覺得有些凌亂。”慕稀輕挑眉梢，轉身看著貨架，揚聲說道：“另外的問題是：男式展樣間搭配少量女式，不僅可以達到點綴、襯托的效果，還能讓男性顧客感受到濃濃的主權地位以及女性的從屬地位。”

慕稀轉身定定的看向夏晚，聲音沉穩而明亮：“這樣的效果，我不想要。”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女權主義者。”看著她倔強驕傲的樣子，夏晚不禁微微的笑了——或許是認識太早，即便眼前的慕稀隱然間已有大家風範，在他眼裡，卻仍然只是一個傲嬌著想求得大人認同的小女孩。

“什麼叫女權主義？”慕稀不悅的說道：“我這是從生意的角度考慮，客戶訂單都是老闆娘下，我們必須要讓她們感覺到舒服。”

“聽你這話，沒覺著你在服裝行業的特點了解上，有多少長進呢？”

“看來四小姐對合作夥伴的要求很高。”顧止安的聲音由遠而近，淡然的聲音比平時嚴厲多了份輕緩。

“顧先生，幸會。”夏晚側過身，向顧止安伸過手去。

“夏行長，久聞大名。”顧止安伸出手，緩慢的握住了夏晚——兩隻同樣修長而有力度的手，慢慢握緊，沉然看著對方的目光裡，流動著太多讓人讀不懂的信息，讓一旁的慕稀與溫茹安，都覺得氣壓瞬時低了起來。

慕稀與溫茹安對視了一眼，又都暗自搖了搖頭，只覺得一陣莫明。

“兩位原來認識，那就無需我介紹了。”慕稀上前一步，臉上堆起職業而禮貌的笑容，沉著的說道：“慕氏能與亞安、Carlyle這樣優秀的公司合作，我們倍感榮幸。”

“哪裡。”夏晚與顧止安這才鬆開了彼此握著的手，臉上標準的職業化笑容，也是淺到不能再淺。

“我行裡還有事就先走了，先預祝你今天首選訂貨成功。”夏晚微微側身，看著慕稀與顧止安淡淡說道：“也祝慕氏與Carlyle的合作，相得益彰。”

“慢走。”顧止安輕輕晗首。

“謝謝夏行長今天抽空過來，改天我去亞安拜訪夏行長。”慕稀輕扯了下嘴角，伸出手夏晚輕輕一握後，隨即鬆開。

“小稀，我也要走了，改天一起喝茶。”溫茹安說著，也向慕稀告辭職。至於顧止安，作爲她從未見過面的服務客戶，她倒沒打算在這時候打招呼。

“好啊。要不……”慕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夏晚後，沒出完的話又咽了下去——原本大家表面上都是合作關係，剛纔的招呼也算是有禮有節，倒是不好請他代送溫茹安了。

“我替你送溫小姐。”夏晚微微一笑，伸手向溫茹安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慕稀臉上職業的笑容，不由得微微柔軟。

*

“剛纔走過幾個展間，客戶反晌不錯，只是不知道與C&A的新品發佈會相比會如何。”顧止安再次站在女裝衣架前的時候，已經沒了第一次在慕氏樣衣室的拘謹，倒有種行業人的坦然與自在了。

“一個看首訂貨品的數據、一個看設計師們帶回來的反饋，這兩點，在明天上午都可以知道。”慕稀點頭說道，在目光從夏晚與溫茹安的背影中收回來時，若有所思的說道：“當然，亞安的夏行長，也會有些意見，或許他的意見，更接近一個投資者想要的結果。”

“夏行長除了是個投資人，在服裝行業浸淫五年，意見應該會十分精準。”顧止安話中有話、又似是無意的說道。

“發佈會的意見，我們會在三天後彙總出來；顧先生方面有什麼意見，也請及時反饋給我們，在大貨上市前，我們還有調整的餘地。”慕稀的語氣很官方，比平時的溝通更見疏離，明顯的是不想與他聊關於夏晚、關於亞安的話題。

“好。”顧止安淡淡笑了笑。因著對她本能有著囂張嬌縱的自帶印象，所以對於她的突然變臉，倒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與她聊著首訂規律的話題。

兩人邊看樣衣邊聊著，倒也不覺尷尬。

*

“夏行長是個大忙人就不用送我了，我住在**酒店，離這裡也還方便。”走出會場的溫茹安，客氣的對夏晚說道。

“小稀對你不太放心。”夏晚笑了笑，將鑰匙遞給已經在外面等著的沈從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