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決定,讓曹變蛟指揮德州的人馬,他將親自率紅娘子的第三近衛軍及第四近衛軍、第五近衛軍一部,沿運河北上,增援準備攻打北京的水師。
留在德州歸曹變蛟指揮的第一、第二近衛軍的騎軍及一部火槍兵,將尾隨追擊撤退的建奴,不讓他們全身以退,德州一線的防守,將交給從南面過來、原本防守聊城以南運河一線的幾個近衛師。
也就是說,如今在德州一線集結的所有人馬,都將快速北上,攻打北京,山東境內的軍務,全都交給趕過來的其他人馬。
曹越這大膽的決定,震驚了所有人,包括曹變蛟。
此前,曹越采取的戰略是穩扎穩打,即使在連續取得勝利后,都沒有冒進。但這次,他卻一反常態,制定了非常冒進的戰略,放棄了穩扎穩打的策略,而是全線追擊,與回師北京的建奴搶時間。
曹變蛟也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天津衛的得失,關系重大,在天津衛沒有被我們攻占之前,想收復北京并不現實。但現在天津衛被我們輕松攻取,攻取天津衛的水師戰船,只幾天就可以抵達北京城下。而多爾袞的大軍想回援北京,至少要幾天時間,如果我們再拖他們一拖,那時間更久。如果水師將士意外地攻取了北京,但得不到我們的快速增援,那北京說不定又會陷于建奴之手,再要攻取難度就大多了。”
在說了理由后,曹越很果斷地說道:“所以,我們各路人馬都要加快速度,與建奴搶時間。建奴救北京心切,定不會有心思停下來與我們決戰,所以我們在追擊過程中,可以膽子大一點,說不定斷后的建奴就可以被全部消滅。而滄州被攻下后,運河就全線暢通。我們的戰船就可以經天津衛抵達北京。戰船和人馬不一樣,人馬需要休息,而船并不需要休息,現在風向偏北。不需要人力就可以快速北上,說不定行船的速度比快馬都要快,本都督不想錯失這個良機。”
其實這次北伐還是挺倉促的,曹越原本的計劃只不過是想救流寇,不讓他們全部被建奴消滅。讓流寇有力量與建奴打上幾年。但戰爭的進展卻遠出乎他的意外,他沒想到建奴竟然想不出破解大明火器攻擊的辦法,數次決戰都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戰事進展既然這么順利,那他就抓住趨勢,一戰就將建奴趕出關外,把攤子鋪大一點,戰果擴展的更大。
曹越其實想不明白,建奴怎么就想不出來應對火槍射擊之道呢?他們干嗎還要采取那種密集的沖鋒方式攻擊,主動送死呢?后世時候的戰爭,進攻一方如果想攻取對方的陣地。不去考慮兵力、火力上的因素,在攻擊的時候,必定會采取散兵陣形,匍匐前進的方式。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人被炮彈打中,也可以大大降低被子彈打中的概率。
而建奴卻像是列隊當大明軍士的槍靶子一樣,依然采取騎兵攻擊的方式,把自己的目標無限放大。在進入火槍射擊區后,還采取更加的密集陣形。這樣密集的沖鋒陣型,大明將士甚至不需要瞄準,胡亂射擊都能打中對方。如果建奴分散攻擊。貓著腰或者匍匐前進,大明的火炮和火槍還真的沒辦法阻擋住他們的沖鋒,至少不可能如現在這樣,戰爭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
這個時代的火槍。命中率根本不可能有這么高,建奴這樣的沖鋒隊形,仿佛主動給大明將士當槍靶子一樣,這極大地提高了火炮和火槍的命中率。曹越雖然沒統計過彈藥損耗和建奴傷亡率之間的關系,但他可以確信,肯定比后世時候的戰爭要高。
這是讓人非常難以想象的事。但卻真實地發生了,曹越只能把這情況歸結為建奴氣數已盡。未開化的民族,最終被先進的科技生產力消滅。等抓住多爾袞的時候,再告訴他如何應對火槍的射擊吧。
現在的建奴,對大明近衛軍已經有畏懼心理,有心理陰影的建奴,已經不是大明近衛軍的對手,更何況連遭敗績之下,漢軍和朝鮮軍會起二心,蒙古人為了保存實力,脫離滿人的掌握都有可能。利用大勝的機會,冒進一次又何妨?
聽了曹越的解釋后,曹變蛟也沒再質疑什么,最終接受了新的安排。
于是,曹越馬上下令,第一、第二近衛軍歸副大都督曹變蛟指揮,尾隨追擊回師救援北京的建奴,必須咬住建奴的尾巴,不讓這幾十萬人順利地回師北京,即使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同時令高杰率兩個近衛師,以最快的速度攻取滄州。
他自己率五個近衛師的人馬,通過從水路走運河及陸路行進的方式,增援準備攻打北京的水師。再令已經抵達山東南部的三個近衛師,快速北上,接管德州、臨清一線的防御。
曹越再傳信給反叛建奴的姜鑲、姜讓兄弟,要他們也參加攻打北京的戰斗,并務必阻攔建奴回師救援北京的大軍。
姜氏兄弟會不會合作曹越并不理會,但曹越相信,這對活寶兄弟已經不可能回歸建奴的懷抱中,現在大明軍隊接連大勝,姜氏兄弟不可能不認清形勢,既然已經起兵反清,那肯定會繼續與建奴作對。說不定這對兄弟還會表現非常出色,仗打的非常狠,想以此來證明自己對大明的忠心,避免日后被清算。畢竟他們已經降清過一次,這巨大的污點必須要以戰績來清洗。
在布置停當后,各部人馬也迅速按制定的安排行動,曹越自己也率三個近衛師六萬余人,通過戰船沿運河北上。
戰爭的形勢變化如此之快,讓很多人一下子難以接受,不過短時間內如此巨大的變化,也讓曹越的威望進一步提升。所有人都認為曹越的謀略太出眾了,竟然把多爾袞耍的團團轉,疲于奔命。如果這次能成功收復北京,并再重創建奴,那大明將士說不定把曹越當神明一樣崇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