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
這是我心里的第一個想法,也是唯一的一個想法!
想到這里,不禁兩腿發(fā)軟,渾身又鉆出來一抹細(xì)汗來,毛孔在那一瞬間好似都張開了一樣。這岸邊兒,咋會有鬼火出現(xiàn)呢?
“北冥夜,喂……鬼火啊。”
我顫巍巍的嚷道,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特么后面空空蕩蕩的,只是一大片荒草在夜風(fēng)中像觸手一樣搖晃,哪兒還有人?
尼瑪錘子,北冥夜跑了?
我哆嗦的就想鬼吼,終究還是沒敢叫出聲,此時我心里真是有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都說男人關(guān)鍵時候靠不住,這話真的不假,搞毛線,說好的陪著一路,結(jié)果遇到點(diǎn)事兒就沒影了。
哆哆嗦嗦的再次轉(zhuǎn)過身,河道的兩旁,盡是半人高的茅草,在風(fēng)中不斷的搖曳著自個兒那高瘦的身子,一根根茅草之間不斷的碰撞摩擦,發(fā)出一陣陣嘩啦啦的聲音,與河中的水聲交相輝映。
河道另一邊,我根本就看不清楚有什么,只能看見那一團(tuán)幽藍(lán)的火光,那一排排的茅草,我也只能看清楚一個大致的輪廓,在夜幕之下,就好似一排齒輪一般。
我站在茅草叢中,扒開身前的草桿兒,緩慢的向著河邊兒靠近,直到我一直走到了河道的邊緣,再往前就要下河了,這才停了下來。
這會兒我才想起來,在身上應(yīng)該有一個老式手電筒,能裝著兩截一號電池的那種鋁皮手電筒。
那河道中的水花兒都能濺到我的鞋上來,一會兒功夫,就感覺我的鞋都被打濕了。
打開小手電筒,我往對岸一照,這一照,差點(diǎn)兒沒把我的魂兒給嚇沒了!
沒錯,就在河對岸的草叢子里面兒,的的確確有一團(tuán)有藍(lán)色的火光,可是在那火光的旁邊兒,似乎還有一個別的東西。
濃霧之中,盡管有手電筒在手上,可是依舊只能夠看清楚一點(diǎn)兒輪廓!
像是一個人一樣,但是沒有一人高,蹲在地上,耷拉著腦袋,身上黑乎乎的,只能瞧見因為手電筒光線照射而產(chǎn)生反光的一雙紅色的血眼。
我當(dāng)時嚇得趕忙往后退了兩步,踢到了一塊大石頭,一個坐墩兒就摔在了地上。
趕緊爬起來,心里碰碰的亂跳,立馬從草叢子里面給撤了出來。
我可不曉得對面是個啥東西,但是我相信,那絕對不會是啥好東西。從奶奶出事回來開始,可是啥怪事兒都碰上了,鬼拉棺,鼠啃尸,現(xiàn)在又瞧見了一個不明生物,這家伙可真有點(diǎn)兒探索未知世界的感覺啊!
我記得以往咱們村子里面可不是這樣的啊,現(xiàn)在,整個村子都顯得陰森森的,村兒里沒有一點(diǎn)兒光亮,甚至連一聲狗吠都沒有,安靜得出奇!
“北冥夜,你個慫貨。我祝你下油鍋,在里面煮三年,不。三十年……”
我顫顫巍巍的在河岸邊兒,一點(diǎn)主意都沒有,也不敢看了,心里一邊罵北冥夜,一邊退后準(zhǔn)備往回走,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河邊樹林子里唰唰的響,然后在白晃晃的月光下,就看到有一個人手里提著什么東西從毛草小路出來了。
本能的,我又用手電筒照射了過去,一下就照在了一只肉球眼睛凸起的臉上,不僅把那個人嚇了一跳,連我都嚇壞了。
“是婷婷啊。”那人彎曲著身,突然就叫了一聲。
我吞了吞口水,手電筒光線在夜晚照射白晃晃的,一下沒看清,這會兒我移開,終于看到了那個人是誰了。
咱們村里的老韓頭啊。
哎呦,嚇?biāo)缹殞毩恕?
他個頭有點(diǎn)矮,而且臉皮蒼老,尤其是我剛開始一下照在老韓頭的那只扎破了的眼睛上,白色的肉球給我嚇到了,加上他穿的麻布衣服,大晚上跟死人的壽衣似的。
我輕輕地安撫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顫抖的叫道:“韓大爺。”
“咋的了?婷婷,你大晚上來這兒作啥啊?”老韓頭鼓鼓囊囊的肉眼轉(zhuǎn)悠,怪嚇人的。
“啊,沒……我給奶奶墳頭燒紙。她……昨天晚上托夢了。”我腦瓜子不太靈活,也想不出什么好點(diǎn)的理由,大晚上燒紙有點(diǎn)牽強(qiáng),可我還拿著香燭和紙錢呢。
老韓頭看了看我掉落在地上的紙錢和香,哦了一聲就要走,我突然問道:“韓爺爺,你到這里做什么啊。”
同樣,我也很納悶,三更半夜的老韓頭出村子跑到這里干嘛。
老韓頭手里提著蛇皮口袋,對我說道:“雞圈里養(yǎng)的牲口跑了,我來轉(zhuǎn)悠找找看。”
“哦。”我用小手電筒晃動而過,眼光突然看到老韓頭的白色蛇皮袋上有一團(tuán)侵染的紅色,好像是血。
沒敢多問,老韓頭走兩步,又停頓了,轉(zhuǎn)過頭對我說:“咋樣,你沒啥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