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紀和北冥夜不相上下,相反于北冥夜的冷峻,那男子則給人一種沐浴春風的暖意之感,就好像是領家大哥哥的模樣。沒有任何的威壓散發,帶著柔和儒雅。
但就是這樣,我心里卻比看到冥皇是還要讓我心悸,一種本能的心顫,我毫不懷疑,他比冥王,比冥皇,比我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個恐怖猙獰的家伙,要可怕千萬倍。
他好像就是突然出現在石臺,又或者從剛開始就在,只不過我們看不到罷了。
“你終于還是回來了!”
他眺望過來,一雙湛藍色的眼眸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即使有著一段距離,但我還是看到了他嘴角掛著的笑意。
這話,是他對北冥夜說的。
北冥夜凝視著,片刻也笑了,這是在他臉上出現為數不多的笑,但是他卻沒有作答。
“你也還是老樣子。”他淡然。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曉之花。
北冥夜沉吟,片刻后淡淡開口:“還好么?”
“一切安好。”那冰藍色的眼眸熒光流轉,隨后他掏出一樣東西,從遠處扔了過來:“這個,還你!”
北冥夜揚手接住,攤開,我看到了,是一顆藍色散發出光芒的珠子。
北冥夜不在言語。
他把目光轉向了我,淡然的掃視而過,但在那一瞬間,他冰藍色的眸子微微皺了起來,而面對那道淡然目光,卻讓我更加心悸,就好像是被禁錮一般,無法掙扎。
“婆羅花么?”他流露出高貴淡雅和一抹醉人的笑:“原來是婆羅花的宿主,想不到她還是不肯放下執念。往生輪回,即使從宿主蘇醒,可她,卻早已沒有了往生。”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我心神震動。
這人,這家伙就這樣看一眼,竟然知道我身上有婆羅花,并且還知道北冥夜曾說那個故事女子。
但是對此,北冥夜卻沒絲毫意外。
“她是什么?”他掃視我一眼后,對北冥夜淡然開口。
“冥氣!”北冥夜很鎮定。
“冥氣又是什么?”他繼而又問。
“本尊的命。”他淡淡開口。
一句話,讓我整個人顫抖,茫然又酸楚的看向站在側面的他。
石臺上的男子沉默,好似若有所思,身著月白色暗紋長袍飛舞,衣垂青色玉佩,淡眉舒長遠,鳳眸微挑而柔和,緋色薄唇,宛如春風一笑。
“不進去看看么?”他問。
北冥夜眺望北荒之地盡頭,好似可以看到那開滿滿地的紅色彼岸,那條幽靜的黃泉路,還有里面無盡的冥河海域,那十座龐大的山峰。
“不了。”
北冥夜依舊冷淡,他轉過身拉著我,沒有告別,往黃泉的相反方向走去。在我們漸漸走遠,我的身后,回蕩著那男子的話語。
“奈何橋,路遙迢,一步三里任逍遙。
忘川河,千年淚,三生石化彼岸海。
冥河海,幽冥岸,婆羅臨門紅蓮來。
婆羅花開,花開海岸;
殘月之夜,婆羅妖嬈;
風過圣痕,幻化成蝶;
孤獨夜下,憂傷黎后。”
聽完,北冥夜腳步輕微顫了一下,停頓但沒有回頭,片刻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