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和普通物品最大的區(qū)別是:所有的蠱都通過一種特殊的手段處理,使得它具有了一定的‘靈性’。這種處理的手段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用藥水,有的是用火燒;有的是用施蠱者的鮮血,頭發(fā)。眼淚甚至口水。
釘子蠱的制作方法據(jù)說是要先放在一種藥水里泡上七天,然后制蠱者用自己的頭發(fā)把釘子蠱全部纏上一遍之后放進(jìn)火里燒。而這種火也非常有講究,據(jù)說是只能用制蠱者的衣服燒起來的火才有效。
我收心凝神,開始慢慢的感覺釘子蠱在我的掌心從冰涼到溫?zé)幔?dāng)釘子蠱吸收了我的體溫,變得和我體溫相同的時候。我就感到它似乎在我手心里消失了!
睜開眼睛,我剛想看看釘子蠱是否還在我手心里的時候。卻突然看到黎山貼在門框上的那道符像是被人用繩子拉著一般,緩緩的對著我飄了過來。
夜深,燭火昏黃。
當(dāng)那個符對著我飄過來的時候,我恰好睜開眼睛。
但是當(dāng)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道符居然停下了!
它就這樣飄在我面前,下半截輕輕的隨著門縫里吹進(jìn)來的風(fēng)輕輕的擺動著,似乎在“看著”我。
桌子上的蠟燭狠狠的跳動了幾下,房間里忽明忽暗讓我心里越來越緊張。
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道符,發(fā)覺自己的眼睛似乎緊緊的被它吸住,再也挪不開半分。符上面用朱砂畫出來的咒語似乎突然間活了過來。我看見它似乎在那張黃色的紙上慢慢蠕動。同時我的視線居然也跟著它的蠕動一起忽遠(yuǎn)忽近,讓我看它的時候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接著我開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感。似乎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馬上睡去。
我喉嚨發(fā)干,趁著自己還有點清醒,張嘴就想把黎山叫醒。我想只有他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我剛一張嘴,那道符就瞬間沖到我的面前,像是膠帶一般緊緊貼在我嘴巴上,把我的聲音全部攔回了肚子里。我一邊瞪大眼睛驚恐的回頭,一邊用手在地板上使勁的錘了幾下想要提醒這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道士。
卻沒想到回頭一看,黎山盤腿坐在床上正一臉陰邪的閉著眼睛念動著咒語。
等我反應(yīng)過來這是黎山搞的鬼的時候,那道符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變長,把我一圈一圈的像是纏繃帶一般纏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感到那條“繃帶“纏到我的脖子,我的胸部,到了我腰部的時候,我雙手已經(jīng)無法動彈。
不過掌心里突然一疼,我就感到手里的釘子蠱刺進(jìn)了我的掌心里,一陣鉆心的疼痛讓我清醒了不少,但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無能為力。
那道符“嗖嗖“幾下就把我包成了一個粽子。
我感到掌心里的血流了出來。
門外一陣腳步聲,我心里一喜,嘴里嗚嗚的叫了幾聲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砦仔性频穆曇簟?
就在巫行云敲了兩下門的時候,我卻突然感到身上一松,綁在我身上的那道符一下子就變回了原樣然后“嘭”的一下在我眼前燒了起來。
我趕緊跳起來拍打了幾下,卻聽到床上“噗”的一聲響起,黎山口吐鮮血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顧不上這許多,我趕緊沖到門口把門打開,巫行云和巧莉就沖了進(jìn)來。
那道符現(xiàn)在還未燃盡,巫行云沖進(jìn)來帶起一陣風(fēng)把還剩下的半截符卷了起來,火借風(fēng)勢,剎那就燒了個干干凈凈,幾片灰燼飄了飄,轉(zhuǎn)瞬就碎掉了。
巫行云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一臉疑惑的看看她。見巫行云搖頭又趕緊問我:“小影姐,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指了指撲倒在他身上的黎山:“要問他才知道!”
這才看見黎山盤腿趴在他身上,被子上全是血跡,下意識的縮了縮腳道:“他?他想干什么?”
黎山剛才一口血吐出來之后,撲倒在床上一直都沒有睜開過眼睛。我一眼看過去,他臉色有點發(fā)青,牙關(guān)緊咬。皺著眉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我冷冷說道:“我說他為什么會死皮賴臉的跟著我們,原來是一直想在暗中找機會對我們下手!”
巫行云沉思了一會,然后走到床邊,一把撕開了黎山的衣服。
巧莉想了想說道:“他既然要害我們,可是為什么會突然吐血昏死過去呢?難道暗中有人幫我們?”
巧莉話音剛落,巫行云卻臉色大變的站了起來很快對巧莉說了句話。巧莉馬上把頭伸向了黎山的胸口,看著剛才被巫行云撕開衣服的地方。
我也跟著看過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看到在黎山心窩正中處,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凸起,而凸起的那部分,分明是一張小孩子的臉!
那張臉,我似乎很熟悉。
一樣的像是剛從沸水里爬出來的螃蟹般通紅的小臉,一樣的眼里嘴里鼻子里耳朵里都在往外面流著絲絲的血跡。
我一眼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張臉居然還在望著我笑!
看到這副畫面,我從頭到腳連同心窩里都感到似乎有幾千幾百條毛毛蟲在爬一樣。全身毛孔都豎了起來。
我忍不住心里有些焦躁,脫口說了一句:“這難道是金童?”
巫行云才對我說道:“看來想要害我們的人,不是黎山。而是他早就中了‘人頭蠱’,被蠱術(shù)控制了心神,所以才會對我們暗下殺手!”
見不是黎山有心要害我們,我心里稍微覺得一點安慰。畢竟黎山給我的印象不算太壞,多一個朋友就少了一個敵人。
于是我說道:“不是他就好,那快把蠱術(shù)解了吧。否則身邊放個這樣的*,我們可不安全。”
巫行云搖搖頭:“他中的這個蠱,我也解不了!”
“什么?”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也解不了?那怎么辦?難道我們要把他綁起來?”
巫行云臉色變了變嘆口氣:“不用了,他剛才被自己的法術(shù)反噬,別說站起來害人了,恐怕連多活一時半會兒都成問題。”
“可是……”我用一種求救的眼神眼了看巫行云,她卻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幾人沉默了一會,我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他等死?”
巧莉皺皺眉頭:“那不然我們還能怎么樣呢?既然行云說他沒救了,那就只能等死!”
我走到床邊,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個粉紅的小孩臉,心里升起一股強烈的怒意。
看著黎山命懸一線我卻無能為力,剛才對他的怨恨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突然想起那天對付那個小孩子的情況,于是對巫行云說道:
“上次不是我吐了一口血破了那只小鬼的蠱術(shù)么?你說現(xiàn)在我要是對著這個肉瘤吐口血會不會有用?”
巫行云轉(zhuǎn)頭對我說道:“沒用的。那個蠱剛才你已經(jīng)破過了!”
我道:“剛才?我什么時候破了?”
巧莉道:“你的手上不是還在流血么?”
“你是說?我的血???”
巫行云點頭說道道:“是的,這好像是‘烏貢’之體,你的血對這種陰邪的蠱術(shù)天生就有克制的作用!”
烏貢之體?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黎山的時候,他問我是不是五月初五出生,還說過什么純陽體質(zhì)。難道黎山口中的純陽就是巫行云所說的“烏貢”?
五月初五,不就正好是制蠱的那一天么?
冥冥中似乎有根看不見的線,就這樣把我和這些神秘的東西聯(lián)系在了一起。想到這一點,我原本疑惑的一些事情也豁然開朗。
我突然覺得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我甚至在懷疑,會不會有一天我掉進(jìn)某個山谷,然后撿到一本書,書名叫做:九陽神功。
這一切的一切,真的讓我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如果這真是個夢的話,也一定是個噩夢!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巫行云,也許這個噩夢唯一讓我感到有點安慰的地方。就是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和朋友都還在。
巫行云和巧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干脆把床讓給了黎山,和我一樣躺在了地板上。
剛睡下一小會兒,我再次被吵醒了。
吵醒我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吐血昏迷的道士黎山。
我當(dāng)時睡得正香,就突然聽見“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接著我一骨碌翻身爬起來就看到黎山痛苦的捂著胸口,在床上不斷的翻滾。
我還多想,跳起來把他緊緊的按在了床上,我走過去一看,黎山雙手按住的地方,正好是那個像小孩的臉一般的肉瘤上。
當(dāng)巧莉把黎山的手使勁的拿開,我才瞪大眼睛發(fā)現(xiàn),那個肉瘤居然變得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它居然在生長!
如果說昨天晚上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它還是一張凸起的臉的話,那么現(xiàn)在。那個肉瘤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完整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