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枕頭迷迷糊糊地說道:“準備出發了嗎?”
胡威說道:“小影,我師傅有些事情要辦,他先回沙柳鎮拿些東西,我們先出發,到時候在南京匯合。”
我趕緊收拾好東西,帶上各種抓鬼的道具法器,能帶的都帶上。這回是遠在異鄉,形式之危險不比以往啊,所以要做好最妥當的準備。
隨后我抱著袁正道的茶壺,和徐山一家三口道別。
徐杏見我帶著這么一大包的東西,又是抱著一個茶壺,感覺到莫名其妙,問道:
“小影姐姐,你帶著這個茶壺做什么?”
我拍著茶壺說道:“嘿嘿!這可是我的老相好,要沒這個呀!這鬼一時半會兒可除不掉。”
胡威看看時間,皺了皺眉頭,說道:“那我們趕早去搭車吧!”
自從得知他師傅帶回來那個鬼祖的消息,胡威就一直繃著根弦,我真怕他會繃得太緊,突然之間斷掉了。
從臨河縣去南京要乘坐大巴車,這大巴車需要在另外一個縣才有,我們走路去的那里,因為時間十分急切,原本走路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愣是四十分鐘就趕到了。
我背著這一袋子的東西著實累得夠嗆。
“阿威,咱們這是趕著去投胎呀?”
“可不就是趕著投胎么。現在我們是在跟死神賽跑啊!要是遲了,指不定又要搭上多少條人命呢!”
“好吧!我算是……服了!你師傅都不急,你急啥?”
我看胡威那么著急,也就沒跟他杠上。
好不容易到了縣城,我們道巴士站買了兩張車票,隨后排隊上了車。
這大巴車真的相當寬敞,車上人不少,滿滿當當的,估計都是去外地打工的吧。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我暈車,所以無法好好享受旅途了。
我把大袋子的行李都放在巴士車下邊的貨箱里面,然后抱著茶壺就上了車。
我們的位置在中間的地方,這一坐下我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咦?”
這車上大白天的,陰氣那么重?
胡威也感受到了,但是他讓我別出聲。
我尋找了一下,確實有陰氣,但很隱蔽,找不出源頭在哪里,也就是找不到鬼的位置,只得提防著一顆心,先坐車再說。
巴士車開動的時候,我旁邊有個小女孩,年紀很小,也是十歲的樣子。她嘴里抓著棒棒糖在那里一直舔,見我手里抱著一個茶壺,十分好奇地問道:
“姐姐,你這是啥?”她伸頭看了一眼,往茶壺洞里頭瞄,又是往后一縮脖子,十分活潑可愛。
我瞧她媽媽已經快睡著了,大人看上去才三十出頭,打扮的挺時尚,天氣這才剛轉暖,她就穿上了短裙和絲襪,倒是挺養眼的。
于是就湊到她耳邊說道:
“這里面,是神仙!”
她瞥了我一眼,笑道:“我讀的書少,你不要騙我!”
看著她笑我的心都樂了,那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說話又很甜。她見我不肯說實話,一直拿奇異的目光盯著我看。
這里面的東西真不能告訴她,所以我轉過頭,假裝看向窗外不去理會她,但她還一個勁的要看茶壺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在我一不留神的時候,她竟然伸手要打開茶壺的蓋子。我連忙用手捂住了,看一眼還不把她嚇死?
袁正道的鬼魂在里面呢,大白天要是被太陽給照射到了,那可是會元氣大傷的呀!
坐巴士車到南京估計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車開了十幾分鐘之后,小女孩指著茶壺跟她媽媽說:
“媽媽你看,這個人老是抱著茶壺。又不給我看!”
這女人一皺眉,貌似不太喜歡多管閑事,就對她女兒說道:“你少管,睡覺!”
“我不嘛!我就要看看這里面是什么!”
哎呀,我頭皮有些發癢了,這小女孩看上去挺可愛的,沒想到還是個刁蠻任性的嬌慣女,我抱著茶壺轉了一個側身不去理會她。
沒想到她竟然哭著鬧著要看我的茶壺,弄得整個巴士不得安寧。
她媽媽沒有法子,只好語氣十分溫和地跟我說:“小姐,你就告訴她這里面是什么吧?”
我實在沒轍,就撒了個小謊,說道:“這里面是蛐蛐,我養著玩的!”
她笑著說道:“原來是蛐蛐呀。你就給她瞧一眼。她就不鬧了!”
我眼皮子跳了兩下,這女孩的性格都是讓你們這樣給慣出來的。要是我女兒,我早就修理一頓了。
“不行!”我果斷拒絕道。
這下女孩哭得更兇了。
她媽媽見我不同意,動了點歪腦子,說道:“你這樣子捂著,蛐蛐會死掉的。要不打開讓它透透氣?”
我沖她呵呵一笑說道:“謝謝了,這茶壺嘴可以透氣,不必擔心。”
“嗚!我就要看嘛!我就要看嘛!”
那小女孩鬧得不可停歇,像蜜蜂一樣吵個不停。我實在沒轍,撓撓頭對她招了招手:
“就看一眼!”。
“嗯!”女孩歡喜地點頭。
我將茶壺端到她的面前,打開一點點小口子給她看,她像是看寶物一樣朝里看了一眼,而里面也是吱吱吱地發出幾聲蛐蛐的叫聲。
那女孩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樂得不行。但就在這個時候,她卻是朝著我手上一拍。
啪!
一下子我的茶壺就摔在地板上,裂開了。
“啊!”
我心頭一陣慌亂,大吼道:“你干什么?發神經啊!”
胡威趕緊上前摁住我,低聲說道:“算了,小影,小孩子不懂事。”
“嗚哇……”
被我這么一兇,小女孩哭得涕淚橫飛,我沒管她,趕緊脫下自己的襯衣,然后將茶壺整個包了起來,不坐那個位置了,跑到車尾,坐到地板上。
袁正道不能見陽光,這要是被曬到了可就會受傷的。我小心翼翼將茶壺碎片包得嚴嚴實實的,不敢漏進去一絲光線。
包好之后我朝位置那里看去,胡威正在跟那個婦女打圓場。那小女孩哭得沒完沒了,一直哭到她沒力氣才停歇。這個時候胡威朝我做了一個ok的姿勢。
胡威也悄悄跟過來,坐在我前邊。他嘀咕道:
“這車上有鬼,小心了。”
“在哪里?”我激動地問道。
胡威指著前方,我朝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我發現坐在車尾旁邊位置上的一個婦女,臉上竟然有一團黑氣。我一怔,剛才還沒注意到的,怎么突然有了?
我低頭看了看茶壺,心想不會是這婦女生氣低弱,讓袁正道泄漏出來的陰氣給侵染了吧?
胡威猜到我會那么想,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抬頭看看這位大姐,不知道她是否信鬼神,如果是個無神論者,我貿然給她一張符,不把我當神經病才怪。我這一想出了神,大姐狠狠瞪我一眼,別過頭去了,呃,好像把我當成小偷了!
這時胡威也盯著她,那婦女見他眼神盯一直盯著她看,嚇得往里面挪了挪身子,把衣服領子都拉起來,像防色狼那么防他了。
我又望著她眉心那團黑氣,心想咋辦呢,如果不給喝點符水,恐怕回家要生病。
這個時候,巴士車已經到了中休站點,可以下車去上個洗手間。這位婦女起身就要走下車。我上前攔著她。
“干嘛?”這婦女疑惑地問道。
我說道:“這位大姐,你不能出去啊!你……”
唉,這話在大庭廣眾之下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開口說,難不成我對她說你被鬼上身了?這話說出來就是用來罵人的,還不被她一巴掌扇過來。
這婦女見我沒有說話,就擠出座位,下了巴士車,朝廁所方向去了。
過了一會兒,這婦女始終沒回來,司機有點沉不住氣了,按了兩聲喇叭,可還是不見那個婦女從中休站點的廁所里出來。我有些著急了,難不成是出了什么問題?
突然,我在車上見到女廁所的位置處圍滿了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預兆。我對胡威說道:
“阿威,我下去看看!你在這里等我!”
胡威對我搖搖頭說道:“我們時間緊迫,千萬不要多管閑事。惹上麻煩,對我們沒有好處。”
我笑道:“沒事兒,都是同一趟車的,她不上車,這車也開不了。”
說完我就下車去了,走到廁所的位置,我進去拍著廁所門大叫:“阿姨,你沒事兒吧?”
里面死寂一片,沒回應。心想不會出事情了吧!
這廁所設計得很不合理,全封閉的,就一個大門緊鎖著,要不然我早爬進去了。
又接連叫了幾聲,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這下我有點慌了,向廁所里的眾人求救,這一幫都是婦女啊,她們沒一個行的,索性有個腦子靈活的,跑到車上去叫了幾個壯漢過來。
幾個壯漢過來之后,上去一人幾腳就把這門給踹開了。開門的一霎,我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寒意從中涌出,心叫不好,踮起腳往里邊瞧。
一眼看到這婦女以不可思議的姿勢蜷縮在地上,雙眼血肉模糊,七竅流血,看來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