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禹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我的眼睛。手機txt估計他想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我才站起來朝門口走了出去,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我故意輕微的咳嗽了一下。
果然,我剛走出去一會,豐禹就跟了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小影,李娜到底怎么了?”
見他居然還想來套我的話,我不由得暗自笑了。畢竟還是個毛頭丫頭,沒什么心機,被我這么一試就馬上暴露了出來。
我坐在一個石頭上,然后拍拍身邊示意他坐下,然后對他說道:“你們阿爹,平時對你們很嚴吧?”
豐禹見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有點意外的停頓了一下才道:“嚴又能怎么樣呢,他是阿爹嘛。我們當然要聽他的。”
從他的口氣里,我分明聽出了幾分不服氣。我拍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你阿爹不在,你可以和我說說李娜的事了吧?她經常一個人去蛇頭山,到底是干什么?”
豐禹被我這么直白的揭穿,毫無防備的他一下就坦白了:“你……你都知道我知道了?其實……我剛才就想說的,小影,可是李娜不讓我說,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李娜妹伢去蛇頭山,其實是去……”說道這里,豐禹突然停住了,語氣里流露出一種非常奇怪的聲調:“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異武紀。”
我道:“那你倒說說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也許我知道。”
豐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尖利,像是憋了一口氣才說出來:“她去蛇頭山。是去挖墳!”
挖墳?
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經常大白天的跑到深山里去挖墳?
我雖然對李娜的行為,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聽豐禹說出來之后,還是難免震驚。一時間楞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豐禹似乎恨急切的想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以希望我能看出李娜到底為什么會無挖墳。
從這一點看來,也證明了我的猜測,豐禹和李娜兄妹二人之間的感情還是非常不錯的。這也是我一開始就肯定為什么豐禹會知道一些關于李娜的事情。
因為像豐禹這種性格開朗的年輕人,其好奇心也是非常重的,要說自己妹妹身上發生了那么多怪異的事情,他也像李德夫妻二人一樣弄不明白就不管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事實證明,我的確是猜對了,因為豐禹接下來的話,又說出了一些關于李娜的事情,讓我對李娜的了解又多了幾分。不過,似乎隨著對李娜的了解越多,她的行為卻越神秘。
豐禹發現李娜的秘密,是在去年三月的時候。
從一開始,李娜就一直把自己的事情瞞著家人,其中也包括了豐禹。每次豐禹問起,李娜都會一臉為難的對豐禹說:“你別問了,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不能說。”
見李娜說得嚴重,豐禹從那以后也沒有再問。不過他卻留了個心眼,在李娜上蛇頭山的時候,豐禹偷偷的在后面跟過幾回,但是無奈的是,每次都輕易的被李娜發現,并把他趕了回來。
終于有一次,豐禹這次倒沒有采用跟蹤的辦法,而是自己先跑進了蛇頭山,在進山必經的一個山坳口等著李娜的到來。
這一次,李娜也終于沒有發現他,所以豐禹就看著李娜走進山里之后,徑直去了蛇頭山上的祖墳崗,用手一下下的挖起了墳來。
豐禹看得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就跳了出去對李娜叫道:“妹!你做什么?”
李娜看見豐禹,一臉吃驚,似乎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你怎么來了?”
豐禹有些生氣的看著自己的妹子:“妹,你,你在挖什么東西?”
“不是挖,我是在種……”李娜說到這似乎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推了幾下豐禹道:“你快回去吧!我求你了,不要管我!”
見李娜居然一個人上山挖墳,豐禹自然是看不下去了,一臉堅決的說道:“不行!阿妹,你是不是撞邪了?走,和我一起回去找阿爹!”
“不!”李娜忽然甩開豐禹的手:“,我求你了,你快回去!我沒事,你不要逼我!”
豐禹是鐵了心要把李娜帶回去,也不理會李娜的哀求,伸手就抓住李娜全是泥的手想把李娜往山下拖,但是他剛抓住李娜的手,鼻子里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快人就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了家里的床上。一家人都瞪大著眼睛看著他。
“,你總算醒了!”李娜看見豐禹醒來,一臉開心的樣子。
豐禹瞪大眼睛道:“李娜,我……我怎么會昏過去的?你?是誰把我弄回來的?”
李德在旁邊哼道:“當然是老子把你背回來的,好好的你怎么會昏倒在河邊?”
“河邊?”豐禹吃驚道:“我……不是在蛇頭山……”
“什么蛇頭山?”李娜打斷豐禹的話:“,你該不是做噩夢了吧?”
豐禹一頭霧水:“我和你不是在蛇頭山,啊,對了阿爹!”豐禹一頭坐起對李德道:“李娜妹子……我看到她在蛇頭山挖祖墳,你快看看她是不是撞邪了?”
“撞屁重生之假想夫夫最新章節!”李德瞪大眼睛:“你才撞邪了!”
在這個村子里,人們對撞邪一說是非常敏感的。如果某人被傳說撞邪了的話,那么整村人都會視那個人為邪惡的化身一般,報以一種惡毒的態度,嚴重者甚至有可能會被火活活燒死。加上挖祖墳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李德才會如此生氣的呵斥豐禹。
不管豐禹如何解說,沒有人相信他的話,家里人都抱定了一個態度,那就是豐禹一定是在昏迷的時候做的噩夢。因為李德深信,如果真如豐禹所說,他是在蛇頭山上昏迷的話,那么憑李娜一個人,是不可能把他背下山的。
甚至就連豐禹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那天見到李娜挖墳的事,是不是在做夢。
但是后來不久又發生了一件事,讓豐禹肯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一直靜靜的聽著豐禹的訴說,并沒有打斷他的說話。但是豐禹在說道第二件事情的時候,停頓了好一會。由于我們在屋子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卻清楚了聽到他的喉嚨里咕咚了一聲,似乎用力的咽了下口水,然后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似乎是懷著極度的恐懼對我說出以下這段話的:
“從那次之后,李娜妹子對我都非常警惕。每次上山之前,都先肯定我沒有跟蹤她之后才獨自一人上去。我雖然沒有了跟蹤她的機會,但是我自己還是想了一個辦法,有天趁她沒注意,我一個人,偷偷的溜到了蛇頭山。”
“到了蛇頭山,我很快就找到了上次我昏迷的地方,那些墳堆里,還能看幾處新鮮的挖掘出來的痕跡,所以我才肯定,我上次遇到的情況,不是在做夢。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突然看到……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墳堆里……飄了出來!我還沒有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就突然和上次一樣,聞到一股怪怪的香味之后,就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就躺在蛇頭山腳下的泥頭河邊上。”
豐禹說到這里,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才道:“小影,我看到的那個白色東西……那是……那好像是……鬼!”
“鬼?”我眉角跳動了一下,瞇起了眼睛。雖然明知道豐禹也同樣看不清我的表情,但是我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他道:“你確定?”
豐禹有些結巴:“也……不太確定,不過那東西,和傳說中的鬼……很像!”
我整理了下思緒,深吸一口氣拍拍豐禹的肩膀安慰他:“別亂想。世界上沒那么多鬼,明天早點起來,你帶我去祖墳山上看看!”
本來我像對豐禹說的是:世界上沒有鬼。但是現在卻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我的腦子又開始混亂,好不容易才從行尸堂的行尸的陰影中走出來,難道又要我去面對“鬼”這種神話傳說中才能見到的東西?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都沒有心思睡覺。福將坐在行云睡過的那張屬于李娜的床上,一個勁的抽著悶煙,黎山則是一直把那張桉樹的葉子放在手心里,反反復復的看個不停。石頭眼神里帶著幾分茫然,一會看看福將,一會看看黎山,有時候也會偷偷的朝我投來幾道目光。但是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又有些畏縮的樣子躲閃著我的眼神。
其實對于石頭,我并不感到厭惡,相反的我對他還有些好感劍氣如塵。畢竟上次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和行云也不會那么快從他爺爺的手里跑出來。
第二天天剛亮,豐禹就被我拉了起來。考慮到如果把李娜的反常表現對福將等人說的話,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所以我臨走前只是對他們說了句:“我和豐禹出去轉轉,看有沒有她們的消息。”看到福將通紅的眼睛,我又補了一句:“老爺子,你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吧,有了他們的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熬了一夜沒睡的福將精神似乎有些恍惚,突的站起來然后又搖搖頭坐下。一臉急切的看著我道:“一定要把行云找回來!我們族里就剩下這么一根鬼子了,要是她再有什么意外,以后到了黃泉……”說著,福將的眼睛開始濕潤。
“老爺子放心吧,我和你一樣希望找到我姐姐。”不想看到福將過于傷心。我打斷了他的話:“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李德的家由于在山腳下,所以離蛇頭山很近。豐禹帶著我淌過那條斷頭河,就已經到了蛇頭山的山腳。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條大約有一米五左右寬的大路,雖然路上已經長出了許多野草,但還是看得出很多經過人為的修整痕跡。我有些不解的指著那條路問豐禹:“既然你說蛇頭山很少有人去,為什么還有這么大一條路?”
豐禹笑了笑,有些得意的樣子看著我道:”小影兒,這個你還不知道啊?既然我們的祖墳山在蛇頭山上,那么這條路,當然就是修來送死人的。所有李德家里里死了的人,都是裝在棺材里從這里抬上去的。”
我點點頭。對豐禹說的也有所了解,按照這邊的人所用的棺材的大小來看,一個死人裝在里面少了七八個人是根本就抬不動的,所以修這么寬的路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隨著我們越往山上走,我就越感到震驚。這一段專門用來抬死人的山路,其陡峭程度超越了我的想象。我挺直了腰站在路上,前面的路就幾乎都能碰到我的鼻尖……我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把那么大的棺材抬到上面的。
越往上面走,路就越陡峭,樹木也越來越粗壯,林子越來越深。
當我第三次問豐禹快到祖墳山了沒有的時候,豐禹才指著前面的一片比較開闊的地方對我說道:“就在那邊了。”
說完他還似乎有些畏懼的樣子四下看了看然后放低了聲音對我說:“小影兒,我……我有點冷。”
“放心吧,有我在,沒事的。”安慰了下豐禹,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在了前面。很快一堆堆類似于金字塔般模樣的墳堆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一個很大的墳場,放眼望去,在這個山頂處的一片略微平坦的地方,有著不下一百個墳堆。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看,豐禹已經拉了拉我的衣袖指著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墳堆道:“你看,那就是李娜用手摳出來的泥。”
我順著豐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在那個墳墓的左下方有一片草皮被翻了起來,翻在上面的泥土已經干了,有幾根嫩芽也從里面伸了出來。看樣子起碼是半個月前挖出來的。
我走上前蹲下來,伸手扒開草叢,就看到一個剛好有人拳頭大小的一個洞,斜斜的插進了墳堆里面,我卷起衣袖,正打算把手伸進去看看里面有多深,但是沒想到我的手剛伸到洞口,突地從洞里鉆出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幾乎是擦著我的鼻尖從我面前跳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個東西已經嗖的一下鉆進了灌木叢,身后的豐禹更是忍不住被嚇出了一聲尖叫。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還是看出來了,那是一只銀灰色的穿山甲,而且看樣子個頭還不小。
我突然站起來,拉起豐禹就往穿山甲遁去的方向跑。邊跑邊對豐禹說道:“快,我們抓住它!”
“一只穿山甲,抓它干什么?”豐禹雖然不解,但是還是跟著我跑了幾步,一邊跑一邊問。
我也懶得和他多做解釋,隨口說道:“先別問,快抓住再說。”
說話間,那只穿山甲似乎也被我們嚇得不輕,哧溜溜的一個勁兒左沖右突的在墳堆里亂竄。
我和豐禹一個在前,一個在后,費了好半天的勁也沒有把它抓住。
我之所以想抓住這只穿山甲,是因為福將曾經對我說過,這種有著銀灰色皮毛的穿山甲又稱“鯉”,是用來制蠱的好東西。
一番追逐下來,那只穿山甲已經帶著我們跑出了那片墳場,我們也不知道跑出了多遠,我和豐禹二人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本來我已經是打算放棄的,但是看那只穿山甲也似乎快要體力不支,它的身體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搖晃。
“它快跑不動了!”豐禹也看出了穿山甲已經快要頂不住了,聲音里帶著驚喜。他話音一落,馬上又把聲音提高了極度幾度:“啊!它不跑了!”
果然,就在豐禹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只穿山甲就似乎突然像是撞上了什么一般,一頭栽倒在地,四肢蹬了蹬就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喜,豐禹已經搶在我面前沖了出去,伸出雙手就打算去抓它。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腦子里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突然對豐禹厲喝一聲:“別動!”
其實當時我也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有什么不對勁的,那一聲呼喝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這個時候豐禹的手離那只穿山甲堪堪半尺的距離,如果我遲上一秒鐘喊出這句話,豐禹的手就會碰到那只穿山甲。而如果這時候豐禹的手碰到那只穿山甲的話,那么現在的豐禹說不定已經四肢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好在豐禹被我一喝,身子行了一行,同時縮回了手,一臉不解的看著我。而這個時候,我正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只穿山甲。
準確的說,是看著從那只穿山甲的額頭上爬出來的一只螳螂。
一只巨大的,足有三寸長的黑色螳螂。
此刻那只黑色的螳螂正渾身是血的從穿山甲的腦門里鉆出來,揮舞著兩只長滿了鋸齒的鉗子,小腦袋四處張望。
我知道,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螳螂。而是一只螳螂蠱。
豐禹這時候也看見了那只螳螂,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好大一只……黑……黑色……黑色的燒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