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7-30 14:53:27 本章字?jǐn)?shù):3840
是的,墨白,自己將自己關(guān)在了鐵籠里!
她在外面無力地看著,他卻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在籠里嗷嗷嚎叫。
東方語雙眼晶瑩的淚珠幾乎在她扭頭的瞬間飆落下來,只一眼,她已不忍再看,不敢再看。
氣氛壓抑得令人難受,成剛沉默了一會,緩緩道:“公子每個月圓夜都要承受這樣的痛苦,現(xiàn)在月亮才剛剛升上來……”
東方語眨了眨眼睛,很快收起淚意,語氣沉靜:“他究竟是什么情況,你現(xiàn)在還不肯告訴我嗎?你讓我來這,不是為了讓我看他怎么難受的吧?既然你想讓我?guī)椭憔驮摳嬖V我實情。”
“他……!”成剛眸內(nèi)閃過為難的掙扎,剛剛開口卻突然說不下去。
因為鐵籠里,墨白忽地發(fā)起狂來。只見他雙目赤紅,蒼白得有透明感的臉居然隱隱泛著詭異的血絲,一雙雪般潔白玉般瑩潤的手莫名凸起條條令人驚心的青筋,此刻,他神態(tài)恐怖,面目猙獰地握緊拳頭,一拳一拳接著砸向墻壁或者腕粗的鐵柵。
他本人似乎感覺不到痛楚般,厚實的墻壁因他的捶打而巍巍顫抖,鐵柵更是簌簌晃動著發(fā)出嗡嗡巨響,他一雙潔白細(xì)膩的手很快便鮮血斑駁,可他捶打的動作仍在繼續(xù),似乎永不知疲倦般。
東方語看著他一下接一下的拳頭擊在堅硬的墻壁上,就如沉重的鐵捶呼呼生風(fēng)一捶接一捶敲在了她心上。
她艱難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那個如雪男子血沫橫飛的手……;卻又不忍不看,因為那個一身驕傲的男子,此際狀若瘋狂,不斷自殘,不斷發(fā)出凌厲的嚎叫。直至筋疲力盡,他一雙妖惑的眸才緩緩?fù)嗜ヱ斎顺嗉t,然后慢慢瞌上,他精瘦的身體這時便如山倒般轟一下滑在地上。
東方語正要走過去,成剛立刻眼疾手快拉住她,聲音含著難掩的悲慟,緩緩道:“語姑娘,不要過去,公子他……不到一刻鐘又會重新醒來,然后繼續(xù)……,你現(xiàn)在過去會受到傷害的。”
東方語帶著懇求神色看他:“難道月圓夜他會完全失了常性,連自己是誰也不記得?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認(rèn)得?”
成剛眸內(nèi)閃過無奈,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東方語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忽地撒開腳丫朝鐵籠奔了過去,既然此刻墨白昏睡著,她得抓緊時間過去看一看。
成剛眼見她不顧危險而去,心下微微有些動容,也跟著快步走了過去,預(yù)備著隨時迅速將她拉開,以免真讓她受到傷害。
但,東方語奔到鐵籠外,才發(fā)覺一件為難的事,籠子用大鎖鎖著,還用沉重的寒鐵鏈纏住,沒有鑰匙她根本進(jìn)不去,進(jìn)不到里面,她自然沒法診治墨白。
扭頭一看,成剛已緊緊跟了過去,她立刻以不容違拗的口氣命令道:“打開它!”
成剛兩手一攤,露出為難的表情,搖了搖頭:“公子每次將自己鎖進(jìn)去之后,都會將鑰匙藏好,待到夜晚過去之后,他完全清醒過來,才會再取出鑰匙打開這條鎖鏈。”
“什么?鑰匙只有一把?每次都是他親自藏好嗎?從來不讓你知道?”東方語驚愕中心直往下沉,看著冰冷少年目中露出無比擔(dān)憂之色,微抱著期望問:“那以你的武功,能不能弄斷這條鎖鏈?”
“這條鎖鏈?zhǔn)怯煤5兹f年玄鐵所鑄,堅韌無比,除了鑰匙,任何武功任何利器對它都沒用。”
東方語心急如焚,這么說墨白早防備著別人趁他失去神智之時打開鐵籠。
“他為什么非要將自己關(guān)得那么牢?”
“語姑娘你仔細(xì)看看里面的墻壁。”成剛聲音淡漠,表情一樣冰冷,但那眼神卻沉重得令人喘不過氣來:“那不是普通的青磚,而是用相當(dāng)堅硬的花崗巖直接嵌銜到墻體。”
東方語抬頭細(xì)細(xì)望去,那唯一一面的墻壁上居然有無數(shù)深淺不一的坑,她驚駭而心痛地盯著那些坑,緩緩問:“那些都是墨白留下的?”
玄衣少年只略略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地出手如電將東方語拉到一旁去。
因為這時,鐵籠里的如雪男子驀地睜開雙眼,雙目炎芒爆射。隨即只見他衣袖揮動,一身如雪白衣旋轉(zhuǎn)如風(fēng),身形在這紅白交織的詭異旋風(fēng)中,形成一幕令人眼炫的情景,然而他隨意抬手揮動間,腕粗的鐵柵便嗡嗡作響不已,更有多根鐵柵又新增了幾條變形的彎曲。就是那一面巖石嵌砌的墻壁,也在瞬間多了無數(shù)裂痕。
恐怖的聲響隨著眼前令人心驚膽顫的情景,聲聲不絕交織襲擊東方語耳膜。
她怔怔看著里面快得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心里驟然掀起了濤天巨浪,一波接一波拍打著她的心房。
“公子的武功本來就少有人及,他發(fā)病的時候,功力更是比平時強(qiáng)了不止一倍,所以在月圓之夜,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個鐵籠子。”成剛沉沉的聲音就像悶悶的雷,一聲一聲炸在東方語心上。
怔怔看著鐵籠里面發(fā)狂的男子,她心里的痛更劇烈了更明顯了!
每月經(jīng)受一次,他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疼痛,才會致使整個人連神智都被壓制住!他身上的痛苦究竟有多難承受,他才會表現(xiàn)出如此激烈瘋狂的舉動!
東方語在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心就如被鋒利的鋸齒狠狠來回割過一樣,絞痛入骨。
一輪復(fù)一輪的顛瘋,一回接一回不知疼痛的捶打,漫長的月夜終于過去了。
在迎來地平線上第一縷陽光的時候,墨白滿頭銀發(fā)緩緩又變回了墨一般的青絲。
他再一次睜開雙眼,眼神雖然疲倦?yún)s沒了妖炎的赤紅,一如往昔的冷清,他啞著嗓子緩緩喚了聲成剛。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從一回來就一直坐在這發(fā)呆?不吃不喝也不睡,你這樣子胭脂很擔(dān)心的,你不是常說我們和羅媽媽三個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說出來好不好?”胭脂著急而又無奈地在旁邊走來走去。
“胭脂說得對,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羅媽媽挑簾而入,手里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清粥。
眉梢輕動,眼角瞥見二人擔(dān)心的表情,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容,作出輕松的姿態(tài),淡淡道:“我沒事,在想些事情而已。”
“小姐真的沒事吧?”胭脂半信半疑,彎腰將頭湊過來瞄著東方語黯淡的面色,想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那奴婢有件事要告訴小姐。”
“嗯。”東方語露出慣有的輕松表情,笑瞇瞇看著她:“你說。”
“小姐,那我就說了。”胭脂咬著下唇,內(nèi)心顯然掙扎了一下:“奴婢剛才碰到夏雪姑娘,她、她正領(lǐng)著一位年輕貎美的姑娘往白公子的慕天居去,看神情,二人還相當(dāng)熟悉,奴婢遠(yuǎn)遠(yuǎn)看著,夏雪對那位姑娘好像還很敬重。”
“哦,那可能是墨白家里的姐妹吧!”東方語不以為意,心不在焉答了句話。
“小姐,那姑娘不姓風(fēng),奴婢好像聽到夏雪叫那姑娘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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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有顆小小草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