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完今年最后一節(jié)課的樂希直奔垂花門,那方早按了吩咐套好馬車在等待。
今兒的天灰蒙蒙的,十分的冷。
樂希攏了攏身上的白狐輕裘披風(fēng),抱著鏤空雕花手爐,加快了腳步。
馬車上,早已生好爐子,樂希鉆了進(jìn)去時,樂煜已是靠著迎枕正愜意的看著書。
見樂希到來,樂煜擱了書便吩咐出發(fā),。
“你趕得回來給素茹夫子送行嗎?”樂煜瞧著解披風(fēng)的樂希問道。
樂希將披風(fēng)交給沉香,又吩咐沉香給泡杯花茶,才點頭答道:“可以的,夫子要到申初才離府,我會注意時間。”
聞言,樂煜也點了點頭,拾起書。
抬眼間余光便掃到了樂希接過茶水時露出的鐲子。
那鐲子是個普通圓形玉鐲,卻是水頭光澤極好,在這有些昏暗的車廂中竟還泛著溫潤的幽光。
樂煜不由得好奇起來,似乎府里其它幾個姑娘也有一個。只是沒有樂希這個成色好。
是他記錯了嗎?
想著,樂煜亦開了口。
“你這鐲子是新得的嗎?!”
樂希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將帶著鐲子的手伸到了樂煜面前,道:“這個?”
樂煜點頭。
樂希又將手縮了回來,“這是素茹夫子給的拜師禮,說起來,是難得的好玉。只是這玉有個特性,不經(jīng)常佩戴便會黯然無光澤。”
說著,樂希把茶水?dāng)R下,將玉鐲從手上褪了下來。再遞給樂煜。
樂煜有些莫名的接過,在眼前翻看著這還帶著暖意的鐲子。
樂希不急不緩的又添了句。“哥哥等玉表面的溫度涼下來時再細(xì)看。”
這般,樂煜是更奇怪了,用兩只指頭捏著那鐲子,視線一錯不錯的落在上方。
等了一會兒,離開了人體的玉石開始慢慢通去溫?zé)幔厦娴墓鉂杀阋查_始有了變化。
“這東西居然還離不了人?!這才多大會兒?!”樂煜看著光澤已經(jīng)比先前暗了不少的鐲子,驚訝道。
“對呀。這玉鐲就是那么神奇。”樂希示意樂煜將鐲子給回她。她再套上,轉(zhuǎn)動了下手腕繼續(xù)道:“像其它房的姐妹被它第一眼騙了,覺得是連個三等丫鬟都看不上玉石邊角料打制的。她們都是在上課的時候才帶一會兒。回到家便又摘了。”
“殊不知,這鐲子離開人一刻,便得再要兩三個月時間來養(yǎng)。所以,她們現(xiàn)在還當(dāng)這東西是下品呢。”
這種玉石。樂希在以前上學(xué)時便曾聽教授說過,是因地質(zhì)變化才會形成這種特性。這玉石也是非常稀有。一旦長久佩帶,那價值可是要比田黃石還高。
樂希第一眼時也覺得這玉是下品,可入手后發(fā)現(xiàn)這玉潤感很足,便覺得奇怪。又想著這是夫子給的禮物。不隨身佩帶又似不尊重,所是她便沒有脫過手。
哪知,那么巧。居然會是這種萬中無一的稀有玉石。
樂煜聽得一愣一愣,只嘆得這世間之大。無期不有。便又道:“若是這般稀有,你也該提醒其它的妹妹才是。”
樂希聳聳肩,有些無奈。“因為我也是帶了近兩月它變化明顯才知道。而這其間,夫子怕也將每個人鐲子的變化早看在眼中。”
“聽夫子的語氣,是二月前便完課了,所以,縱使現(xiàn)在姐妹再養(yǎng)著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我覺得夫子也是有心試探吧,我是誤打誤撞巧了。”
樂煜聽了算了算時間,確實不夠,倒是不如少一事了。
此時,樂希又帶著疑問開口道:“哥哥你說,這素茹夫子,她究竟是什么來頭。這樣的玉石,真是行家應(yīng)該能夠看得出來,不太可能是夫子偶得的。”
“如果素茹夫子是選的石料,再讓人打造的,她得送出多少去?這東西可不是說尋著就尋著的。”
是有錢都未必能買到的稀品。
樂希也是對素茹夫子的身世好奇許久了。
“我也并不知曉這素茹夫子的身份背景,可太后每年都會召見她一兩回,留在宮中十天半個月的。”樂煜皺了皺眉,努力在腦海中調(diào)出所有有關(guān)素茹的信息。
聽到和宮中貴人有關(guān),樂希的疑惑更重了,素茹夫子那姣好的面容和清華的氣質(zhì)也一并在眼前浮現(xiàn)。
“不管她身后有何勢力,你作為學(xué)生當(dāng)是該敬該畏的。”瞧著樂希那蹙起的眉頭,樂煜叮囑著,隨即又笑道:“你女紅怎么樣了,我還等著你說的給我繡個荷包呢。前兒齊公子可是在我面前炫耀了半天,說齊二姑娘還給他做了鞋襪。”
樂希頓時就翻了個白眼。
她才學(xué)幾個月,能怎么樣,勉強(qiáng)是能看出繡的是何玩意兒。
樂希那一陣語噎的模樣,樂煜知道這肯定沒戲了,也只得再退而求其次。
“那你也給我做衣裳鞋襪好了,總得讓我也有得炫耀嘛。”
樂希更是又翻了個白眼。
衣裳襪子好說,她本就會,可那鞋子是怎么回事。鞋底要怎么納?!!
正當(dāng)樂希在勉為其難要答應(yīng)的時候,跪坐在毯上的沉香插了話來:“姑娘,您可以順道問問陸世子腳掌的尺寸,我那日瞧著陸世子的鞋底都快磨破了。”
樂煜贊賞的看了沉香一眼,也道:“陸世子近來教你鞭子風(fēng)雨無阻,你也是該回個謝禮的,既然都要做,不差在一兩雙。爹爹的也一并做了!”
樂希:………
為什么轉(zhuǎn)一圈后,她又多攬了那么些個活。
樂希有種想撕了沉香那張嘴的沖動。
這丫鬟真是,有這么坑主子的嗎?!
經(jīng)過這一出,樂希是直到了瑞寶齋都還有些悶悶的。
系好披風(fēng),圍上面紗,樂希在借著樂煜的手下車后,居然看到三老爺懷里揣個錦盒從瑞寶齋出來。眉角眼梢都是壓不住的笑意。
只是身邊怎么連個隨從也不見,那身打扮也不是朝服。
似乎三老爺下朝后沒回過府中吧。
兄妹倆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疑惑。而后兩人皆上前朝三老爺齊齊喊了聲三叔父。
這一喊,三老爺驚得將手中的錦盒都沒揣住,就那么從懷里滾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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