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領主天下 一百一十二章 天機不可泄露
蕭毅坐在主位，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淡淡的道：“在下就是蕭毅，不知道二位先生如何稱呼？”
蕭毅如此的年輕倒是讓這兩人有些詫異。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在短短十來日的時間中威震江南的蕭大將軍卻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而且看他神態淡然，言語溫和，不似一般的武將那麼粗鄙，反而像是一個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只是那眼中偶爾的精光才讓人想起他是從屍山血海的過來的煞神。
“看來馬大人將此人想的有些簡單了。此子沉穩內斂，表面溫和，但是城府卻是極深。今日我卻要小心說話了。”那個年長一些的青袍人細細打量一番蕭毅後心中暗忖道。
“在下馬吉祥，忝爲錦衣衛指揮使。這位是吏部主事沈達。在南京的時候早就聽說了蕭將軍的赫赫威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名不虛傳。”馬吉祥捋了一下自己不足三寸的鬍鬚笑著道，語氣雖然有些討好奉承之意，但是臉上的笑卻是有些僵硬。
這也難怪。錦衣衛乾的都是栽贓陷害，屈打成招，狗屁倒竈的事情，讓這位馬指揮使來的來當談判使者真是有些難爲他了。真不知道馬士英怎麼會選他來當使者。
這也不能怪馬士英。朝中雖然大臣頗多，可是多是膽小之輩。如今江南地界上到處都不太平，不是清軍，就是那些準備投降清軍的明軍。這馬吉祥是馬士英的心腹，再加上平時膽大心黑，所以纔派他來的。至於沈達，也是馬士英的人。他之所以要來，卻是毛遂自薦。主要是因爲外界傳的蕭毅太邪乎了，作爲一個堂堂翰林院庶吉士，他自是有些不服氣，想看看這蕭某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錦衣衛的大名在後世幾乎可以說的上家喻戶曉，就算不懂歷史的人提起錦衣衛都是談之色變。沒想到馬士英竟然派了個大特務頭子來來跟自己聯絡，蕭毅好奇的上上下下將馬吉祥打量了一遍，心中有些失望。這個傢伙胖乎乎的，一點都不符合自己心目中那個目光狠厲，陰險狡詐的大特務頭子形象，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商賈。
馬吉祥看見蕭毅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渾身上下，就像看一件好玩新奇的物事一樣，禁不住渾身不自在，心中有些惱怒。但是他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主卻是殺人如麻，倒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得陪著笑臉任憑他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上下逡巡，心中卻在暗忖這傢伙不會有那龍陽之好吧。自己雖然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表人才，可是如今畢竟年紀大了些。難道這傢伙還是個重口味愛好者？
蕭毅要是知道馬吉祥如此腹誹於他，肯定會一巴掌將他扇飛的。
失去了好奇心的蕭毅，心思馬上回到了正事上來了。
“原來是馬大人和沈大人，蕭某失禮了。”蕭毅依然是淡淡的道。他嘴上說著失禮，其實壓根也不知道哪裡失禮了，只是以前看電視或者武俠小說裡邊的人見面客氣都這麼說。
“蕭將軍客氣了，是我二人來的唐突，還要請將軍恕罪！”馬吉祥媚笑著道。
“馬大人這話可是折煞在下了。試問錦衣衛的威名這天下那人不知，何人不曉。今日蕭某能夠與大人當面實在是三聲有幸，不勝榮幸之至啊！”蕭毅也是酸文假醋的笑道。
“哪裡哪裡，蕭將軍少年英雄，連戰皆捷，重挫韃子之銳氣，實在是我大明之幸，皇上之幸啊！在下能夠親眼領略蕭將軍的風采，實在是邀天之幸啊！”馬吉祥笑得滿臉開花，就好像真的以見到蕭毅很榮幸似的。
蕭毅乾笑了兩聲，心中暗暗鄙視。他發現自己的臉皮還是比不上這些就在官場上混的老油子。要是再互相吹捧下去，說不定自己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二人假惺惺的互相吹捧，而且蕭毅說的更是亂七八糟，聽得屏風後面的徐琳忍不住的想笑，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纔沒笑出聲來。
“馬大人，在下聽聞錦衣衛都是身著飛魚服，腰跨繡春刀，威風凜凜，一直心中羨慕，特別想見識一下錦衣衛的風采。今日恰逢大人當面，不知是否能夠滿足在下這一小小的願望。”蕭毅笑呵呵的道。
馬吉祥一聽，翻了翻白眼。你要查證我的身份就明說好了，幹嘛還找這麼拙劣的藉口。自己爲了掩飾身份，才換了便裝。這大熱天的，難不成還在裡邊穿上飛魚服讓你看不成。
“將軍說笑了，錦衣衛只是朝廷的耳目，皇上的鷹犬，一切的威名都是皇上所賜，哪裡及得上將軍殲滅數萬韃子大功之萬一。今日冒昧前來，身穿公服多有不便，還望將軍海涵。”馬吉祥一臉堆笑說道，遞給了蕭毅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這是在下的腰牌，將軍請過目。”馬吉祥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個腰牌起身遞給了蕭毅。
蕭毅接過腰牌，仔細看去。這塊腰牌整體呈橢圓形，差不多有手掌那麼大。正面雕兩條螭虎環繞，中間陰刻“錦衣衛指揮使馬吉祥”字樣，背面素淨。整個腰牌爲象牙所制，材質上乘，做工精細，自然不會是贗品。
蕭毅並不是懷疑二人的身份，只是他覺得還是謹慎一些的好。畢竟古人並不是傻子。
“請馬大人收好。蕭某唐突了。”蕭毅起身將腰牌遞給馬吉祥。
馬吉祥接過腰牌笑了笑，重新落座。
“馬大人，蕭某是一介武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不知道朝廷派馬大人前來所爲何事？”蕭毅忽然開門見山的問道，倒讓馬吉祥有些措手不及。
“蕭將軍快人快語，在下佩服。那麼就直說了。”馬吉祥一愣，隨即說道。他也不喜歡繞來繞去的說話。
“朝廷這次派我二人前來是……”
一個時辰後，蕭毅的書房中傳來一陣大笑聲，隨即書房的門打開了，蕭毅和馬吉祥，沈達二人一起走出了房門。看三人的神色都是一副大有收穫的樣子，臉上都是一副欣欣然的表情。
“蕭英，給兩位大人安排房間。“蕭毅向守在門外的蕭英吩咐道。然後又轉過頭對馬，沈二人笑道：“兩位大人，今晚蕭某做東，在滁州最有名的醉翁樓給兩位接風洗塵。”
兩人謝過蕭毅，由蕭英帶著安排到房間休息去了。
看見二人遠去，蕭毅跨進書房，看見徐琳已經從屏風後面轉出來，正在笑盈盈的看著他。
蕭毅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道：“徐小姐幹嘛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花麼？”
徐琳眼波流轉，嫣然一笑道：“我在笑蕭大將軍看起來忠厚老實，卻有著奸商的潛質。”
蕭毅聞言哈哈一笑：“我記得某人曾經說過我是登徒浪子，難道這登徒浪子也是忠厚老實之人麼？”
徐琳知道他在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誤會來反擊自己，俏臉一紅，默不作聲了。
“徐小姐，是否覺得我今天向朝廷提出的條件過多？其實，你看到只是表面現象。我提出的條件雖然甚多，但是馬沈二人卻都很爽快的答應了。你可知道這是爲何？”蕭毅問道。
“自然是因爲現在形勢危急，朝廷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朝廷大軍節節敗退，一潰千里。如今只要你蕭大將軍能夠力挽狂瀾，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皇上要想繼續當他的皇帝，他就必須給你一些恩惠，來保證你的效忠，維繫他的皇位。馬士英自然也是一樣的。大明若是亡了，皇上若是沒有了，那他這個首輔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你的漫天要價他們纔會輕易的答應。”徐琳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道。
“不錯，只是徐小姐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真正的原因是我所要求的這些條件對於朝廷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大的損失。而反過來朝廷卻平白得到了一支可以對抗韃子的精兵。說到底這單生意還是他們賺了。或者說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蕭毅搖頭晃腦的說道，還得意的朝徐琳眨了眨眼睛。
徐琳看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美眸一瞪，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我明白了。你要求在滁州境內一切軍政大權，人事任命，賦稅徭役都由你做主，這本來已經是既成事實。既然你提出來了，朝廷無力阻擋，只好做個順水人情，承認你的實際地位。還有你要求的日後光復的區域都按照滁州的辦法處理，看起來你好像佔了很大的便宜，其實這些地區現在還都在韃子的手中控制著，朝廷也是在借花獻佛而已。
至於徵兵，練兵，作戰不受朝廷掣肘轄制這些最基本的條件朝廷自然更不會有異議了。
只是你提出讓朝廷給你調撥南京軍器局，兵仗局的那些閒置工匠的條件我不甚明白。你要用他們來打造兵器麼？你若是要打造刀槍劍戟的話，咱們滁州城中就有很多工匠啊，爲何一定要這些人？他們拖家帶口的，若是來到滁州，日常所需也將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徐琳侃侃而談，很快就猜出了蕭毅說的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她不明白蕭毅要那些工匠的用意何在。
徐琳的分析讓蕭毅暗贊不已。她只是欠缺一些經驗而已，假以時日，一定會是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智囊。
蕭毅騷騷一笑，神秘兮兮道：“天機不可泄露。你日後便知道了。”
徐琳瞪了他一眼，忽然又道：“難道你真的打算從此效忠朝廷麼？”
蕭毅聞言，淡淡一笑，昂然道：“我只效忠於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