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雅靜盯著黑眼圈,早早的來找宋雨花,卻發現,宋雨花居住的房間里,已經人去樓空。
只在簡陋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封簡信。
……奇兵王失蹤!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把林雅靜驚了一跳,昨天夜里那兩封驅逐信,就算是她這個旁觀者看到,都心中發寒,何況是宋雨花這個當事人,她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各種擔心、各種不服。
沒想到一早上起來,還是出事了。
林雅靜急急呼呼的將信件送到徐飛虎手中,急著說道:“將軍,我師父肯定沒有走遠,你快安排人手,我和小倫先去找。”匆匆撂下一句話,說話就要跑,卻被徐飛虎一把抓住。
本就心急火燎的,卻被人阻著攔著,林雅靜心中惱怒,回頭瞪著徐飛虎:“你干嘛?放開我!”
“雅靜別急,你聽我說?!毙祜w虎不顧林雅靜眼底噴火,將人死死拽著。
徐飛虎心頭簡直叫苦連天,眼瞅著就要結婚了,卻因總首長臨時改變命令,婚期延遲?;槠谘舆t倒也罷了,現在這架勢,繼續下去,媳婦都快不要他了。
到底是交付了真心的,見徐飛虎露出幾分苦澀,林雅靜的心頭一酸,書停止了掙扎,但她心里依然很擔心,擔心的要命,宋雨花對他們來說,是師父,也像他們共同的妹妹,需要疼著護著的妹妹。
現在,妹妹慘遭國內兩軍首腦的驅逐,懷著被嫌棄的心情,悄悄離開,這實在是讓她心中不忍??!
“雅靜,少將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這種時候她‘失蹤’,正是恰到好處??!”徐飛虎說著話,將剛剛林雅靜交給他的簡信攤開了給林雅靜看:“雅靜你看,少將已經將應對之策,寫在這上面了?!?
“奇兵王失蹤?”林雅靜神色怔怔,她也是聰明人,剛才是心里著急,沒多想,經徐飛虎提醒,眼眸漸漸的亮了起來。
……對?。窀锩姺降慕y帥,要求人民革命軍交出奇兵王。
可是以奇兵王的本事,她要想去哪兒,誰攔得住?現在好了,奇兵王失蹤,國民革命軍要求人民革命軍交出奇兵王的事,便陷入了僵局,沒辦法,奇兵王沒在人民革命軍手里,就是驅逐,也沒法兒監督執行??!
想到這一點,林雅靜皺著的臉頰終于松動下來。
她喃喃自語道:師父懂得易容術,她想藏著,沒人能找的到她。
只是,這樣子太委屈師父了!
林雅靜稍稍好轉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將軍,昨天剛剛送來的傷員,情況有些特殊,請您過去看看?!本l兵適時出現,打斷了徐飛虎和林雅靜的交談。
兩人一聽說傷員有點特殊,心頭均是一跳,趕緊往駐軍醫院走。
行走間,徐飛虎傳訊通訊部,讓通訊兵給總首長發電報,內容與宋雨花留下的一樣,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只道:奇兵王失蹤!
片刻后,總首長收到電報時,面色僵住,愣怔了好大會兒,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口中喃喃低語,似乎說了句什么,聲音太低,沒人聽的到,但從他神色間的惆悵與落寞中,看的出,他有些遺憾與歉疚、漸漸的,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堅定,必勝的堅定。
這邊徐飛虎和林雅靜急乎乎進了根據地醫院,被人帶進一間簡陋的病房,徐飛龍正在給患者處理傷口,徐飛虎和林雅靜略等了片刻,徐飛龍處理完傷口后,回頭看到兩人,先是愣了愣,隨即說道:“將軍怎么來了?”
“咦?宋少將呢?這邊有位患者,情況有些特殊,恐怕只有宋少將能處理,我讓人去找宋少將,怎么把你們叫來了?”徐飛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宋少將真是年輕有為,她的刀法簡直絕了,一把匕首,比我這一整套的手術刀都厲害?!?
提起宋雨花,徐飛龍十分感慨,要是以前,恐怕說破大天去,徐飛龍也不會相信,有人能把匕首涌出手術刀的極致高度,真是令人佩服。
徐飛虎聽到徐飛龍的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只有宋雨花能處理的患者,可是,宋雨花已經走了啊!以宋雨花的身手,恐怕早就走遠了。
徐飛虎跟著徐飛龍進了一間小病房,里面有個全身裹滿了紗布、到處滲血的患者,直挺挺的躺在窄小的病床上,一動不動。
“唉!這位患者的傷勢很特殊,全身多處被彈片擊中,失血過多,按照以往的情況,這么嚴重的傷勢,恐怕活不過來,可是,這位患者卻挺過來了,而且情況很穩定?!毙祜w龍從醫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怪異的現象。
“對了,宋少將呢?也讓宋少將過來看看,這是什么情況?”徐飛龍很是不解。
徐飛虎也被徐飛龍的描述驚訝到了,只是再提及宋雨花,他有些難以啟齒,再怎么說,宋雨花的離開,有些被‘驅趕’的意思,驅趕那么優秀、為抗戰做出過那么多貢獻的人,實在讓徐飛虎有點無地自容。
“少將不見了。”林雅靜垂著眼簾說道,既然這是宋雨花的決定,那么她一定會配合著將這件事做圓滿了,可是和徐飛虎一樣,想到那兩封‘驅逐’電報,林雅靜依然心意難平。
“什么?少將不見了?”徐飛龍眨眨巴眼睛,神色有些愣怔。
雖然與宋雨花接觸的不多,但宋雨花的為人,徐飛龍卻很佩服,在徐飛龍看來,宋雨花不是那種隨便撂挑子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見了?一定有問題。
徐飛龍一把拽著弟弟徐飛虎的手腕,將人拽進自己的辦公室,將門一關,質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與此同時,林雅靜見徐家兄弟兩人離開,嘆了口氣正要離開,卻下意識的又將視線落在了病床上、被裹的跟木乃伊似的患者身上。
患者被紗布纏身,看不到本來面目。
但不知道為什么,林雅靜卻有種熟悉的感覺,空氣里淡淡的腥甜血味兒,好像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