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人看來, 那個新來的人不知發(fā)了什麼瘋, 竟然敢挑戰(zhàn)魏崢。
這裡大部分的囚犯都知道,魏崢的身份是一名殺手。當然, 他們並不曉得他和暗閣的關(guān)係。
魏崢剛來漢陽監(jiān)獄的時候,那些囚犯都以爲能欺壓他。
曾經(jīng)有人挑釁過魏崢,但是魏崢不想與人起爭執(zhí),在這裡, 他只想過一段平靜的日子。
當?shù)谝蝗斯室庹沂碌臅r候, 魏崢在一招之內(nèi)就將那人制服。
之後還有幾個不怕死的, 也走了老路。
漸漸地,沒有人再敢惹魏崢。
此時, 陸淮主動出拳打向魏崢, 在別人眼中看來,無非是一次不自量力的行爲。
陸淮面色如常,手下的招式卻極其狠厲,招招殺意盡顯。
一開始, 魏崢不想惹上麻煩,還在處處避讓。
不過, 魏崢的躲避並沒有讓陸淮停手,陸淮下手反倒越來越狠。
後來,魏崢被逼急了, 開始還擊。
陸淮專攻那些刁鑽的角度打魏崢,毫不留情,而魏崢則以防守爲主。
剛開始, 大家都以爲陸淮會被魏崢很快解決。
沒想到,那個人人懼怕的殺手魏崢卻落於下風,出手也開始變緩。
爲了不傷及到自己,那些囚犯避到了一旁,但仍舊挑了個好的位置,看陸淮兩人打鬥。
令他們奇怪的是,那個新來的似乎很恨魏崢,一直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們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發(fā)生過什麼事情,是否先前已經(jīng)有了宿怨。
不過,他們沒有看太久好戲,獄卒就出現(xiàn)了。
囚犯打架是常事,時常有之,不足爲奇。
獄卒並不會去管教這種事,但是,這次的事情不同。
陸淮和魏崢兩人都是狠角色,若是他們再不出手阻止,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
這些獄卒不會讓囚犯死在自己面前,要是出了他們的管轄範圍,就另當別論了。
獄卒認爲,陸淮和魏崢是兩個瘋子,惹不起。
好幾個獄卒圍了上來,他們拿槍指著陸淮和魏崢。
“全都給我停手!”
獄卒的手緊握住槍,生怕出現(xiàn)什麼意外。
陸淮和魏崢恍若未聞,還在繼續(xù)打著。
獄卒心中發(fā)慌,同時氣極了,這兩人生性大膽,極難掌控。
獄卒頭子舉起槍,朝著天空開了一槍,沉悶的槍聲響起,現(xiàn)場頓時靜了一下。
此時,陸淮和魏崢也停了下來。
槍聲的威懾力極強,獄卒冷冷地看著他們。
“你們兩個跟我來?!彼麥蕚鋵⑦@兩人關(guān)進審訊室。
陸淮和魏崢很快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爲了避免陸淮和魏崢再次犯事,獄卒們警惕得很。
從這裡到審訊室有一段路,獄卒一直拿槍對著他們,不敢有所鬆懈。
陸淮和魏崢尚且沒有走遠。這時,明爺叫住了其中一個獄卒。
明爺和這些獄卒的交情都不錯,爲了讓自己的地位不受到威脅,明爺想讓獄卒幫他一個忙。
明爺:“他們應該關(guān)在同一個審訊室裡。”
明爺覺得陸淮和魏崢這兩人,對他來說,都不好控制。
更何況,這是陸淮自己提的建議,明爺只是按照他說的做罷了。
獄卒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答應。
按理說,每個囚犯關(guān)禁閉的時候,都是每人一間房。
審訊室不見天日,若是一個人同黑暗相處久了,就會極爲壓抑,人也會變得煩躁異常。
陸淮和魏崢身手那樣好,又互相有敵意,把他們關(guān)在同一間審訊室,後果可想而知。
但是,這兩人都不服管教。
同時解決他們兩個,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
獄卒看了一眼明爺,他猜到了明爺?shù)男乃?,但他並沒有點破。
獄卒朝明爺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達成了默契。
審訊室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
一個獄卒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經(jīng)過簡單的商議後,陸淮和魏崢被帶到了同一間審訊室門前。
獄卒正想將他們關(guān)進去的時候,旁邊有人隨口提了一句。
“前些天,這間剛死過人,換旁邊那間吧?!?
這個獄卒是陸淮安插在這裡的人,而他所說的那間恰好是地道所在的位置。
此時,黑漆漆的大門仍舊關(guān)著,獄卒拿出鑰匙,將其打開。
鐵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陣冷風襲來,透著陰冷。
審訊室是一間極爲封閉的屋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外面有光透進來,陸淮快速地掃了一眼審訊室的全貌,確認他要找的位置在哪個方位。
短時間內(nèi),陸淮準確地找到了地道所在之處。
“進去?!豹z卒拿槍抵著他們的後背。
陸淮和魏崢沒有任何反抗,直接走了進去。
身後的大門合上,沉沉落鎖的聲音響起,唯一的光亮被隔絕在外。
四下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陸淮的視線受阻,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陸淮鎮(zhèn)定極了,他方纔已經(jīng)找到了地道的位置,現(xiàn)在只要去探查一番就好了。
陸淮用步子丈量,手按在牆上,摸索著往裡走,他確認方位已經(jīng)差不多了,才停了下來。
陸淮蹲下身,伸出手觸摸了幾下地面,他很快就找到了鑰匙孔。
現(xiàn)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只等越獄開始了。
能進到這間審訊室的,有兩類人。
第一種人,是莫清寒安排送出監(jiān)獄的人。
第二種人,是那些犯了事的囚犯,他們並不知情。
那些不知情的囚犯被關(guān)進來時,黑暗會影響到他們的情緒。
在一個人高度緊張的狀況下,不可能會注意到這個小小的鑰匙孔。
陸淮確認好後,開始向魏崢說明接下來的事情。
“每隔半小時,會有人來確認我們有沒有死亡?!?
“他們會打開這扇通風窗,我們要出聲迴應?!?
陸淮說完後,魏崢皺了皺眉:“你準備怎麼做?”
陸淮:“有人會通知的,時間到了,我們再行動?!?
一個下午,陸淮和魏崢一直待在審訊室中。果真如陸淮所言,獄卒們會關(guān)注他們的動靜。
獄卒來的很準時,每隔半個小時,他們就會換班。
按照獄卒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他們能推斷出大致的時間。
晚上已經(jīng)來了,他們沉著得很。他們知道,逃出監(jiān)獄觸手可及,僅僅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時,門外響起了三下極輕的聲音。
陸淮定了定心神,仔細聽去。
大門上方的那扇通風窗被人打開,外面?zhèn)鱽硪痪湓挕?
時間到了。
這個人正是陸淮安排的。
他換了班後,就立即過來通知,陸淮的動作快,能多留出一段時間。
陸淮走到地道前,他將別在衣服內(nèi)側(cè)的別針取出。
對陸淮來說,地道那扇門的鎖很容易被打開。
沒過幾秒,門鎖開了,陸淮拉開了門。
陸淮和魏崢先確認了臺階的位置,再走了下去。
兩人先後離開,地道門被合上,審訊室又重新恢復了以前的模樣。
地道和審訊室一樣黑,沒有任何光。
所幸這條地道是單向的,只有一條路。
等到一個小時後,監(jiān)獄裡的人發(fā)現(xiàn),審訊室不再傳出迴應。打開門一看,兩個人都已經(jīng)消失了。
而前面值班的兩個守衛(wèi)也都被打暈了,守衛(wèi)口袋中,審訊室鑰匙也不見了。
陸淮和魏崢在地道中行走著,他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
走著走著,前面隱隱傳來了光亮。
……
旅店中,葉楚站在房間裡。
漢陽監(jiān)獄的地道通往這一家旅店。他們支開了老闆,守在這裡,等待陸淮回來。
那扇門開了鎖,地道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分明,不曉得裡面有什麼。
葉楚身旁有一羣暗衛(wèi)跟著。
起初,葉楚在房間裡踱著步子。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她反而愈發(fā)緊張了。
葉楚停了下來,望著那條地道的出口。
她定定地看著那片黑暗,彷彿這樣就能看見陸淮的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地道里傳來了一些聲響,聽上去是腳步聲。
葉楚心神一緊,她的眼睛盯著地道,片刻不離。
爲了避免發(fā)生意外,那羣暗衛(wèi)們都進入了警備狀態(tài)。
腳步聲越來越近,葉楚的心也越來越慌亂。
他們似乎很快就要出現(xiàn)了,葉楚握緊了手。
有兩個男人走了出來,一前一後。
他們用手遮擋著眼睛,在黑暗中待得久了,眼睛似乎還不能習慣這樣的光亮。
但葉楚看清楚了前面那人的臉。
是陸淮。
葉楚發(fā)怔地看著,似乎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陸淮知道葉楚在這裡,他睜開眼睛時,立即尋到了她。
見到葉楚的神情,陸淮曉得她的擔憂。
他往前走了幾步,一把將葉楚拉入懷中。
陸淮身上的氣息冰冷,像是冬夜裡的寒風,將她包圍。
但葉楚的身體是溫熱的,陸淮環(huán)住她纖瘦的身子,她的熱度一陣又一陣地溫暖著他。
陸淮輕聲講了一句。 щщщ_ттκan_¢○
“我回來了。”
他的動作彷彿壓抑了很久。幾日未見,他們雖在同一座城市,卻處在不同的地方。
他待在危險處,她待在安全處,此刻又終於相見。
這個房間里人多,陸淮卻視若無睹,擁住葉楚,左手環(huán)腰,右手手底下是柔軟的黑色長髮。
葉楚被擁抱著,她恍了神,一時之間忘了房間裡有人。
暗衛(wèi)們立即移開了眼,裝作看不見主子在做什麼。
和陸淮一同出來的魏崢站在後面,他看到這一幕,十分識相地偏過了頭。
葉楚沒有察覺到什麼,只是被陸淮抱著,身體有些緊繃罷了。
不久後,陸淮放了手,她的身體一鬆,兩人鬆開了這個擁抱。
待到葉楚回過神來,才見到暗衛(wèi)們的動作,他們似乎不想打擾到兩人。
她臉一紅,覺得有些尷尬,只能開口講了一句。
“回來就好?!?
陸淮忽的一笑。
葉楚想,這是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那些暗衛(wèi)的反應倒是太大了些。
葉楚臉頰有些發(fā)燙,陸淮掃了一眼那羣暗衛(wèi)。
“漢陽監(jiān)獄善後的事情安排了嗎?”
“安排好了,三少?!?
在陸淮和魏崢離開後,有人立即做了掃尾工作。
看守的獄卒被打暈,門口的守衛(wèi)喝醉了。
如果從獄卒的角度來看,只會認爲他們做了萬全準備,但是纔剛逃離監(jiān)獄沒有多久。
今夜正好有新的囚犯被車送進來。監(jiān)獄長會認爲他們悄無聲息地躲在這輛車底下,順利地消失。
陸淮淡淡開口。
“讓人去看看監(jiān)獄那邊的動靜?!?
“是,三少。”
陸淮看見魏崢仍然站在房間裡,那些對話應該也被他聽到了。
魏崢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了,陸淮也不遮遮掩掩。
陸淮神色平靜:“魏閣主,我忘記介紹自己了?!?
“我叫陸淮。”
魏崢的表情一僵。
他在監(jiān)獄中講的分明不是這樣。
陸淮知道,如果他先前不借用江先生的名義,魏崢是絕不會跟他離開的。
“既然我和江先生合作了,就不會怠慢你?!?
“魏閣主,房間已經(jīng)準備好了,睡個好覺吧?!?
“……”
暗衛(wèi)們立即離開了這個房間,去外面守著。魏崢也走了,去了旅店安排的房間。
交代好一切後,陸淮轉(zhuǎn)身看向葉楚。
葉楚的情緒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了,沒有先前剛見到他時那樣慌亂。
葉楚:“相機我已經(jīng)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陸淮點頭,並告訴她:“我找到了一樣東西。”
陸淮走到桌子旁,拉開抽屜看了一眼。
他隨意拿出幾張紙,用鋼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葉楚走了過去,看陸淮的字。
陸淮寫的是人名,他的記憶力極好,完全沒有遺漏。
陸淮:“在檔案室裡,我看到了和莫清寒同期入獄的人。”
“這裡是那些人的名字,有沒有你認識的?”
陸淮把紙遞了過來。
葉楚仔細辨認,她點了點頭。
這些名字裡有莫清寒日後得力的屬下。
葉楚指了指一些名字:“前世我見過這些人?!?
陸淮笑了:“剩下的想必也同他們差不多,聽從莫清寒的指示。”
按照葉楚和陸淮的猜測,莫清寒的第一批手下就是從漢陽監(jiān)獄中收來的。
逃獄前的最後一次放風,陸淮已經(jīng)查過。
他發(fā)現(xiàn)有一批人仍然在漢陽監(jiān)獄服刑,但另一批人已經(jīng)離開了。
離開監(jiān)獄的人,又在外面做些什麼?
無非是替莫清寒做壞事。
只要找到了這些人,就能逐個擊破莫清寒的手下。
桌上擱著一張素淨的白紙,陸淮的字跡同他一樣,冷峻又清雋。
上面寫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現(xiàn)在,陸淮和葉楚手中的這一份關(guān)於莫清寒的名錄。
他們將其稱之爲。
黑名單。
作者有話要說: 陸淮:你們在幹什麼?
暗衛(wèi):三少,我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xù)。
評論隨機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