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慕夜凡
冬日暖陽更艷。
公主府花園雖草木凋零,但那枯枝戴雪卻別具一種特色。
池水已結冰,冰上雪被清掃干凈,那冰打磨得亮閃閃被開發成了溜冰場。而冰上,小太監拉著特質的小冰車,冰車上坐著已快四歲的云熙瞳。一旁宮女丫鬟們也伺候一起玩著,一片歡聲笑語。
蘇漣漪和夏初螢兩人披著暖和的披風,那披風極為奢華,領口處染了色的毛皮自是不說,刺繡繁密的緞子面下也是柔軟的皮毛。這披風裹在身上,冷風吹不透,還有暖呼呼的感覺,堪比小火爐。
夏初螢的披風是紫紅偏粉,既貴氣又不失俏麗。蘇漣漪的披風則是淡紫色,淡雅的色調更是襯托她氣質的恬淡。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快四年了。”望著冰上玩得開心的熙瞳,漣漪淡淡道。是啊,她來到鸞國竟然四年了,雖然失去了現代的家人、現代的一切,卻收獲了新的叫愛人、愛人、摯友,還有……
漣漪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的笑容更深,還有這個還未謀面的小家伙。
漣漪的舉動落入了初螢的眼中,換之笑容,“再過個幾個月,我們熙瞳就有弟弟妹妹了,到時候讓熙瞳帶著他的弟弟妹妹玩。可惜了孩子們的父親是兄弟,不然咱們還能來個指腹為婚。”一邊說著,一邊咯咯笑著。
“……”本來還算溫馨的場面被初螢打破,漣漪尷尬,趕忙換了話題,“聽說今日便是軒國時辰到來之日,可有什么消息?”她指的是小道消息,宮內的。
初螢搖頭,“沒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正常往來。如今我們鸞軒兩國已和平多年,年年都有使臣往來,沒什么稀奇,怎么了?”
“沒什么,”漣漪嘆了口氣,伸手輕扶在左胸口,“不知為何,只要一想到軒國的時辰來,我便心中惶惶不安,但卻沒有惶恐的理由,百思不得其解。”
初螢撲哧一笑,“不用惶恐,有身孕時就是喜歡胡思亂想,當年我有瞳兒時也是如此。”
漣漪想了想也對,因女子有了身孕,胎兒有了心聲,母體機能便要帶動兩個生命體,自然有所負擔。加之各種荷爾蒙增多,從生理直接影響心理,也是能解釋得通。鸞國年年有使臣出訪,軒國年年派人來鸞國,這不算什么稀奇。
冰上的嬉笑聲越來越小,原是熙瞳娃兒玩累了,倦了。
已近中午,有宮女來稟,午膳已準備好。兩人便站起,帶著熙瞳,被奴仆們簇擁著到膳堂用膳。
午膳過后,兩人帶著熙瞳散步了快半個時辰,初螢便帶著熙瞳去午睡了。
至于蘇漣漪,初螢是想留的,漣漪可在初螢屋子里小憩,也可以回自己的院子。那公主府中專為漣漪設置的院子,雖無人居住,但初螢卻派人日日打掃,可見姐妹之情深。
漣漪婉拒了美意,便乘坐馬車向商部而去。
如今蘇漣漪雖休“產假”在家中,但皇上的意思是,坐班可免,值班繼續,為了不讓商部人時不時跑到自己家中,漣漪一兩天就要去商部報道一次,查看下情況等等。
今日是軒國使臣抵達京城的日子,封道戒嚴也是有的,如今街上車馬流水行人眾多,想來是戒嚴結束。
蘇漣漪害喜不嚴重,幾乎沒有孕吐,但偶爾身體不舒服還是有的,如同此時在馬車中坐久了,便覺得胸悶得厲害。索性下了馬車,自己慢慢散步地走著,馬車和護衛則是遠遠跟著。
“京城中竟有如此神奇的畫師!?這畫作既無色彩又無渲染,卻栩栩如生,真是奇了!”街邊,兩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一邊走著,一邊忍不住將手上的畫卷打開觀看。
綠衣書生道,“奇,真是奇!這種畫法是從前我從未見過的,李兄,要不然這幅畫借小弟觀摩幾日如何?”
藍衣書生搖頭如撥楞鼓,“不行不行,王老弟啊,不是我小氣,實在是舍不得啊,回去我也要學習一番呢。”
綠衣書生哭喪了臉,“唉,如果那書苑再有這么一副多好,我愿雙倍購之,可惜了!只此一副!唉……”
藍衣書生見自己的好友這般沮喪,也是于心不忍,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如何,你我都是要學習此畫作,倒不如你直接去我家,我們兄弟一同學習還能交流一番。晚上若是老弟不嫌棄,直接睡在我家書房,反正今天我也是睡書房定了。”
綠衣書生驚喜,“真的!?那就多謝李兄了,走,今日老弟做東請李兄吃酒!”
兩人聲音很大,蘇漣漪從大老遠便能聽見,當與兩人擦肩而過時,好奇地瞥了一眼兩人捧如神作的畫卷。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畫不是什么潑墨山水也不是精工花鳥,竟是——素描!
她敢肯定這素描不是她畫的,但鸞國人不會素描,除了她又能有誰能畫?難道是司馬秋白?不對!司馬御史從東塢城回來后沒幾日便又被皇上派了出去,根本未在京城久留,自然不能沒事賣畫玩。
“打擾二位,可以將畫借給在下看看嗎?”漣漪直接站在了兩人面前,擋了兩人去路。
那看畫的二人笑容還凝在臉上,而后直接變成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