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快放冰兒下來啊!她都出汗了?!北焕渎涞臇|方明旭焦急的提醒道。
似現在才發(fā)現明旭在場,上官神醫(yī)回頭瞥了他一眼。小心的將冰凌放到椅子上后,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明旭你去叫十三回來睡覺吧!他已經受到懲罰了,而且這事他并沒有錯。”
“是?!泵餍裥牟桓剩椴辉傅拇饝?。走到門外還依依不舍的回頭,用愧疚的眼神望著冰凌,嘴巴張了合,合上又張開,來回幾次。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想說“我答應了要保護你,結果卻丟下你一個人自己跑了。”可是他實在說不出口。最后他看了一眼神醫(yī),終于一咬牙說道:
“冰兒對不起!”說完飛快的關門跑開了。
冰凌被他們的神情對話弄得有點莫名其妙,想叫住東方問清楚又來不及了,她只能抬頭問另一個當事人了。
“師傅,十三怎么了?明旭為什么跟我道歉?”
可是師傅的眼睛里面為什么也有著跟明旭一樣的愧色?而且那愧色似乎更深更濃。
“明旭怨十三將你獨自丟下面對憤怒的劍魔,所以罰他在沒有確定你平安無事之前都不準睡覺。他向你道歉也是因為此事?!鄙瞎偕襻t(yī)簡單的解釋道。
“天!可憐的東方十三。”冰凌在心里愧疚地驚嘆。沒想到東方明旭這么會整人,她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神醫(yī)接著又誠懇地說:
“冰兒對不起?是師傅沒有照顧好你。”
他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都說對不起?她害他們又急又上火的到處尋找,該道歉的應該是她吧!冰凌完全摸不著頭腦了,她小心翼翼的道:
“師傅!你有看到我留給您的信嗎?我有留信給你說明情況啊!是我自己要跟劍魔他們走的。而且他們也很照顧我的。我真沒想到你們會擔心的追來?!?
驀地,神醫(yī)的神情驟變,劍眉緊鎖,滿目悔恨,雙拳緊握,兩肩輕顫。
見此,冰凌自知說錯話了,趕緊補救道:
“師傅,冰兒知錯了。您別生氣!”
“冰兒沒錯,師傅也沒生氣。”
語氣淡淡的,根本就是在生氣的樣子嘛。
冰凌又拉著他的衣袖撒嬌似的道:“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就留書出走是冰兒的錯??墒悄矂e這樣嚇我好嗎?”
上官神醫(yī)再一次激動的將小冰凌緊緊的抱了起來。良久,他才松開她,然后拉起她那雙長滿老繭的小手,用沙啞的聲音心痛又歉然的說道:
“冰兒!為師真是愧對你娘親的囑托?。》堑珱]有照顧好你,反而讓你受了諸多磨難。也難怪你寧愿跟著平水相逢的劍魔他們走,也不要留在上官家了?!?
“呃!”冰凌猛然一怔,脫口驚問道:
“是不是東方明旭跟你說什么了?”不用說,看神醫(yī)的表情就知道錯不了。冰凌連忙解釋:
“師傅,您想多了。我之所以跟著劍魔他們走完全是因為想查娘親的七日追魂散的來歷。與師娘一點關系都沒有?!?
“冰兒你別在為她遮掩了,管家將所有的事都說了,她自己也全部承認了。”上官神醫(yī)打斷冰凌的話,氣憤的說道。似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重,他又撫著冰凌的頭輕輕嘆道:
“你與你娘親一樣,總是什么都為別人考慮。無論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也從不抱怨??墒悄氵€是個孩子?。∷趺纯梢阅敲春菪牡膶δ?。不過你放心,現在師傅向你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了。孩子,再給一次彌補的機會師傅好嗎?”
說到后面上官神醫(yī)的語氣幾乎變成了乞求。聽得冰凌禁不住心中一酸,堆積多年的委屈瞬間爆發(fā)。鼻子一抽,淚水如決提的清江似的滾滾而出。雖然有雙重的面紗擋住,不過她哽咽的抽顫仍然掩不住她此時的傷心。
“孩子!讓你受委屈了!”從師妹走后,五年了,他這是第一次見冰凌哭。上官神醫(yī)再一次愧疚的說。完了又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哭吧!哭吧!會哭的冰兒才是我的好孩子!”
“嗚嗚,噗哧!呵呵,師傅喜歡愛哭的小鼻涕蟲嗎?”冰凌被上官神醫(yī)的話逗得破涕為笑。
“要記得你只是一個孩子,以后有傷心的事,受人欺負了都要告訴師傅。知道嗎?”上官神醫(yī)也笑了。他輕輕揭起冰凌的面紗,用手巾細心的為她擦掉一臉的鼻涕眼淚。
有那么一瞬間冰凌都有了又回到了現代的錯覺,因為她爸爸就常拍著她的頭說“在我的心里你永遠都是孩子。無論何時何地,當你有了傷心事,或者是受人欺負了都要記得告訴爸爸!”
“嗯?!北栌昧Φ狞c頭應道。接過師傅手中的手巾自己胡亂的擦了一把,又問:
“師傅您沒把師娘怎么樣吧?”
“放心,她很好。”一提到上官夫人,上官云景的臉色攸地變沉,語氣也不由自主的變得冷漠了。
似怕冰凌追問,他忙轉移話題道:
“冰兒你的醫(yī)術也習得差不多了,是該實踐的時候了。以后你就跟著師傅去行醫(yī)濟世了?!?
不等冰凌回話,上官神醫(yī)又問:
“冰兒,你們這幾天查到七日追魂散的下落了嗎?”
“嗯!事情都了結了?!北韬啙嵉幕氐馈2⒆匀坏膶⒃掝}引開。
“師傅真的要帶我去幫人治病了嗎?真是太好了!”她不想在師傅面前提起美人娘親在宮中所受的委屈。那樣只會讓他也跟著心痛難過而已。
果然上官神醫(yī)的注意力被冰凌興奮雀躍的表情給轉架走了。他輕輕的在冰凌頭上拍了一下,笑著說道:
“傻丫頭!師傅何時騙過你?”突然又想到冰凌這幾年所受的那些苦,遂黯然心痛,沮喪的問:
“是不是怪師傅總是將你一個人丟在藥舍不管???”
“嘻嘻!沒有,沒有,師傅是世上最好的師傅。師傅不但教會了冰兒行醫(yī)治病,更教會了冰兒為人之道。”冰凌連忙笑著回道。
可是神醫(yī)似乎仍然沉浸在自責當中無法自拔。正當冰凌無計可施之際,門外適時響起敲門聲。
“咚咚!”接著傳來公主侍女的聲音:
“冰兒公子,公主請您和貴師尊過去用早善了。”
“知道了,你回公主說我們就來?!北璐舐晳?。回頭又對神醫(yī)說:
“師傅,我們去吃飯吧?!币妿煾得碱^依然微皺,她又補充道:“順便跟他們告辭?!?
“好!去吧!”上官神醫(yī)立刻應道:“不過你得先說說,你怎么成公子了?”
“呵呵,師傅知道人家不喜歡穿裙子,又不喜歡在頭上綁兩個小羊角。加上大家又看不見我的臉,因此她們一見我,就主觀的以為我是男孩子了。”冰凌指著自己的扮相無辜的說道。
實際上是她一到上京就命令劍魔給她買的男裝。這里的人對性別的事非觀特別強。在他們看來,女人穿男裝與男人穿女裝同樣不被接受。因此,為這事,她只能以命令的方式才能讓劍魔師徒免強接受。說是免強,實際就是強迫。
“這么說都怪人家有眼無珠,男女不辯咯?”上官神醫(yī)哭笑不得。
“嗯,嗯,嗯!”冰凌猛點頭。
看著冰凌可愛的樣子,上官神醫(yī)實在不忍怪責她。只能無奈的搖頭,不過該說的他還得說:
“離開這里后,你必須換回裙裝?!?
“是!徒兒尊命!”冰凌向師傅行了個別腳的軍禮,逗得神醫(yī)想不展顏都不行。
當神醫(yī)牽著冰凌出來時,站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北堂大聲招呼道:
“冰兒這里?!?
“北堂,在你房間用早餐嗎?”冰凌拉著師傅走過去。
“是”北堂爽朗答應,又沖神醫(yī)拱手行禮并自我介紹道:
“晚輩北堂霽楓見過神醫(yī)師傅,先前多有冒犯請神醫(yī)莫怪!”
上官神醫(yī)沖北堂霽楓微微點頭,客氣的回道:
“北堂公子無需客氣,鄙人因為見徒心切也有不是之處?!?
“好了,你們倆就別這么客氣了。快進去吧!”冰凌一手推著擋在門口的北堂進去,另一只手拖著上官神醫(yī)往里走。
“上官神醫(yī)快里面請!”劍魔也客氣的迎了出來。
“師傅,這位是北堂的師傅——諸葛臨風,也就是您以前經常跟我講的那位江湖第一的劍魔大俠。那位美麗出塵的仙子是北堂的姑姑霜雪公主。”冰凌連忙為師傅介紹。然后有點惡作劇地等著看他見到霜雪公主后的反應。
不出所料,上官神醫(yī)客氣的與諸葛臨風打了招呼,當他看向霜雪公主時。頓時瞠目結舌的怔住了。他的雙目中充滿了不可思意。連禮貌的招呼他都忘了打。直到霜雪公主向他問安,他才恍然回神,并不自覺地脫口低嘆:
“太像了!沒想到這世間居然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當然,出了聲音以外。在他的心中,師妹的聲音好比天賴。是世人無論如何也無法相提并論的。
“呵呵,師傅也覺得像吧?我第一眼看到雪姑姑時也嚇了一跳呢!”冰凌笑著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