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嘯說完,漠然轉身毫無留戀的往門口走去。
“你不要,自有人要!”
身後傳來了雷雄霸的冷斥聲,雷嘯停住腳道:“你沒聽清楚我說什麼嗎?我說,你不許動分毫?!?
“哼,動不動,也由不得你?!崩仔郯月犓崞鹚莻€一直沉睡不起的母親就更是不爽起來,因爲那個女人,以至於現(xiàn)在他的妻子都已經(jīng)不再理他,搬回了孃家有一陣子。他冷冷的把茶杯一放,語氣漠然道:“這件事,我早就已經(jīng)坐好了打算。現(xiàn)在,由不得你說兩句就算。俞氏……我是遲早要拿下。”
他說著攥起了拳頭,表示自己勝券在握,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砰的一聲響。
“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給你?!崩讎[也回過頭,冷冷的看著雷雄霸,父子二人對視時空氣裡有些焦糊的味道,最終雷雄霸別開了臉道:“既然你鐵了心要幫助俞氏,那我也只能看著你失敗。從今天起,雷氏你不用再來了!”
“你早該這麼做了,反正我也不想來!”雷嘯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走到門口他又停住了腳,側目低眸又是恢復了淡淡如常的語氣似乎剛纔什麼都沒有發(fā)生一樣,道:“通知你一下,我和俞雨在前幾日,已經(jīng)領過證。”
這次,他說完回過頭淡然走了出去,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雷雄霸一怔,接著擡手去拿杯子,可是卻怎麼都沒力氣了,和兒子反目成仇並不在計劃之內。
更不在計劃內的是,他認爲不把感情放在心上,一心工作的雷嘯,是爲了拿到俞氏才和俞雨結的婚,以至於他後來還以爲柳齊勝和他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
如今,全部都背道而馳的真相,讓雷雄霸有些心塞,而且事情已經(jīng)成定局,自己那個兒子,到底有多少分的本事,在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到了。
他……也有些期待了呢。
雷嘯出了雷氏直奔著對面的俞氏,一邊走一邊打給周川讓他收拾東西,離開雷氏。
辦公室的東西並不多,周川很快就收拾好了,雷嘯讓他先回了家,把東西收好,隨後自己接了備感委屈的俞雨後,也回到了雷宅。
他沒打算告訴俞雨此事,俞雨要是知道了真相鐵定會鬧個不得安寧,就算不鬧以後也是心生芥蒂,以後的事情,還沒得說,人算不如天算,就好比這件事情,所以,雷嘯打算留條路。
他坐在沙發(fā)上一個個的翻著手機裡的聯(lián)繫人,可是一個能用得上的都沒有。
不是官太小,就是關係沒到那個份兒上。
也打了幾個電話,第一次是那樣的討好的語氣,俞雨聽著都覺得不舒服,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說什麼,她是堅決不信,雷嘯坑她來著,不然,雷嘯現(xiàn)在那麼著急的打電話幹嘛?
俞雨很感動,可惜她一個人都不認得,王建豪卻打來了電話。
今天他也被緊急叫回來,會議上就他那一夥人沒出聲。王建豪在這兒曾經(jīng)偶然間幫了C市市長的忙,此事實在是牽連甚廣,損失也較大。
對政府來說,這塊地,可有可無??墒菍τ崾蟻碚f,卻是生死命懸一線,很有可能被有心人趁虛而入,而導致俞氏瀕臨破產(chǎn),俞氏破產(chǎn)對柳齊勝來說可能沒什麼感覺,但是對於持股最大的俞雨來說,簡直是排山倒海的災難。
其餘的股東都在想著如何把自己的利益損失降低到最小,只有王建豪很努力的想辦法如何挽救這一局面。他告訴俞雨,這段時間,會有一個E市的官二代來這兒找一個朋友。如果他呢給C市的有關部門,甚至不用有關部門,就是讓有關部門的人看到那官二代和雷嘯或者俞雨,關係很好的樣子,都極有可能撤銷這個案子。
這邊,雷嘯已經(jīng)打完了電話。俞雨掛了電話後看著他道:“怎麼樣了?”
雷嘯搖了搖頭,這件事他也是無能爲力,官場並非那樣簡單的。
俞雨想了想,將王建豪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雷嘯聽到那個官二代的爹名字後,眼睛裡劃過一抹深邃,繼而道:“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我來會會他!”
“嗯,好。”
俞雨還擔心雷嘯會不同意,誰知道雷嘯答應的那麼幹脆,她有些如負釋重的舒了一口氣。
而俞氏裡,同樣想挽救公司的,還有一個人……
那就是駱峰。駱峰沒想到這塊寶地一瞬間變成了燙手山芋,他憤怒的扯著柳齊勝的衣領,問他爲什麼上午的會議沒有通知他到場!
柳齊勝上午收到消息後,自然是幸災樂禍,順便狠狠地借刀殺了個人??墒?,他也不想得罪駱峰,便故意沒有通知他,免得他現(xiàn)場發(fā)飆,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正確的。他一邊握著駱峰的手腕,一邊諂媚的笑道:“駱大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你讓我怎麼不躁!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寶地忽然變成了個廢地!俞氏這不是擺明了要破產(chǎn)嗎!你敢陰我,想死是嗎!”他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用力的扯著柳齊勝的衣領,把柳齊勝勒的有些翻白眼。
“呃……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臉紅紅的咳嗽著,說不出話來,駱峰這才鬆了點,把他一把推搡到了沙發(fā)上道:“你快給我想辦法!不然的話,你敢丟了這個爛攤子,我就弄死你!”
“呼,呼,呼……駱大少,你言……言重了吧?而且,是你說不要喊你的??!我也只是依言照辦!”柳齊勝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低著頭把領帶抽下來,險些被他掐死,這個駱峰,發(fā)起瘋來也是不要命。他也只對自己橫了,對駱襄陽就一點辦法沒有,欺軟怕硬嗎?他也不是軟的那個!
柳齊勝眼底劃過一抹毒色,看他以後怎麼收拾他!別給他抓住機會!他心裡雖然恨透了駱峰,可是面上卻還不得不笑,“我說駱大少啊,這件事,也不怨我,全是那雷嘯搞的鬼??!”
“雷嘯?你是說,那個俞雨的男人?”駱峰想起俞雨就氣,居然吐了他一身!從小到大,他都沒被人這樣對待過!他越想越氣,哪想見到那個女人!但是雷嘯他也有些印象的。
見駱峰記得,柳齊勝立刻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忙道:“哎,是??!駱大少好記性,這都記得!那雷嘯啊,是雷氏的私生子,這秦氏的地就是從他那裡得來的消息!當初我們還懷疑呢,他冒著出賣公司的罪,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了我們俞氏,我還想著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兒,就不怕本來就不把他放在眼裡的雷雄霸,直接把他踹出去?現(xiàn)在看來,全都是設計好了的!駱大少,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要找麻煩,也不能找我的,我又不知道事情是這樣,那雷嘯肯定知道,你找他!”
柳齊勝直接把所有罪都推給了雷嘯,駱峰眉頭皺起,卻有些疑惑:“可是,這不是俞氏嗎?俞雨能同意?”
“哎呀我的駱大少!你可真是心思單純!”柳齊勝起身走到了駱峰的面前,倒了一杯水給他,遞過去,看他喝了,才道:“你忘了,我們國家那句古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俞氏遲早要變成俞雨孩子的吧?他們都結婚了,那到時候,俞雨的孩子,就是雷家的血脈,這俞氏變成雷氏那是遲早的事情!這次,不過是遇到了機會,提前罷了!”
“真是這樣?”
駱峰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一時半會他又想不出來,他越是想不出來越是惱怒,要是駱襄陽,肯定能想出來哪裡不對的地方吧!杯子直接一摔,站起來了。
柳齊勝沒想到自己一番口舌下來,他竟然全然沒聽進去,不僅如此還直接摔了杯子!柳齊勝嚇得渾身一個哆嗦,他不會又要掐自己吧?他摸了摸還疼著的脖子往後退了好幾步,駱峰看他嚇壞的模樣,眉頭擰的更深:“你躲什麼,我吃了你了!”
“駱大少力氣大,我……是佩服。佩服!”
柳齊勝諂媚的笑著,駱峰看著腦袋疼,他決定回去稟告自家老頭子,問問他該怎麼辦再說,他冷冷的望著躲得遠遠地柳齊勝,哼了一哼,豎起拳頭道:“小心這點,你要敢騙我,你就等死吧!”
駱峰走出去摔上了門,柳齊勝這才舒了一口氣,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啐道:“呸,什麼玩意兒!”
“總有一天,老子把你踩在腳底下!”
不想駱峰卻忽然又回來了,聞言擰眉瞪著他道:“你剛纔那話,說的是誰?”
柳齊勝驚呆了,他全然沒曾想到駱峰竟然去而復返,但轉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立刻使勁兒的在地上踩著,道:“不知道哪兒跑出來的蟲子!呵呵呵……”
他笑了兩聲,發(fā)現(xiàn)駱峰臉色很差,繼續(xù)用腳踩著,一邊踩一邊衝著駱峰尷尬的笑著。
“呵呵呵呵呵……”
見駱峰還不走,他鬆了腳道:“啊,踩黏黏的都化成灰了,這蟲子啊,就是煩人。得找人驅驅蟲了!”
駱峰將信將疑的走到了沙發(fā)邊,拿了自己的包包,轉身又走了出去,柳齊勝已經(jīng)滿身是汗了,他現(xiàn)在倒是後悔了,不該把這個臭蟲給招進來的。
要是早知道雷氏會害了俞氏,他就捲了錢另起爐竈得了。
不過,最好是駱峰和雷嘯狗咬狗,那個雷嘯,他恨不得把他拆骨喝血吃肉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