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深夜,電話雖然通了,但是杜麗并沒有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知道她晚上睡覺是從來不關手機的,今天能夠查到成績她也一定會等,然而現在卻沒有接我電話,一定是考差了。
我點上一支煙,孜孜不倦的打著她的電話,起碼還沒有關機,應該不算太壞。
終于,在我的煙燃到一半的時候她接了。我如釋重負,趕緊問:“媳婦,你怎么了?”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我接著問:“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考差了?”
她估計撿到金子了,依舊沉默,我急了:“說話啊,再不說話我要罵人了!”
“說話吧,我知道你在聽……”
我一個人對著空氣說了好幾分鐘,她依舊沉默,就在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嗚……阿宇,我想見你……”杜麗終于開口說話,她哭得很傷心,看來真的是考差了。
我看了看表,已經晚上11點過了,忙問:“你現在在哪?”
她哭嗓著說:“在家。”
我說:“你等著,我馬上來。”然后我拿起摩托車鑰匙就往外面沖,這小丫頭可別想不開啊。
剛沖到門口,表姐攔住我:“這么晚了,去哪里啊?”
我說:“有事,是急事!”
表姐穿著睡衣,踏著拖鞋,雙手環胸,像足了電影里的包租婆:“哼,看你這么慌慌張張的樣子,一定有事瞞著我。”
我說:“真的有急事啊,你快點讓開。”
她不依不饒的說:“你是不是外面養了狐貍精,現在人家懷上了,要你負責啊?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靠!她的想象也太豐富了吧,“虧你想得出來,我哪有那本事!你快點讓開,我要出去!”
表姐守住門死活不讓開:“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別想出這個門!”
我只好說:“是我一個朋友,她高考考砸了,現在難過得要死,我去勸勸她。”
“男的女的?”
“當然是男的啊,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張揚。”
我欲擒故縱的說道,以我的估算表姐應該不會打電話去問,但是表姐豈是這么容易就被騙到。
當我看著她撥打張揚電話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看來我還是高估表姐對我的信任程度了,我只好寄希望于張揚,希望這家伙能夠醒目一點。
“大姐大,宇哥沒有騙你,是真的,現在我們兄弟要死要活的,我搞不定才叫的宇哥,你就讓他趕緊出來吧,我害怕待會鬧出人命!”
我聽著他的話,我猶如在茫茫黑夜中見到一絲曙光,什么叫兄弟?看見了沒?這就叫兄弟!在這么突如其來的情況下還能醒目的撒出這么高質量的謊話,實在讓我佩服之極。
然后表姐揮手放行:“那你快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我風風火火的就往樓下沖,中途我給張揚打了個電話,“這件事你處理得相當的不錯,改天請你吃飯。”
張揚估計還在喝酒,電話那頭吵鬧得不行,他說:“恩,你去好好的安慰一下班花吧,要是可以的話今晚就把事情辦了。”
“靠!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張揚意味深長的說:“這不叫趁人之危,這叫相互慰藉,女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容易敞開心扉,我是過來人,提醒你不要白白的浪費大好機會。”
“靠!”
我的摩托車在無人的路上飆到了80,我老遠就看見杜麗站在她們小區門口,一臉焦急的等待著我。
我剛一下摩托她就將我抱住了,眼淚稀里嘩啦的,我撫摸著她的長發:“媳婦,你別難過了,不是還有我么。”
本來是一句安慰她的話,誰知道這丫頭哭得更厲害了,仿佛要將積攢了許久的眼淚一下子哭完。“宇,我無法和你到同一所大學了...”
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原來她這么難過是害怕不能夠和我上同一所大學,“別犯傻,你到哪里讀書我陪你就是了。”
杜麗松開緊抱我的雙手,使勁的搖著頭:“不行,我的分數只能夠到一個很差的大學,就算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我也不會同意的。”
在我的印象當中,她一直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對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喜歡去爭,可是她說這話時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固執。
我將她抱緊,然后說:“我無所謂,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想甩也甩不掉的。”
她抬起頭,含淚的眼睛充滿朦朧,“真的?”
我笑了笑,“當然了,誰叫你是我媳婦呢。”
我剛一說完,杜麗就一口吻住了我,也不顧這是在小區門口,傳達室的老大爺還在看呢。
我摸著她的背,可能由于她出來的比較快,現在都還穿著睡衣。在濃烈的鼻息當中,她既瘋狂又大膽的吻著我,由于臉貼的太近,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臉上的淚痕。
吻完過后,我雙手摟著她的細腰,“現在好點了吧。”
她搖著頭:“我的心還是很疼。”
我一把將她抱上摩托車,然后脫下衣服給她披上:“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杜麗穿著我的外套,摟著我的腰,臉蛋貼在我的背上,我們就這么漫無目的的行駛在柳城的街道上,沿途是無數酒醉的青年,大多都是得知自己分數的學生,這個夜太多的人流淚。
不知不覺間,我發現背上一絲清涼,扭頭一看的時候,杜麗的淚水隨風吹打在我的臉上,她又哭了。
我們已經到達柳河邊上,我將車在河堤上停下,然后回過頭去捧著她的臉:“不要哭了,我看著你哭我的心好痛。”
杜麗說:“我就是要讓你心痛,讓你進大學后天天想著我。”
我將她從車上抱下來,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我說過,你到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所以你不要哭了。”
她說:“不行,我不能害了你。”
我摸著她的臉,“你已經害了我了,當你成為我的媳婦之后。”
她的淚水仍舊沒有止住,一個勁的用手拭,看來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是相當有道理的,哭了那么半天居然還有淚水。
“還是不行,你考的那么好,我不能夠讓你的前途就這么廢了,我決定了,我要復讀。”
我點了點頭:“那也行,我等你,這下總該滿意了吧,來笑一個。”
她努力的想露出一個笑臉,眼淚就一直沒有停過,我嘆了一口氣,將她的頭抱住,“別哭了,你要是再哭當心我不要你了。”
也不知怎么的,我這一句話就如投進湖里的一個重磅炸彈,她非但沒有停止哭,反而更加厲害了,她使勁的拍打著我的背:“我就要哭,就要哭,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我簡直無語了,怎么哄一個女人笑這么難啊,只好無奈的說:“那好,你哭吧,可是不要把臉哭壞了哦,我會心疼的。”
“噗嗤,你這個壞人,就知道哄人。”杜麗居然笑了,這讓我大感意外。
我說:“我要是不會哄人怎么哄得了這么一個漂亮的媳婦啊。”
在平時我很少說這些肉麻的話的,可是今天情況特殊,我只好免費大放送,不過話說回來我發現我還是挺有說這類話的天分的。
忽然,杜麗緊緊的抱著我,仿佛想要將她整個人都融進我身體里一般,“宇,我好怕,我好怕失去你。”
我的呼吸有一點困難的說:“不會的,除非是你甩我,不然這輩子你就是我們陸家的人了。”
然后杜麗猛的抬起頭,神色堅定的說:“那現在就讓我成為你們陸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