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事故現場那十幾個被陳衛東打翻在地的人,傷重的被“嗚嗚”叫著趕來的救護車拉走了,傷輕的又呼朋喚友,找自己的朋友把他們送去了醫院,不這樣不行,事故地段的救護車沒那么多呀。魯所長派了一個警員跟著這些傷員去了醫院。他則回到了警局,準備向上級匯報這起交通事故導致的傷害案件。
他剛剛坐到辦公室的椅子上,桌子上的固定電話就響了起來。不給他一點喘息時間,魯所長看到電話上的來電顯示,心里就咯噔一下,這是分局局長的電話,沒有想到這幫人中還真有能人,這么短的時間就聯系到了局長大人。
“孫局,你好,我是魯長貴。”魯所長干脆的報上自己的名子。
“長貴,怎么回事?”電話對面的孫局長聲音嚴厲的說道。他沒有不問緣由的上來就指責和臭罵一頓,就已經很給魯長貴面子了。
“局長,是這樣的……”
魯所長當然明白孫局長問的“怎么回事”指的是什么,他立刻將這起交通事故加治安案件的前因后果如實地講述了一遍。并且在講述中,他特意提到了,雙方當事人主動要求協商解決糾紛的意愿。他可沒敢說,這個意愿是在更大的暴力沖突之前達成的。
對面的孫局長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堅定地說道:
“這已經不是治安案件了,十幾個人受傷。這種大規模的群體事件,是我們分局重點打擊的對象。我讓分局的刑警大隊配合你們。將涉案的嫌疑犯抓捕歸案。”
孫局長說完,就撂下了電話。魯長貴舉著電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孫局長電話中所指的是那一方。他當時在現場,聚眾的一方現在都在醫院趴著呢,而另一方只有一個人,局長口中的群體事件,是指的那一方?魯所長陷入了糊涂狀態。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當他終于明白局長大人的意思的時候,分局刑警大隊的王胡春大隊長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我說老魯啊,你那么聰明,今天怎么辦了個蠢事?”
王大隊在電話里調侃魯長貴。
“王隊,給點指點,我正郁悶著呢。”魯長貴虛心的詢問。
“可以呀,魯所。到現在還沒有搞明白。得,別讓你繼續糊涂下去了,我告訴你吧。那個崔總是孫局的朋友,從事對外貿易的,我只是知道買賣做的不小,我也見過兩次。是個爽快人…”
魯所長這才明白所謂崔總的底細,虧了自己留了一個心眼,派小張跟在那個大個子的身后。否則讓打人者溜掉了,自己還是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的,雖然找那個肇事的女孩很容易。但是要找這個大個子就不容易了。
魯所長給跟蹤大個子的小張警官打了個電話,得到了這個人具體的落腳點。就又給王隊長打去電話。兩個人相約在十分鐘后在西餐廳外碰頭。
魯所長帶著在所內的兩個治安警,開了一輛警用面包車,率先去了這家西餐廳。
到了餐廳門前,魯所長意外的看到了六個穿著黑T恤的保鏢類人物在西餐廳門前晃悠。他多了個心眼,沒有急慌慌單獨帶著兩個警察過去,而是在十幾米外將車停了下來,等著分局王隊長的到來。
王隊長出警也很迅速,還沒到相約的時間,他已經開著一輛捷達警車到了西餐廳門前,魯所長不敢怠慢,帶著兩個治安警下車,快步和他們匯合。負責跟蹤的小張警官也從對面的一家商店中跑了過來。
三方匯合,為了抓一個人出動了全副武裝的七個警察,這隊伍就略顯龐大了,過路的行人紛紛側目,這是要抓捕A級逃犯的架式呀。這家餐廳中有逃犯?行人欲知結果,圍在餐廳門前駐足觀望。
魯所長和王隊長簡單商量了幾句,就開始分頭行動。
魯所長和王隊長帶著兩個刑警進了西餐廳,將三個治安警留在了餐廳外面。
原來站在門外的六個黑衣保鏢也跟進來四個。王隊長詫異看了看四個黑衣人,向魯所長投去了詢問的目光。魯所長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這四個在南方少見的大漢是什么人。
這里是餐廳,即使他們是警察也無權阻止別人進入。王隊長不再理會他們,而是示意魯所長帶他們認人。
“四位先生,你們需要用餐嗎?”
餐廳的另一位法國侍者來到四個警察面前,去法語詢問四個警察先生的意向。他是華國通,華國的警察不允許在餐廳中著裝進餐,他是知道的,他看見四個警察全副武裝地進了餐廳,就知道不會有什么好事情。餐廳中可能有他們要找的人。但是禮數不能缺,該接待的還是要接待。然而幾個人英語單詞都說不了幾個,如此高深的法語他們更聽不懂了。
“我們要找一個嫌疑犯,請你們配合。”魯所長道。
魯所長負責這一帶的治安,對這家餐廳很熟悉,也知道這個小個子法國人是個華國通,漢語說的溜著呢,也就沒好氣的斥責他道。
小個子法國侍者仍然面帶微笑。
“幾位警察先生,請你們不要打擾了我們的客人。”
這么一股腦進來八個人,四個警察,四個黑衣保鏢類人物,餐廳里的客人早就被驚動了,他們的目光集中在了八個人身上,臉上顯露出厭惡和不耐煩的表情。四個黑衣人沒有理會別人的注目,來到餐廳里而的內間門前,一邊兩個站在了那里。
魯所長的目光跟隨四個黑衣人,目光聚焦在了那個小門上。
“他不在外面,應該在里間。”魯所長對王隊長道。
王隊長帶頭向里面走去。
“警察先生。請你們不要打擾到我們的客人。”小個子法國侍者還在啰啰嗦嗦的跟在四個警察的后面,叮囑他們應該注意的事項。
到了內間的小門前。四個黑衣人伸手攔住了王隊長四人。
“請留步。”
王隊長的臉色變了,他看著這四個人模狗樣的家伙就有氣,今天有任務沒有搭理他們,怎么我不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到是給臉上鼻梁了,竟然敢來妨礙我的公務。
“后退,你們知道在做什么嗎?再敢妨礙公務,連你們一起抓了。”王隊長的聲音很嚴厲。他這一招屢試不爽,一般情況下,被呵斥的人都會選擇后退。
但是今天卻比較另類,四個黑衣人的依然擋在他們的身前,不為他犀利的聲音所動,位置沒有移動分毫。
魯所長早看出了這些黑衣人不是善與之輩,而在里面用餐的人有可能是個大人物。不是他們這些小警察可以得罪的。一個倒買倒賣的家伙可以認識他們的分局局長,那么這個有六、七個,一水一米八五以上保鏢的家伙,他認識的人物,怎么不得是省部長級別的,還是小心為妙。
魯長貴能夠占據所長的位置。眼光不是白給的,而依靠打打殺殺當上刑警隊長的王胡春在這一點上,和魯長貴差的太遠,如果任由王隊長蠻干,沖撞了里面的大人物。今天有可能被王隊長拐帶著被打臉。他連忙上前阻止王隊長動粗,實質上也是給王隊長臺階下。
“幾位朋友。我們在找一個人,他涉嫌故意傷害,已經觸犯了我國法律,有人證實他進了這間西餐廳,所以應該就在這內間之中。我們只是要證實一下,并不想打擾里面的客人。而且,不管里面的客人地位有多高,都應該遵守國家法律,對不對,他也有協助公安機關抓捕犯罪嫌疑人的義務,對不對……”
魯所長話沒說完,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
“你們讓開吧。”
陳衛東和宋成功雙雙從里間走了出來,陳衛東吩咐站在門前的四個黑衣保鏢。四個人得到陳衛東的指示,向兩側退了兩步,將中間的通道讓給了陳衛東和宋成功。
“魯所長,你找我。”
陳衛東似笑非笑看著目瞪口呆的魯所長,詢問道。
魯所長回過了味,他感覺這下可麻煩了,剛剛他是給王隊長臺階下,一番言詞義正言辭,現在事情成真,他反而沒有章程。他有心后退,把這一切都交給王隊長處理,可是對方問的是自己,他跑不了啊。
“這位先生,你涉嫌故意傷害,需要你和我們回派出所接受調查。”
魯所長膽顫心驚地說道,他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這個大個子是什么來頭。
“魯所長,經我們調查,以崔某為首的一伙蛀蟲,坑蒙拐騙、欺行霸市、蓄意傷害他人,犯下了累累罪行,是屬于有黑澀會性質的犯罪團伙,我已經將他們擒拿歸案,魯所長不去調查他們的罪行,反而是到這里來找我的麻煩,這又是為何?難到你們和他們也有牽連不成?”
陳衛東和顏悅色地對魯所長道。
王隊長不干了,你是什么東西,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我還要說你是黑澀會老大了,看你邊上那幾個人的熊樣,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少廢話,你犯事了,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把他抓起來。”王隊長指揮他身后的兩個刑警,先把陳衛東抓起來再說。
兩個刑警也是虎B之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抓人這種霸道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已經習以為常,他們也不看周邊的形勢,隊長說讓抓人,他們就抓人。
兩個刑警從王隊長身后沖出來,撲向陳衛星,魯所長心想要糟,他已經從陳衛東說出的話中得出了很多信息,這家伙也是具有公權力的人,而且權力要比他們大的多,也就是這三個大腦簡單之人,還在狐假虎威,躍躍欲試,聽不明白這個大個子話中的意思。
“慢著……”魯所長話剛出口,場上的形勢就發生了變化。
陳衛東一手一個,掐著兩個刑警的脖子將他們提了起來。兩個刑警的四肢在空中不住地撲騰,就是夠不著任何借力之物。
餐廳里驚叫聲一片,用餐的客人看這邊打了起來,紛紛向外面跑去,混亂不堪,他們已經忘記了再裝斯文了。
王隊長拔出腰間的警用手槍,雙手舉槍,兩腿后蹬,擺出一副標準的持槍姿勢,槍口指向仿佛在做亞鈴操的陳衛東,他的眼珠子已經變紅,就像一只落入了陷阱的餓狼。
“不許動,舉起手來。”他大喊道。
魯所長急了,這事是越搞越大了,再不想辦法止損,他的這一生有可能要交待在這件事上。
“王隊長冷靜,這位先生,你能把這兩位警員放下來嗎?我們有話好說。先說說你的來歷可以嗎?”
宋成功是被陳宇星吩咐,出來處理外面事情的。他在餐桌上已經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陳將軍這個暴力的保鏢給他的印象很深。當看到門外的另四位保鏢后,宋成功對陳宇星將軍的重要性心中更加了然了。他是政治家族走出來的第三代,他知道即使是政/治局委員的大省省委書記,保衛部門也只會給他安排一個警衛人員。而陳司令的警衛卻多了去了。
他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擋在王隊長前面的魯所長。
“魯所長,這是我的證件。”
魯所長看著遞過來的證件,只看了一眼,心中就是一顫,這個年青人是國安部的人,那么大個子剛才那一番話,就有出處了,現在看來問題有點嚴重,弄不好,孫局長都會受到牽連。他把宋成功的證件讓身后的王隊長看了一眼,王隊長看到硬皮證件上的金屬國徽,就已經把槍放下了。此時,陳衛東也松開了掐著兩個刑警脖子的手,兩個刑警順勢坐在地方,激烈的咳嗽起來。
魯所長又把宋成功的證件恭敬地遞了回來。
“同志,誤會,這都是誤會。”
“魯所長,里面有領導在用餐,你們還用進去看看嗎?”宋成功向右側了一下身子,陳衛東則是一動沒動。
“不用,不用,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魯所長心道,你就是個白臉,那個扮黑臉的可沒有見他動地方。
王隊長這時已經一聲不吭,把處理后事的權力都交給了老奸巨滑的魯所長。
“魯所長,你們知道今天沖撞了什么人嗎,就那位的舉動,我可以當場擊斃他。”陳衛東狐假虎威道。
他拿出自己的證件,豎在魯所長的面前,黑色的證件除了一枚國徽外,還有一排大字“中.央辦公廳保衛局”。這個部門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而執這種證件的人有一個俗稱“中.南.海保鏢”。
站在魯所長后面的王隊長也看到了,他的腿立刻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