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門寬大,望培高聳。
那游擊著著湖北的提督標(biāo)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湖北佬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的好心了?
雖是攔下了自己的隊伍,逼得自己停下腳步,還讓自己在何園吹了一天的冷風(fēng),但是,你們看,這樣恢弘壯觀的軍營,給我們住下,比起一路的野外風(fēng)餐露宿,那不知道強(qiáng)到哪里去了。他東看看西瞧瞧,當(dāng)他進(jìn)入到大帳的時候,看到那個虎皮椅子,和半丈長的大公案,喜笑顏開,心里不斷自淫自樂,現(xiàn)在是給我暫時使用,嘿,好彩頭,誰能料定,我他日就不能真的當(dāng)個提督大人呢?
“來呀!把百姓都趕到營帳里去歇息,再叫千總以上的軍官到大帳集各,咱們一路辛苦,來到
“那大人,您今天好有官威啊!”左雨一翹大拇指,“您著,這虎皮椅子一坐啊,定然沾得喜氣,日后的軍門職位定然有望!”
那游擊喜滋滋地聽著左雨的奉承話,高興得都要笑裂嘴嘴了,“承你吉言,左兄弟,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啊,你就來我衙門當(dāng)差算了,到時候,我定會保你做個千總!”
左雨一邊謝謝,旁邊陪同的胡駿就一邊在心里暗笑,“屁的喜氣,這虎皮椅子是陳倬的,他的提督當(dāng)?shù)闷鄳K無比,這虎皮上面除了虎騷氣以外,恐怕就剩下晦氣了。”
聽到有花差的江西軍官們,來得簡直就是神速,一個個擠眉弄眼地看著那游擊,淫蕩的表情讓左雨都為他們害臊。顯然這些家伙的差事沒有辦完,正在大家熱烈討論何處快活的時候,不斷有低級官員進(jìn)來請示,什么物資放何處,哪棚軍官住在哪片。
“大人啊!我早年從江西來漢口做生意。對這里的煙花之地最是亂熟。您還別說,這些個湖北的婊子們,就是*騷。真是不說不知道,她們不僅會使地夾得你癢癢,還公開教導(dǎo)我們那些行商說,一生不操三個屄,死了閻王都不依!”一個仆役般的隨從大聲對那游擊說道,這番污言穢語,惹得一眾軍官狂笑哄堂。
左雨見他胡亂敗壞湖北名聲,氣得幾乎要上去給他幾個耳光,“老子記住你了!”胡駿則悄悄問身邊一個江西千總,“這人是誰啊?”
“他高贛是東西?不過是個遷移孤老百姓罷了。別無親人,但是會拍馬屁,在鄂州地時候,把那大人拍爽了。才把他提成親兵。”
左雨和胡駿一一記下,悄悄退了出來,眼睛隨便一掃,只見一些四工子弟已經(jīng)混入了百姓和兵丁之中,左雨笑笑就離去了。他的任務(wù)只是將他們安排進(jìn)來,其他的就不是他要管地了,胡駿則身形幾個閃動,往黑暗中去了。
顧貞觀聽完左雨的匯報。陷入了沉思之中,凌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后園陪伴公主了,他之前交代的這個任務(wù)。自己究竟該如何完成呢?要造成一種什么樣的形勢,才能使得那些百姓留在湖北,而江西不管,四川又不要呢?
他踱著步子苦思良久,都覺得是很難的事情。
萬余百姓,擔(dān)著多大的責(zé)任啊,萬一出了事情,那江西巡撫恐怕都難以承擔(dān)更別說小小的游擊將軍了,問題還不僅僅在江西,四川巡撫對這一萬多百姓更是望眼欲穿的,他們會眼巴巴地看著湖北留人?就是最后弄上了朝廷,皇上和大臣們會怎樣看待凌嘯?
顧貞觀自己一面揣摩著自問自答,將所有的君子動口不動手理由全想了一遍,傻了,他想破了腦殼,也只想到了一條,但是就這一條理由,也根本站不住腳。
你說江西百官強(qiáng)行遷移有產(chǎn)百姓?好,馬上派欽差查案,發(fā)三司會審,涉案百姓必須回原籍協(xié)助調(diào)查!”沒搞頭,人家查案子,案發(fā)地在江西,當(dāng)然要人證物證了,百姓們自然要回原籍去,還留在湖北討死?
完了,陽謀顯然是不可能奏效的了。那就只能用陰謀了,顧貞觀一陣犯難,雖說是官場無清白,但是他自己還是很潔身自好地,玩些刀筆活,搞些朝廷邸報分析,弄些政治角度的起死回生攻堅答辯,他內(nèi)行,但這玩陰謀他自認(rèn)為不是凌嘯的對手,尤其是大層面小細(xì)處的全方位策劃,他自認(rèn)還很嫩。
萬般為難之際,忽地一個念頭升起,凌嘯為何要自己去做這事情?莫非也和康熙一樣,要自己投下一個投名狀,使得何園內(nèi)外同德行,天下烏鴉一般黑?
這樣一想,他越來越覺得是這樣。
顧先生之所以為先生,能刀筆,擅訟獄,就是因為他擅揣人性,而顧貞觀卻是反過來想地,凌嘯一定知道自己會猜到他的目的,否則不會把話挑得很明白,他面對的是一個明白的潛臺詞,“想入伙,殺個人來看看,大家以后就是一條船的了。”和凌嘯的投名狀遭遇不同,凌嘯是那被康熙送去被人宰的人,而自己典型就是林沖上梁山,王倫要他去殺人!
殺就殺吧!刀筆殺人有時候?qū)履愕劁摰稓⒌眠€狠呢!顧貞觀毫無抵觸,又不是被殺,自從認(rèn)定凌嘯,他早就什么都全身心投入了。
“胡濤!金虎!”
“到!先生請吩咐!”兩人顯然是早就等在旁邊。
顧貞觀哈哈笑道,“別給我打馬虎眼,說計劃,我來發(fā)令箭!”
兩人面面相覷,一陣尷尬,爺和先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啊!“先生,其實爺也沒有變代完,他只是說了一個方向……”
夜深沉,漢口龍王廟一帶卻熱鬧異常,煙花之地在柳巷,最有名的就是胭脂園了。
高贛卻過胭脂園不入,大的妓院都有背景,他們外地地未必惹得起。他像是吃了蜂蜜一樣興奮,領(lǐng)著一群江西軍官上了翠紅樓。一陣高呼小叫,拍桌打椅,嚇得原來的客人們紛紛閃躲。老鴇見來者不善,連忙擠出笑臉來相迎。
“爺們都是貴人,里面請,有相熟的姑娘嗎?”
那游擊淫笑道,“相熟還來個屁啊,最相熟的就是老子屋里的黃臉婆了,你問問哪個男人不是來找新鮮味的?老鴇子,給你家那爺聽好了,今日要是沒有好伺候,爺把你們,還有你這老娘們拖進(jìn)兵營。一千人輪死你!”
老鴇也不知是無限憧憬地心花怒放,還是嚇得“花容失辯”,連忙把一群色中惡鬼請到里面,頓時一件雞飛狗跳。看著這些人狼一般涌上二樓。把客人們都嚇跑了,老龜公悄悄對老鴇說道,“大姐,這些軍爺簡直可惡,要是等會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們豈不是虧本了嗎?要不要讓人到官府去報官,這些人官員嫖娼,肯定受罰的!”
老鴇一個嘴巴回敬他。“你作死啊,這些人要是以后找茬起來,莫說這妓院了。恐怕我們都會慘地!”老鴇話音未落,十幾個人蒙面人搶進(jìn)來,“打劫,說話就桶死你們!”
老鴇龜公嚇得要死了,連呼晦氣,自己這是個小妓院,地段閉塞不說,窯姐也只有二十來個。全靠自己兩人打理,今天不知道是走了哪門子邪運(yùn),連來兩班煞星。樓上地己經(jīng)嘿嘿嚯嚯地白嫖起來,這下面又來了劫匪,怎么得了啊!
等到龜公依言關(guān)上了門,那領(lǐng)頭一人,拿出一包藥,嘿嘿笑道,“茶水在何處?”
日上三竿的時候,那游擊醒了,這一頓好睡,簡直就把他給睡蒙了,自己不是到妓院歡騰的嗎?看看屋子,再看看身邊一個面容不錯的女子,他慢慢想起來了,自己昨晚卻是歡樂了一次,但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睡著了,真是浪費(fèi)一夜時光啊!
正在他想重批戰(zhàn)袍再上鞍的時候,猛聽見街外一件喧嘩聲,“死人啦!查案的巡捕來了,姑娘們起來。”那游擊猛吃一驚,這還得了,康熙爺三令五申不許官員嫖娼,在江西倒也罷了,這可是武昌啊。閃!一個翻身,他出房門,衣衫不整地和自己的屬下一件快跑,幸運(yùn)的很,沒事。
眾江西軍官進(jìn)出來,一個個大叫萬幸,歡顏之下,連忙就要回營,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發(fā)覺,熟悉漢口的高贛,沒有逃出來。沒有一個人想回去找他,園為那樣無疑很危險。
“這王八羔子,八成是死在娘們肚子上了,要么真的是如他所說,被一個窯姐夾死了!別管他了,咱們回去,他自己曉得回去!”那游擊還惦記著要到何園去找凌嘯呢!
高贛地確曉得自己回去。
當(dāng)一眾人地生疏的江西軍官,花了半天時間回到大營的時候,高贛己經(jīng)回來了。他直挺挺**裸地躺在大帳的地上,已經(jīng)死得硬翹翹了。大堂里擠著很多人,那游擊一看,老天爺啊,不是一品就是二品,最次地也是三品,登時就感到不好。
湖廣總督于成龍、湖北巡撫施世倫、楊臬司、署理副將金虎、參將豪成都赫然在座,不過居中而立的竟是容若,他施施然道,“舍弟正陪候公主,無暇過問此事,他交代說,倘使你們哪位大人有空閑的話,可幫他接了這個無頭的過路案子,反正你們也是軍中一員嘛!”
于成龍心中嬉笑,“憑什么?他凌嘯肉都不讓老夫吃一口,哦。現(xiàn)在硬骨頭來了,就要我來啃,當(dāng)老夫什么?再說知道多會殺人的呀,你凌嘯不是差點在江寧死了嗎?”話到口邊,卻是極為的合情理,“容大人,你也知道,這是過路軍隊里面出的這么大案子,地方上管怕是有些難度。”
施世倫也不想接這燙手山芋,連忙點頭,他倒不是因為不想幫忙,只是這案子對湖北軍民政務(wù)毫無干系,花費(fèi)大量人力物力破了案,對他也無好處,他還有很多公務(wù)要辦呢。
楊臬司頓時苦了臉,他只小小臬司,管州管府都沒有問題,可是管軍隊里面的案子,誰會**他?倒是金虎道,“這攔人,命他們遷到這里暫住,倒也真地是我們侯爺?shù)拿睿?
他這一沉吟提示,于成龍立刻萛向抓住稻草了,“對對,侯爺一向是管整頓軍務(wù)的,又親手抓什么知無堂反賊肅反,侯爺經(jīng)驗不足,不辦此案,就是朝廷也不依啊。金大人,容大人,豪大人,這事情就先這么首尾,無論如何請侯爺先擔(dān)起來,我們到時候再一起上折子,聽朝廷地吩咐吧。”
他子成龍一提什么反賊,把那游擊弄得十分的奇怪,什么知無堂反賊啊?那游擊剛剛要開口一問,金虎把臉一沉,“爭下”!
立刻就有何園親衛(wèi)沖上前來,幾個耳光打得他們頭昏腦脹,全部按在地上綁好。那游擊嘴角帶著血絲,懵懂見叫道,“金軍門,死也讓我們死個明白啊!我們究竟所犯何罪啊?難道就因為我們玩了婊子,就要抓我們?那也不用綁住啊!”其他江西軍官也是叫冤,嫖娼最多罰俸降級,這又不是死罪啊。
豪成嘿嘿笑道,“真是混帳東西,說你們是因為嫖娼嗎?先不說你們軍官擅自脫離職守,導(dǎo)致昨夜軍中失火,燒掉輜重?zé)o數(shù)這項罪名了。就算是嫖一天一夜個,都沒有人怪你,關(guān)鍵是你不應(yīng)該和他去嫖!”說者豪成一指地上光溜溜的高贛。
那游擊一愣,失火了?失火燒掉輜重最多倍償,我們要認(rèn)罪認(rèn)罰也是江西提督衙門的事啊!“,失職只有我們江西提督管,反正他高贛不是我們殺的!”那游擊還在狡辯之中,卻惹怒了左雨,他早對這群亂嫖者義憤填膺,見他還在嚷嚷,沖上去扯著他轉(zhuǎn)到高贛腳邊,吼道,“看看!看看這是什么?”
那游擊一看高贛的腳底板,差點昏死過去,我的老天爺啊,遇到了老反賊了。
那高贛的腳板上,分別絞著“知”“無”兩個字,著顏色很久遠(yuǎn)一樣。
帳外不遠(yuǎn)處,曾光和胡駿嘻嘻而笑,“絞得怎么樣?我們百工堂還是有能匠地,加上侯爺?shù)牧蛩嵛⑽⒏g,以假亂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