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夢云淚眼婆娑：“你胡說，你看你，手上都出血了......”

冷秋痕安慰道：“沒事的，不就是出點血么。這對于我們修真之人來說難道還比砍腦袋還厲害？——好了，好了，不哭了......”

安慰了好久，上官夢云終于停止了哭泣。而此時，蓬萊仙尊卻依舊是端坐在那里，微閉雙眼，似乎在為自己犯下的罪孽而懺悔。見到上官夢云折騰完了，蓬萊仙尊終于開口道：“你......為何要救我？想當年，可是我把你們二人給活活拆散的......”

冷秋痕聽了這話，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是么？那傲劍和云夢的確是被仙尊您給拆散的。但可惜，我是蜀山門下的弟子冷秋痕，不是你蓬萊門下的傲劍。而她......”冷秋痕又用手指著上官夢云說道。“她是狐族的少主——上官夢云，也不是你門下的云夢......即使是輪回了千年的轉世之身，那也不再是原來的人了！既然已經都不是原來的人，又何必追究與你？”

蓬萊仙尊終于睜開了眼睛，他似乎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竟會這樣說：“原來你竟是這樣想的......不問事情經過，直指事情本源。這的確是一流的心性......只是，你元神被囚禁蓬萊崖下這許多年，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恨我？”蓬萊仙尊這句話存在著試探的語氣在里面，因為他還還不敢肯定冷秋痕的態度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冷秋痕又是哈哈

一笑，道：“恨你？那也是傲劍該做的事情。你囚禁了他那么多年，又害得他們二人不能相逢，縱然他再怎么敬師重道，心里也必定對你有一點怨恨。然而，他現在已然投胎轉世。我冷秋痕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恨你？——再來蓬萊仙島之前，我還是我，我一直認為我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少年，從來沒有往別處想過。縱然到了仙島之后，我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但難道我就不是我了么？”

說到此處，竟是輪到蓬萊仙尊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當年我動手殺了傲劍和云夢之后，心里一直懺悔不已。這么些年來，這么些年又被人軟禁于此，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當年的事。我日日夜夜都在心底拷問自己，當年那么做究竟是對是錯？傲劍和云夢是否真的有罪？這一千年來，每一夜，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傲劍和云夢怨恨的眼神就出現在我眼前......到后來，我終于知道了——有錯的不是他們，而是我！是我一人之錯，鑄就了他們的悲劇......這些年來，我一直盼望著他們能夠來找我報仇，好讓我早日解脫。前些日子，我有預感，知道他們的轉世，也就是你們來了。我便做好了準備......誰料，卻等到了如此之結果......哈哈哈——”說到最后，蓬萊仙尊已近瘋狂。

冷秋痕為什么會說這一番話？其實原因很簡單。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磨練，他的心境也比以前更加純熟。若換做以前的冷秋痕，只怕在已經拎著蓬萊仙尊

一問究竟了。但現在，他并沒有這么做。就像是剛才蓬萊仙尊所說的“不問事情經過，直指事情本源”。世間其實有很多的事情，只要直問本源便會很快地解開。但是，常人終究不是修真之士，很難有這一份覺悟。所以，世間俗事之復雜簡直超乎人的想象了。

現在，冷秋痕忽然有了這樣一種感受。那就是，唐塵凡指點自己來蓬萊仙島，根本本意就不在讓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是用來鍛煉冷秋痕的。或許，他想看看冷秋痕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會怎樣做。冷秋痕并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做法是不是唐塵凡所滿意的，但至少他自己滿意了。

“世間因果看似紛亂復雜，實則只要看透一切，便也不難解開......世人倘若都有著一份覺悟，那修真之人便也不用整日點化凡人了。”這是冷秋痕心里所想的，也是此刻他嘴上所說的。他這話表面上是說給蓬萊仙尊聽，其實是說給上官夢云聽的。他知道上官夢云似乎很在意這恩怨，甚至想要殺了蓬萊仙尊以報仇。于是，冷秋痕便說了這么一番話，也不知上官夢云聽懂了沒有。

“好好好——”蓬萊仙尊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竟是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笑容。他目中露出贊許的目光看著冷秋痕，說道。“小伙子，你很好。果然有傲劍當年的遺風。假以時日，必成為一代天驕。這糾纏了千年的心結已了，我也該走了......”說罷，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隨即，消失在冷秋痕的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