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燃燒的文件袋,老三恨聲說道:“嗎的,姓魏的敢耍我們,我非拆了他的骨頭不可!”
六哥嘆了口氣,說道:“老三,先別管他了,咱倆得出去躲兩天!”
“……要不,找老大商量商量?”
“商量也沒用,你忘了,上次老大去了一趟保密局,就因為說話語氣重了一點,鼻子都被打歪了……”
忽聽門鎖咔噠一響,房門隨即打開,兩個穿著深色中山裝,頭戴禮帽的青年幽靈一般走了進來。
六哥霍然起身,伸手去拿桌上的匕首,他是混江湖的人,知道這是來者不善。
青年迅速舉起手槍,冷冷的說道:“敢亂動,就讓你腦袋開瓢!坐下!”
六哥慢慢縮回了手,又坐在凳子上,
老三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們、你們是咋進來的?”
青年笑了笑,揚了一下手里的鐵絲,說道:“用這個。”
六哥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小心翼翼的說道:“兩位兄弟,我們龍爺?shù)氖窒拢猩哆^節(jié),都好商量。”
“事兒大了,誰也幫不了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去哪?”
“保密局!”
六哥和老三對視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是為啥來的,雖然想到了保密局會找上門,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長官,這都是誤會……我們哥倆讓人騙了,不知道箱子里是你們的東西。”六哥點頭哈腰的說道。
老三在一旁補充著說道:“對對對,琢玉閣古玩店的老板,騙我們說,箱子里是錢……”
“別廢話了!箱子呢?”
“在這……”
“里面的東西呢?”
“燒了……”
“燒了?”
老三指了一下盆里的灰燼,低著頭說道:“你們要是早來一會兒就好了……”
青年搖了搖頭,語氣里透著惋惜,說道:“是啊,來遲了一步!李組長,把他們帶出去!”
“是!”李組長答應(yīng)著。
六哥連聲說道:“長官,長官,我們真是被騙了!”
李組長說道:“別啰嗦了,有什么話到保密局去說,是不是冤枉了你們,會查清楚的!”
六哥和老三沒辦法,蔫頭耷拉腦袋出了屋子,在李組長的命令下,上了停著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車里還有兩個人,一左一右把他們夾在中間。
十幾分鐘后,另一個青年也走了出來,他手里拎著一個藤木箱子,拉開車門坐進來,轎車加大油門疾馳而去。
看著熟悉的藤木箱子,老三遲疑著說道:“長官,那是我們的箱子吧?”
“對。”青年頭也不回的說道。
“為啥……”
“沒抄你們的家,已經(jīng)是夠客氣了!”
六哥拽了老三一下,呵斥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隨即換上一副笑臉,說道:“長官,我們可不可以給龍爺打一個電話?”
李組長開著車,淡淡的說道:“到了保密局,還敢自稱爺?shù)娜耍且欢ㄊ腔畹牟荒蜔┝耍 ?
六哥趕忙說道:“哦,我說錯了,是龍四海。”
李組長冷笑道:“不用打了,他在保密局等你們呢!”
六哥和老三面面相覷,本來指望龍四海能出面保釋,沒想到他也被抓了,不用問了,肯定是受了牽連!
半小時之后,前面的路越走越荒涼,六哥忍不住問道:“長官,這是帶我們?nèi)ツ模俊?
沒人回答他,轎車繼續(xù)急速行駛。
六哥不敢再多嘴,保密局做事,本來就是行蹤詭秘,問多了還會挨罵。
四周連路燈都沒有,路也坑坑洼洼異常難走。
老三低聲說道:“六哥,好像是到西郊了……”
六哥也越發(fā)不安起來,他忽然想起來,這些人自稱是保密局的人,連證件都沒出示,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跟出來。
其實也不怪他粗心大意,主要是因為做賊心虛,一聽說保密局三個字,主觀上認為是手提箱的事,哪還敢看對方的證件。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轎車緩緩?fù)T诼愤叀?
李組長推門下車,四處看了看,回身說道:“都下車!”
六哥是堰津本地人,即使是在漆黑的環(huán)境里,依然辨認出了方位,說道:“這是、這是英雄冢,帶我們來這干嘛?”
猛然腦后遭到重重一擊,六哥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身側(cè)的老三同樣被打暈。
這幾個所謂保密局的人,其實都是地下黨的行動人員。
李組長打開車后備廂,從里面拿出幾把鐵鍬,每人扔給一把,說道:“干活了!”
掀開一塊偽裝過的草席子,下面是一米多深的土坑,李組長掏出手槍,擰上消音器,遞給身邊的青年,說道:“小岳,你來吧!”
小岳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他是新調(diào)來的行動人員,這是第一次參與執(zhí)行任務(wù)!
他握著手槍,槍管對準了六哥的心口,卻遲遲沒有扣動扳機。
李組長知道,小岳這是有心理障礙,畢竟殺的是兩個手無寸鐵的人,于是說道:“這兩個人仗著青幫的勢力,平日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煤渣胡同賣豆腐的老葛頭,不就是讓他們欺負的上了吊,對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小岳用力點了點頭,手指扣動扳機,“砰!”“砰!”
兩聲暗啞的槍聲過后,李組長走過去摸了摸六哥和老三的動脈,說道:“埋了!”
把尸體扔進坑里,連同那個藤木箱子也扔了進去,里面裝的是六哥和老三的衣服,這是為了給人造成一種他們逃走的假象。
填平土坑,布置好了偽裝物,四人乘車離開了英雄冢。
回去的途中,李組長看了一眼后視鏡,說道:“小岳,你以前是后勤機關(guān)警衛(wèi)連的吧?”
小岳說道:“是。特科去警衛(wèi)連挑人,把我選中了。”
“在特科受訓(xùn)多久?”
“兩個半月。”
“兩個半月,時間也不短了,會背行動人員守則嗎?”
“……會。”
“第一句是什么?”
“聽指揮,服從命令!”
“你剛才的行為,其實和抗命差不多!”
“組長,我錯了。”
“念你初犯,警告一次!”
“謝謝組長。”
黑夜中,轎車風(fēng)馳電掣,很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