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微微垂下眼簾冷聲說道:“起來吧。”看著自家小徒兒飛快的爬起,她一下子精準無誤的扣上了她的手腕。
“單靈根,變異冰屬性,資質(zhì)不錯。”
看著那欣喜的稚嫩容顏,她默默無言的將后半句吞之入腹。只可惜,與仙無緣。
沒有仙緣意味著什么,在修仙界的每一人都非常的清楚,她自是看得出鏡兒出自凡塵,看得清她資質(zhì)非凡,更看得來......她那與仙絕緣的體制。
莫雨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復(fù)雜非常,她自己仙緣也不是很好,但是也硬生生的靠著世家和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如今的一身修為。可她家的小徒兒更加艱難,與仙絕緣,能到達修仙界都讓人大吃一驚。
這樣的先天資質(zhì),留在凡塵那也是一世繁花似錦的命格,可非要逆天修行,將會比別人艱難數(shù)百倍甚至是上前倍。
沒有仙緣,就沒有機緣,沒有機緣那又如何在仙途中走的更遠呢?
臉色變了又變,莫空鏡隱藏不住從內(nèi)心深處升上來的喜意,但是卻發(fā)現(xiàn)莫雨的臉色好像有點難看?心下猛的一驚,她立刻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尊,可是弟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
莫雨輕輕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就將這隱瞞了下來,“不,你很好。”只是命不好。心中深深一嘆,左右已經(jīng)收下了這個徒弟,既然有緣那么她也不介意傾囊相授,能走多遠,就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何種程度吧。
莫空鏡小心翼翼的看著師尊:“那師尊為何......為何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話說完后便知言之有失立刻做出一副擔(dān)驚受怕的樣子低下頭,做弟子的怎么能管做師父的呢?
然而實際上,她已經(jīng)強行忍住內(nèi)心深處對各種八卦想要吐槽的心了!宅女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對八卦和吐槽,幾乎有一種病態(tài)的追求。
師尊,您快說,您快說啊!
看到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莫雨啞然失笑,同時也很心驚自家徒兒竟然如此敏銳,她自問平時自己根本就不會流露出異樣的表情和過多的情緒。或許,正是因為一路走來太苦了,才會對一丁點的關(guān)懷都覺得彌足珍貴吧。這樣想著,她不自覺的就放緩了語氣,“怎么會?收下一位資質(zhì)不凡的弟子,為師當(dāng)然是開心的了。”
什么話都套不出來的莫空鏡默默低下頭,輕聲道:“能得師尊垂憐才是徒兒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在修仙界行走了這么久,她當(dāng)然清楚如果有了一位師尊,她再也不用四處流浪居無定所了。也許,就連修仙也不是無望的了?
總之不用再四處漂泊顛肺流離真的是太好了!被栽贓被追殺的辛酸血歷史,終于可以圓滿的畫上一個句號了!
對于她謙虛的表現(xiàn)很滿意,莫雨輕輕點了點頭,眼神卻飄向了遠方,“你的麻煩來了,為師替你擺平。”
莫空鏡迷茫的看著自家?guī)熥穑闊﹣砹耍窟@些日子她沒有招惹過其他人啊。微微低著頭咬著手指,她暗自把這些日子的經(jīng)歷回顧了一遍,剛想理直氣壯的回答自己沒惹麻煩時,一抬眼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去而復(fù)返的一行人。
當(dāng)看到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過來的一大堆人,她的眼瞳中才出現(xiàn)了一絲明悟,雖然穿著同樣的衣袍,但是卻不是剛才的那一批人!被追了這么久,她還不至于連人都會認錯。
身著玄色刻絲長袍的黃杰火急火燎的跑過來,開口就氣急攻心破口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不僅偷本少爺?shù)撵`石還偷本少爺?shù)挠衽疲】旖o我交出來!”
莫空鏡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個人她當(dāng)然是認識的,就是他好端端的非說她偷了他的東西,不分青紅皂白就讓人追擊她,哼,反正也不是個好人。
莫雨微微蹙眉,一個眼神看過來,周身即使沒有靈力波動甚至連威壓都沒有釋放,黃杰就忍不住直接退后了數(shù)步撞到一棵大樹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慎言,本座的徒兒可容不得旁人指指點點,還是先弄清楚事情真相再說。”
跟來的家丁侍從們立刻誠惶誠恐的跑了過來,圍繞著黃杰七手八腳的把人扶起來問候著。
黃杰一下子將爆發(fā)出自己的靈力,將圍繞著他的一群人震開,“都給本少爺滾開!”再看那個高貴到讓人忍不住仰望的身影時,他眼里閃過一絲驚艷,隨后立即帶著恭敬的態(tài)度對著雨爵作揖道:“沖突了前輩實乃無意之舉,不知前輩是否可以讓令徒歸回晚輩的東西?”
莫雨冷淡的看了黃杰一眼,還算得上識大體,只是這人剛才才叫人揍了她小徒兒一頓,實在是令人提不起好感。
她冷淡的看了眼在場的人,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鏡兒,你拿了他的東西?”雖然是問句,可是她自是能看透自己徒弟的為人,此刻正在思索該怎樣給自己的小徒弟找回場子呢。
莫空鏡微微歪了歪頭,剛才從他身上流露出來的那一股氣流和威壓,就是傳說中的靈力嗎?心下這樣思索著,她乖巧的上前真誠的說道:“師尊,不管是剛才還是現(xiàn)在,弟子絕對沒有拿這位公子的一件東西,弟子到現(xiàn)在還不明所以呢。”剛說完抬眼就看到了黃杰一副氣急攻心的樣子,顯然面前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拜托,素不相識至于這樣綽綽逼人嗎?而且無緣無故一個陌生人為何要拿你的兩樣?xùn)|西?出門不帶腦子嗎!心中無奈的同時她也乖巧的退后了一步站在莫雨的身旁,哼哼,現(xiàn)在可不比剛才,師尊在手,萬事無憂!
除了初見時的父王和嫣然,師尊是現(xiàn)在僅剩下的唯一一個對她這么好的人了,雖然語氣一直都是冰冷冷的,但是她很清楚師尊就是這樣的人,那舉手投足,話里話外之間都有著護她之意,她怎么會看不出來呢。反正她的師尊她是認下了!
她的雙眸中流溢著一絲光彩,那雙自信的眼瞳中閃爍著比以往更甚的光芒。師尊,有了,法寶,也有了!接下來,還是讓她來好好看看這個修仙界吧!
莫空鏡摸上了耳垂上的寶藍色耳釘,眼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當(dāng)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這顆耳釘中竟然隱藏著一個廣闊無根的空間時,她就知道屬于她的傳說與世界,已經(jīng)不再遙遠了!
黃杰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絲毫不知眼前低著頭的女孩心中到底在想這些什么,那個玉牌可是千金萬靈難求的!那可是進宗門的身份玉牌啊!丟了那個,那可就是丟了無量前程!心中嘔血的他再也顧不得來自于莫雨的威壓,指著莫空鏡氣急道:“你!你個奸詐狡猾的賊人!”
莫雨橫眉冷清一個斜視“放肆!”黃杰瞬間后退數(shù)丈根本停不下來,只見風(fēng)云忽起,一個銅綠色身影穩(wěn)穩(wěn)的將黃杰穩(wěn)穩(wěn)的接住。
人還未落下,聲音先至。
“我乃黃家大長老,還請前輩高抬貴手。”
大長老拱手作揖,態(tài)度是說不出的謙和明理,神情之中滿是敬畏。
黃杰雖然被穩(wěn)穩(wěn)接住,但是還是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震驚的抬起頭,眼睛中只有那無盡的恐懼與懷疑,僅僅只是一個眼神而已!一個眼神!甚至連威壓都沒有的眼神!他的修為在同輩中也是佼佼之輩,為何,為何在她這里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如果這些只是讓他生出敬畏之心,那么大長老的舉動就是讓他冷汗直流,手腳冰涼。
這可是大長老啊!在黃家受萬人矚目,打個噴嚏黃家都要顫抖幾番的大長老啊!在這人面前,竟然還聲稱晚輩?
這個人、這個人,到底是誰?
黃杰神情震撼恐懼的看著莫雨,就連看向莫空鏡的眼神中也帶上了恐懼。
雨爵形似不經(jīng)意之間的一瞥,“他誣陷本尊的徒兒。”聞言,大長老心下大驚冷汗直流卻不敢去擦拭的同時,也暗中記恨上了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這人若是想要毀滅天紫鎮(zhèn)也只是彈手之間灰飛煙滅罷了,這敗家子難道想要將整個黃家都賠進去嗎!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大長老獻殷勤般的笑了笑,“前輩息怒,我們黃家會秉公處理的,來人,將黃杰給我拖回去關(guān)一年禁閉!”發(fā)現(xiàn)莫雨只是看了看自家小徒兒后只是點了點頭,他心花怒放立刻揮手彎著腰倒退了幾步帶著人走了。
一直跟在大長老身后的黃英露出了一個淺笑,眼睛中一絲精光閃現(xiàn),手中的玉牌被她握的更緊了,很好,目的達到了。
才反應(yīng)過來的黃杰在遠處嘶喊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恐懼:“不、不行!大長老你不能這么做!”
黃英卻在一邊淺淺的笑了笑,“把他的嘴堵上吧。”看到大長老欣賞的眼神,她勾起的嘴角更甚。
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莫空鏡撇了撇嘴,不著痕跡低頭翻了一個白眼,不累嗎?這么多的陰謀詭計機關(guān)算盡!明明說著是一家人,可是她看著全部都是心懷鬼胎!而且一直跟在后面的那個笑而不語的女子,那眼中的算計真的是太深了,日后可得小心遠離一點咯。
雨爵有些不滿的看著自家小徒兒,“你就這樣讓人走了?為師以為你至少會揍回來。”既然沒偷,那么憑什么被白揍,就算是關(guān)一年的禁閉也不夠解恨!
莫空鏡微微垂下了眼簾,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隨后又天真的抬起頭道:“師尊,可是你不覺得那個大長老的一句話就毀了他的一生前程嗎?”
驚訝的抬起眼,莫雨啞然失笑,修仙界中,自然任何的懲罰都比不上前程盡失,捧高踩低厄爾我詐的人從來不在少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