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影是沉默的待在原地,而白骨卻是不知從哪兒將長斧拿了出來,氣勢洶洶的就要攻來。
但是卻被孫牧攔住了。
此處是后山的山頭,方圓三里都空蕩蕩,除了樹木外空無一物。
修士之間的戰斗,戰則驚天動地。
昨夜里是因為在村長家,大家都施展不開拳腳。
而今夜,既然他們三人敢在此等待半夜,自然是有所憑仗的。
一個結丹期,兩個筑基期修士還奈何不了區區兩只小鬼了?
開什么玩笑!
就算其中一個是劍修,一個是半吊子修士,這不還有富可敵國的貴公子哥在嗎!
三人表示,勝負什么的,一眼明了!
“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黃家的人并未對你做過什么吧?”莫空鏡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的困惑也是另外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牛王張劉家是聯手謀害了孫牧性命的人,可黃家,并未做過什么吧。
而對于這個問題,孫牧只是沉默,一旁的白骨卻氣憤的在比劃著什么,只是除了孫牧能看懂外,其他三人毫無頭緒。
不知沉默了多久,少年明朗的聲音再次在三人腦海中響起。
“今日栽在各位手里只能感嘆我孫牧沒什么本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明明是少年的聲音,卻憑白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而這份沉穩,顯然并不是裝的。
這讓莫空鏡三人很是困惑不解,只聞村長家的這位混小子打小就是村里的混世魔王,可從不曾聽說過其本人是這幅沉穩的性子。
“白骨身上的戾氣早已掩藏不住,就算不是我們,要不了多時也會有別的修士來此地的。我倒是有些疑惑,你身上的戾氣并不沉重,甚至尚未沾染血腥,為何不去轉世輪回?”對此,莫空鏡很困惑。孫牧的身上并沒有驚天的戾氣,甚至連怨念也很少看到。
就像是一個干凈的不夾雜怨念的靈魂,明明可以選擇去輪回,卻以厲鬼的形態顯示在眾人眼前。
“戾氣?未沾染血腥?在我以厲鬼之軀站到你們眼前時,你們不就應該心知肚明嗎?縱使不是我親自動的手,也是我在背后謀劃的啊。這些,都是他們欠我的。”
少年的聲音輕微明朗不曾帶有任何語氣,平靜的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似的。
“唉.......執迷不悟,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今日就收了你們!”長嘆一口氣,杜小公子裝模作樣似的拿著紙扇作勢就要向著兩只鬼襲去,嚇的白骨一下子將孫牧推出去了老遠,那空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著杜小公子,硬生生多出了幾分兇狠戾氣。
“莫要驚慌,這位杜公子只是想要將你們帶回去超度而已,罪孽太深,你們無法就這樣步入輪回。”為了表明自己并沒有惡意,莫空鏡還帶著蘇圓連著退后了好幾步。
她的話和動作沒有讓白骨放下戒心,倒是讓蘇圓和杜小公子詫異的多看了她兩眼。
“胡說!我才沒有、才沒有想著將它們帶回去超度!它們是誰啊它們,憑什么讓本公子帶回去超度!”杜小公子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頓時就炸了。
而蘇圓則是盯著杜小公子手中的紙扇半響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可不是嘛,紙扇上帶著浩然佛法生性便不愛屠殺。佛法是鬼物的克星,可同時卻不會讓鬼物致命。
這位杜小公子若是想要將鬼物打的灰飛煙滅,斷然是不會拿出來這件武器的。
“為什么幫助我們?”
半響,三人腦海中才突兀出現了這樣的一句問話。
“也不算是在幫你們,只是在幫落水村脫離恐慌苦難而已。”順帶完成任務,后半句莫空鏡沒有吐出,落水村只是一個遠離城鎮的小村口。修仙界的一些規則,村民們是不曉得的。
鬼物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不可戰勝的,可是對于修士來說,只是比較強大的對手而已。
“雖然我們也不是什么善類,但是那四個人真的不是個東西,所以就一筆勾銷吧?我們又不是仙盟,凡事都得講究個對錯。”蘇圓嬉皮笑臉的看向兩只鬼,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著他這張嘴皮子來。
這個世界沒有人有義務幫助別人,但是偶爾的善意也是存在著的。
幫助人沒有理由,硬說理由,看不過眼也算一個吧?
面對三人這樣的態度,孫牧沉默,而白骨也被他死死的攔著。
白骨不明白孫牧怎么會怕了這些人,讓它上去將他們全部干掉就是,就和那些個欺負孫牧的人一樣,它都會一斧接一斧的將他們干掉的。
當天明時,杜小公子看著手里的玉瓶犯了愁,這難得出來執行一趟任務,怎么感覺還得回家去善后呢?
“老大啊,你說孫牧為何就放過了那四個罪魁禍首呢?要是換做是我,被人剝了皮削了骨,非得讓這一村子人陪葬不可!”蘇圓努力猙獰著一張面色,想要做出陰森森的表情,但奈何瘦的跟個猴精的他即使做出再怎樣猙獰可怖的表情,自旁人看來也只是滑稽而已。
“得了,幸虧被剝皮削骨的不是你。”杜小公子不以為然的瞥了蘇圓一眼,眼中的蔑視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孫牧放過了四個罪魁禍首?”感到好笑的莫空鏡腳步一頓,原本向著村長家走去的步伐驟然一轉,“罷了,就讓你去看看那四家子人吧,也讓你看看孫牧的報復有多殘酷。”
張家和劉家住在一起,兩家子老人和年輕的一輩抱頭痛哭,在老遠的地方就能聽到他們的哭聲。
張家和劉家的獨子就這樣沒了,兩家子人痛不欲生,而當家的兩個大漢傷心欲絕,整日里郁郁寡歡,自個兒都曉得這是遭了報應。但是不敢說,不敢抱怨,甚至不敢去怨恨。
自己種下的苦果,怪的了誰?
王家的大漢整日里買醉,媳婦在家哭的兩眼通紅,雖然一家子里沒有老人連累,但是獨子沒了,已經四十多歲的王家媳婦曉得。他們王家這是絕了后了,自個兒男人整日里喝的酩酊大醉,嘴里也整日里不知在胡說著啥。
一家子,算是徹底沒指望了。
而黃家,早就已經舉家遷移了,雖然祖祖輩輩都在這兒,但是黃家的丈夫媳婦兒都是年輕一輩,家里的老人早些年便撒手去了,也算的是無牽無掛。
這一下自家的寶貝疙瘩也沒了,原先的故地也成為了二人傷心之地,竟是都沒和旁人打一下招呼就連夜走了。
而老牛家,隔著一層厚實的籬笆,便能聽到老牛家的老娘哭天喊地痛不欲生的聲音。
善惡終有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