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什么地方?”
一雙眼睛倏然睜開,直直面對著徐子蓉有些難以置信甚至稱得上是錯愕的目光。
其實莫空鏡早就醒了,卻感受到一雙手在她衣服上輕輕撫摸,要不是沒有察覺到惡意,她早就將劍抽出來了。
短暫的時間就足夠莫空鏡理清頭緒,她的記憶停留在被九鳳抓上高不見頂的山峰然后摔下來,那時的自己便已然遍體鱗傷。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自己都不覺得能活下來。
于是憑著最后一絲毅力,估摸著在已經墮落了有三千丈時,將全身的力氣凝聚在手上,將水月劍牢牢插入石壁,但是她低估了從高空墮落帶來的后沖力,即使費盡全力她也只能得到片刻喘息的時間。
水月劍承受不了從高空摔下的重量,幾乎是才剛剛插入石壁就將石壁劃出了一道十幾丈長的劍痕。最后她還是沒能成功自救,卻因為這片刻喘息即使摔入了山底也僥幸生還。
說起來還得感謝好心人把她救回來了,不然就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能在山底活幾天?
對待救命恩人,莫空鏡十分理智的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好。
整理了片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一丁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動彈不得時,遲鈍的神經終于傳來的痛感。
骨頭都像是要被碾碎,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莫空鏡不敢妄自擅動,在木塌上裝了半響的死人稍微能適應這陣疼痛了后她便運轉其這一月以來少許恢復的神識自視。
一看到自己身體被毀的不成樣子,骨頭還有多處骨折尚未恢復莫空鏡便感到一陣心塞。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九鳳只是靠著那些外沖力來折磨她,除了骨頭粉碎了好些處,內臟有些受損,金丹可能被摔的有些不穩外......!
遲早有一天她要拔了九鳳那身鳥毛!
總之......經脈沒有受損,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自我安慰了半響后,莫空鏡終于能面對自己這幅殘破的身軀了,于是便有了不久前睜眼對視的一幕。
只是看見對方眼底的錯愕,莫空鏡想不明白這是何意就是。
她方才自視了一番便曉得這段時間內一定是有人用靈丹妙藥吊著她的命滋養傷勢,但是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她看到的便是對方眼底大寫的五個字‘這不可能!’
莫非......她根本不應該醒過來?
“真是奇了,從通天峰上摔下來真的有人能活著?”戳了戳那人的胸口,發現對方疼的一臉齜牙咧嘴后,徐子蓉立刻停下了手。畢竟將人帶回來時,她和師兄都是親眼目睹了這人被九鳳折磨的有多慘。
多大仇?!全身骨頭都粉碎了你還要來刺激!疼的面部一陣抽蓄的莫空鏡除了一張臉還能勉強控制外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若是還有一絲力氣能控制身體,方才她根本不可能讓對方有機可乘。
雖然金丹才是結丹期修士的命門所在,但是心臟若是失去了生命痕跡,人還能活著嗎?不管多親近的人,心口這個位置,永遠都是致命所在,輕易不得讓人觸碰。
修士只要沒有渡劫飛升,便永遠擺脫不得凡人的限制。
“嘶......”掙扎抽蓄了良久,莫空鏡正想開口再詢問一遍這里是哪里時,面前的人卻突兀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擺作勢要走。
“你剛醒來還需要好好靜養,我便不打擾你了。”言罷,徐子蓉不急不緩地走出了門,徒留下木踏上一副呆若木雞的莫空鏡。
喂喂喂!你還知道我剛醒來啊!我是病人啊!病人啊你知不知道!
就這樣把一個病人丟在房里自生自滅,真的合適嗎?
嘴角抽蓄的已經抽筋的莫空鏡認命的閉上眼睛,既然對方不愿意告訴她這里是哪里,那她也只能隨遇而安。
至于這欠下的救命之恩,唉......以后有機會再還吧。
閉上眼睛的莫空鏡沒有貿然進入修煉狀態,雖然吸取天地間的靈氣轉為自己體內的靈力可以更快修復殘破的身體,但是她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
粉碎到如此程度,若是貿然接受外力指不定得被摧毀成什么樣子。
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受不得丁點刺激。
方才那人只是不帶惡意的碰了下她便疼的滿頭大汗,若是貿然接受天地靈氣......怕是得生生疼死。
“呼......這樣下去恢復的太慢了,必須早點進入修煉狀態才行。”眼睛直直盯著床頂的莫空鏡再次閉上了眼睛,從丹田處的金丹開始慢慢運轉心法。
她沒有選擇接受外界的靈氣,而是帶動著體內丁點靈力運轉著心法流過體內五臟六腑和所有經脈。
饒是她如此小心控制,體內的靈力又少的可憐,這一圈下來竟是耗費了她整整一晝夜的時間,往常心法運轉一周也不過瞬息的時間而已。
如今小心翼翼一晝夜的時日,她便被整整折磨了一晝夜,有好幾次差點兒被疼痛激的暈死過去,都是靠著極強的意志硬生生挺過來的。
既是如此小心,也避免不了牽動那些原本就尚未愈合的傷口。
待到三日后徐子蓉再次來探視時,也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眼四周青筋直冒。
“你這是有多想不開?我們辛辛苦苦救你,你便如此折騰自己還不讓自己死個痛快?”小心翼翼的用靈力引來水流連帶著人和木塌一起清洗了幾遍再用風吹干后,徐子蓉本想用更加惡劣的語氣嘲諷這人的。
可是看到木塌上的女修只是自顧自的蹙眉,即使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她的身體卻還是鉆心疼。
徐子蓉當然曉得對方的身體已經壞到何種程度了,所以在她醒來時,她才會失態并感到不可置信。
可這人自己折騰自己折騰了三天,她偶爾來門外探視時卻從不曾聽到一絲聲響。
這得多強大的毅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啊。
這樣一想,前后一貫通,徐子蓉突然明白這女修腦袋里是怎么想的了。只是讓人哭笑不得的便是,就算想要快些恢復也用不著如此折騰自己吧?還是說,很趕時間?
見到面前的人神情隱忍,死死咬著牙關不肯發出一絲聲響。
頓時感到內心一陣復雜的徐子蓉輕嘆一聲,略微施展了一下小法術使得整間屋子亮潔如新后便離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