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她們歇息的地方是一處有著川河流動的地方。
她們位處於下游，微風輕拂，河水裡的小魚兒都遊的異常歡快。
“鏡姐姐......你說我還有機會嗎？”坐在石頭上，茯苓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倒是讓莫空鏡升起了好奇之心。
河水映襯著二人姣好的面容，而她尚未擡頭看去就從河水的映襯中看到了茯苓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眼底中似乎還有幾分自卑閃過。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下意識的擡起手揉了揉那顆小腦袋，奇怪的是這一次茯苓居然沒有皺眉閃開。
手下一頓，她當即明白了這個小女孩心中怕是真有了什麼解不開的結。
“連你也喜歡摸我的腦袋......果然大家都只是將茯苓當做一個小女孩，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妹妹嗎？”傷心的抱著雙膝，茯苓的眼角隱隱有淚光閃過。
“這是怎麼了？別哭啊。”看到面前的人開啓哭泣起來，莫空鏡嚇的立即收回了放在茯苓頭上的手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
而茯苓只是一直不住的哭泣，搖頭無聲的哭泣。
她能確切的感受到茯苓在傷心在難過，甚至可以親身體會到那份羞澀尚不成熟的感情到底有多沉重。
有些人總會把一些人的感情當做玩笑，或是小孩子的依賴，可殊不知這份感情的背後到底付出了多少，揪心了多久。
茯苓是還小，可是卻不能否認她的感情。
將茯苓的眼淚盡數抹去後，莫空鏡也安靜的不說話了。
應該是海棠和明珠刺激了這個小女孩吧。她們兩個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賴在那人的身上，可以用茯苓的年齡說事，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來刺激茯苓。
是的，月一很真切的明白海棠和明珠到底在想什麼，也知道她們這樣的所作所爲會傳來怎樣的謠言。
可是他的心軟，善良，還有溫柔從來都不是特意留給某一個人的。
他不忍心拒絕。更不忍心拒絕同門師妹。
所以纔會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
他不想這樣。明珠不想這樣，海棠不想這樣，茯苓也不想這樣。
可是事實卻還是變成了這樣。
這其中的恩恩怨怨。情情愛愛，又要如何說清，如何道明呢。
“我覺得這也就是我最失敗的地方了，倘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一定會努力的！”認真的擡起那張笑臉，這是莫空鏡第一次看到茯苓這麼倔強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她疑惑道。
“海棠師姐向月一師兄......表白了！”紅脣被咬的滴血。在她再三的追問之下，茯苓纔不情不願的開口道。
可喜可賀......個鬼啊！
那樣明珠還不得鬧翻天！
怪不得連茯苓都跑到這裡抹眼淚了。
“鏡姐姐你要去哪裡啊？”連忙站起身來，看見莫空鏡大步流星的向著樹林後面走去，茯苓下意識的追問道。
“去看看世界末日到了沒。”淡定的邁出步伐。待到莫空鏡走到樹林裡時才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緊隨著跟來的茯苓癱軟在地，雙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無助的哭泣。
“大家、大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尖叫聲只響起了片刻便又迴歸了平靜。
飄渺的雲霧，陡峭的山峰。鳥語花香，百花齊放的天紫山中傳來一陣陣悅耳的笑聲。
如同銀鈴般綻放。美妙如初。
“發什麼呆，再不快點跟上的話小心師尊懲罰你哦！”紅衣耀眼的人兒嬌笑的邁開步伐，明亮張揚的笑容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比太陽還耀眼。
“哦......來了。”
下意識的邁開步伐，這裡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是她無比熟悉的過往曾經。
比繁星還璀璨，比日月還耀眼，比徹骨的傷痛更加難以釋懷。
這是天紫山，最美最美的青山。
可是......爲什麼心會這麼痛呢？
疑惑地停住步伐，身前的紅衣人兒卻不住的催促著，莫空鏡下意識的便跟隨身前人的腳步前進。
美麗如初的天紫山在清晨時就如同一幅剛剛捲開的畫，這裡的一切花草樹木都彷彿是從畫卷兒中走出來的。
高大宏偉的宮殿，明亮到閃閃發光的玉石地板，安靜和諧的天紫殿中只能聽到幾聲微弱的足音。
高貴出塵的師尊，妖嬈嫵媚的師姐，美麗非凡的天紫山，高大宏偉的天紫殿。
都是記憶中的模樣，一切的一切安好如初。
“快過來呀！”耀眼的她招了招手。
“鏡兒，過來。”高貴優雅的她輕輕頷首。
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真奇怪，爲什麼心會痛的要死，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啊。
“阿鏡！不要過去！千萬不要！”
意識中彷彿有一道焦急的聲音在呼喊，如此熟悉，如此急切，可是爲何卻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呢？
莫空鏡覺得自己大概是魔障了，師尊和師姐就在眼前，爲什麼就不敢過去了呢。
總覺得，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到底要怎麼辦？鏡姐姐醒不過來啊！”
“哼，這有什麼，看我的！”不屑的冷哼一聲，在衆人齊齊的注視之下，明珠一把就將莫空鏡腰間的水月劍抽了出來。
！！！
穆嫣然和月一啞口無言的看著甦醒過來的人兒。
茯苓和明珠更是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兩步，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久久無法回神。
“喂喂喂！你不要恩將仇報啊！”小心謹慎的退後了兩步，從水月劍的劍鋒下將自己的脖子移開後，明珠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
“怪不得旁人都說......動什麼也不要動劍修的劍！”楞了半響纔將下巴合攏的律言心存顧忌道。
待她完全睜開雙眼看清面前的人時，莫空鏡才淡然的將手中的長劍收下。
神情有些疑惑的撫上額頭，只覺得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就像是被幾隻蜜蜂蟄來蟄去似的，疼的要死。
“我剛纔......好像看到了一些......難以釋懷的畫面。”疑惑開口的她將求知的視線投到了穆嫣然的身上。
苦澀一笑後，穆嫣然微微側過了身子，惆悵的看向那輪皎潔的月光。
“你的心魔，終究還是太深，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垂下眼簾後，穆嫣然完全遮擋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緒。
怎奈陌香要生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