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說好後就朝外面的粥棚走去,期間陸卿顏拜託了何翎去準備了一桶熱水。同時還命人找來了必要的葉黃草。
待衆人到達粥棚的時候,一切也已經準備就緒。
棚子裡的難民依舊是前幾天她所見到的樣子,勾脣一笑“大家聽我說!”頓了頓,接著又道“我找到了解決疫病的方法,如今要挑選一人來嘗試,可有人自願。”這一番話如像平靜的死水中投入一顆石子,掀起層層波瀾,本來還死氣沉沉的難民們難得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
經歷過太多次的失望讓這些人本能的不相信陸卿顏的話,因而長久沒有人自願前去嘗試。
一片死寂過後,一隻皮肉鬆弛的手顫顫巍巍地舉了起來,蒼老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我……讓我的孫兒試試吧。”
陸卿顏笑瞇瞇地望著抱著孫兒走過來的老婦人,看來那天她所說的話她是聽進去了。
讓老婦人將孩子的衣裳脫掉然後把孩子放入水中。嬰兒剛一接觸水就放出了嘹亮的哭聲,這令老婦人眼前一亮,眼眶瞬間紅了起來,自從孩子染上疫病就再也沒有發出過這麼有精神的哭喊聲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孩子黃黃的皮膚被染得紅紅的,額頭正中間慢慢長出一個小小的肉包,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包越長越大,到最後足有一個成年人拳頭大小,看得衆人心驚不已。
當肉包長到最大後,鳳眸一瞇,長袖一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銀針,素手往銀針上注滿內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針插入鼓起的包裡,頓時內力在肉包裡暈染開來,同時又快速地於頭頂幾處大穴扎人銀針,運著內裡催動銀針慢慢深入。
不一會兒那肉包便自己動了起來,裡面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出來,動得越來越快,終於,那肉包破開了一道小口,裡面涌出大量蠕動著身體的紅色蟲子,剛一接觸光就化成了一溜煙,剩下鮮紅的血水滴入湯浴中,染開一圈一圈詭異的紅。
目睹這一切的御醫已經被驚得口不能言了,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知。
當肉包內的蟲子全部排出後肉包也跟著脫落下來,只留下嬰兒頭上的血跡告訴衆人方纔發生了什麼。
嬰兒脫離的蠱蟲的折磨變得精神起來,咧著小嘴笑了起來,老婦人狂喜,轉身對陸卿顏跪了下去“謝謝女神醫!謝謝女神醫!”
這一結果完全超出衆人的預料,陸卿顏不但治好了疫病,還展現了一首漂亮的鍼灸之術,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卻也不難看出其中蘊藏的深厚功底。
這下衆人完全信服了,各位御醫和大夫望著陸卿顏的眼神那叫一個炙熱啊!
陸卿顏這一手不可謂不驚人,頓時在粥棚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就像是長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對光明的渴望,難民們全部躁動了起來。
“哼!不過是碰巧罷了!”十分不和諧的聲音自一旁傳來,張御醫依舊是一臉不屑。
雖說是威武不能屈,但像張御醫這樣的就叫不識時務了,冥頑不靈,固執己見。他這一番話引來來包括幾位御醫在內的衆人的厭煩。就連同他交好的李御醫也是對他的話頗不贊同,搖搖頭,心中對他的惺惺相惜漸漸變成了不耐。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遭到衆人唾棄的某御醫繼續道:“說不定就是哪位隱士高人給的藥方,要不然就是她遇到了聖醫島的人,要不然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
一抹綠色飛快地從張御醫脖頸旁掠過,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把他還未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驚魂未定地一屁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目短暫地失神。
“怎麼不說了?不是說得挺來勁兒的嘛?”謝無瀾慵懶地靠在樹幹上,只在外面套了一件寬大的外袍,玉如的胸口露出大片的美色,豔紅的薄脣翹起好看得弧度,修長的手把玩著手中的樹葉,自始至終沒看地上的張御醫一眼。
看著某人這幅妖孽樣,陸卿顏忍不住扶額,這貨真是無藥可救了。
樹上的人起身幾個縱躍來到了陸卿顏身邊,柔弱無骨的身子順勢就要往陸卿顏身上靠去,卻被一直守在人兒身後的何翎給拉住了,清俊的臉上一本正經“謝護衛請自重!”
吃豆腐失敗的某人可憐兮兮地望著陸卿顏,這幅模樣看得衆人一愣一愣的,彷彿方纔邪魅而危險的男人只是另一個人。
好不容易找到魂兒的張御醫氣氛地站起身“竟然襲擊朝廷命官!王妃就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痛講的就是這種人吧?
若是雲落閣的人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離找死的人要多遠有多遠,有誰是在威脅過閣主後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嗎?答案當然是——沒有!
星眸殺過一絲嗜血的紅光,薄脣勾起殘忍的弧度,他好久沒有嚐到鮮血的味道了呢!
人們往往會被美麗的東西迷惑雙眼,只以爲她們徒有外表“王妃也是身有婚約的人,如此這般在外面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呃……”眼前青影一閃,一隻修長的手在一瞬間卡住了他的脖子,張御醫頓感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混……混蛋……”
星眸一瞇,五根手指同時加力,白玉般的手指已經入了肉帶出一串鮮紅,順著潔白的手流下來,說不出的妖冶。
張御醫看著近在眼前的深邃星眸,清楚地在其中找到了嗜血的興奮,這下開始知道害怕了,年過半百的身體顫顫發抖,嘴脣迅速變成一片慘白。
謝無瀾似乎很喜歡這種看著獵物絕望掙扎的視覺效果,渾身的嗜血因子瞬間醒來,紅豔的舌頭舔了舔上脣,手上慢慢加重了力道。
“瀾,夠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驚人地讓嗜血的魔鬼停下了動作,想扔垃圾一般將奄奄一息的張御醫仍在地上,閃身到了陸卿顏身邊“顏兒方纔喚我什麼?”臉上樂呵呵的,那變臉速度真令人咋舌。
陸卿顏滿頭黑線,就知道不能給這人好臉色!怎麼看怎麼像一頭大型犬科類動物搖著尾巴求主人摸摸。
陸卿顏並非善類,世界早就教給她冷漠,若不是她所在意的人,她根本不會關心他人死活,阻止謝無瀾是因爲張御醫還有用。
經過此事,再也沒人有一點不滿,全部御醫和大夫都唯陸卿顏馬首是瞻。
幾日後,京城傳來聖旨,表達皇帝對瘟疫的關心,並且表達了對成王妃的讚賞,帶著什麼‘朕心甚慰’等虛僞的言語。然而最需要落到實處的銀兩卻根本不夠買三分之一的葉黃草。
最終,還是遠在北方封底的成王大手一揮,大量的銀兩隨著成王親兵的護衛送到了南部。葉黃草買完還剩下一大筆銀兩,護送銀兩的親兵說剩下的銀兩是成王給王妃的,隨王妃調用。
一時間陸家小姐陸卿顏是成王心頭好的事實便快速在天啓朝傳開,上到官家小姐,下到民間花魁,無一不羨慕陸卿顏得此良人。
又是三日,大批的葉黃草運達平溪小鎮,在各位御醫和大夫的配合下,身患疫病的人挨個挨個痊癒,平溪小鎮又迎來了曙光。
臨走前,陸卿顏‘慷慨’的將成王送來的其中一部分錢留給了難民們,讓他們能安個家,踏實生活。
繼成王愛妻的事後,陸卿顏再次成爲天啓朝百姓關注的焦點。這一次百姓們視陸卿顏爲在世女神醫,心底善良不說,一首醫術天下無雙,民間稱她爲‘無雙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