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太過擔心季緋兒和夙離魅,也顧不得和殤墨雪之間的尷尬了。
“那接下來你們準備怎么做,帝君受了傷肯定不能去救緋兒啊,我們也不能在這里干等著,怎么做才能把緋兒救出來。”
若溪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xiàn)在季緋兒天被抓到了仙界,仙界,可是人家的地盤,公然前去搶人可不是鬧著玩的,最擔心的,就是怕到時候他們會拿著緋兒的性命做威脅。
“這件事情……”憬軒有些無奈,看著殤墨雪,“只怕帝君回來之前我們不能擅自行動吧。”
“什么?那還要等多久啊,我都不敢想象現(xiàn)在緋兒在仙界過的怎么樣,萬一她被人欺負,或者遭受酷刑,我的心里就好難受好難受。”若溪難過的流下眼淚。
殤墨雪的臉色十分陰沉復雜,“魅不在,仙界還有墨淵坐鎮(zhèn),就算我們損兵折將也救不回緋兒。”
之前墨淵不插手仙界的事情那還好說,帝巳沒有什么懼怕的,可現(xiàn)在墨淵他插手了,除了夙離魅,沒有人能是墨淵的對手。
“什么?那我們就只能干等著,看著緋兒在仙界受苦么?”若溪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么一激動,她難受的咳了幾聲,本就沒什么血色的小臉更加的慘白。
只有憬軒知道,現(xiàn)在若溪的靈氣正被腹中的孩子源源不斷的吸收著,遲早有一天,她會油盡燈枯。
憬軒別無辦法,只能心疼的拍拍她的后背,“你看你,別緋兒沒救回來,你先病了,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不是義氣就能解決問題的。”
殤墨雪捏著拳頭,看著他們兩個,很想上前去問問若溪到底是怎么了,看著她單薄的身體,憬軒不是說回狐族要給她好好調(diào)養(yǎng)嗎?為何她看起來更加瘦弱了,他到底是怎么照顧她的?
他很想上前去質(zhì)問,可是卻只能生生忍住。
她都已經(jīng)和憬軒在一起了,他是什么身份?憑什么能過問人家的事情。
若溪緩和了一些之后,又急切的看著殤墨雪,“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能不能去求求冥帝,不是說帝君跟冥帝是好友,他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不行,魅此時正在冥帝那里醫(yī)治,要是他走了,魅出了事該怎么辦?而且冥界帝君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冷漠,不喜歡多管閑事,他肯定是不愿意插手的。”以蒼寂的性格,這一次他能插手妖魔界和仙界的事情,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而且跟冷漠比起來,蒼寂是出了名的討厭女人,讓他去救一個女人,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那怎么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緋兒被她們折磨死嗎?
“這件事情,只能等魅回來處理了。其實如果緋兒落到墨淵手里還好說,我最擔心的是帝巳。”墨淵雖然是非不分了點,竟然聽信帝巳的鬼話,可好歹他也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帝巳恨他們妖魔界已久,就是他攛掇墨淵把季緋兒抓走了,到時候若是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情來。
其實殤墨雪顧慮的是對的,墨淵的確不會去為難一個女人,可帝巳不一樣。
不過他想的也是太簡單了,因為帝巳并不會要了季緋兒的命,他想要的,是季緋兒這個人!
“可是……”若溪還想說些什么,憬軒搖搖頭,示意這件事情殤墨雪說的沒有錯。
“你也不想讓緋兒受到什么傷害吧?我們貿(mào)然出兵,要是仙帝狗急跳墻真的會拿緋兒的性命作威脅的,千年之前他就是這樣逼死了紫萱仙子,絕對不能再重蹈之前的悲劇。緋兒是魅的妻子,要是因為我們都過失而讓她出了什么事情,你讓魅怎么辦?”
若溪不說話了,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可……可她還是會擔心緋兒的啊。
她真恨自己沒用,只能在這里擔心著,卻什么都為她做不了。
“那……我暫時不想回狐族了,我想留在這里,等緋兒回來,不然我肯定不會安心的。”
“那好,我也留在這里陪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的確就是帝君和帝后的事情,他離開之前都把狐族的事情安頓好了。
“咳!”殤墨雪重重的咳了一聲,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里,帝宮是他們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若溪似乎也反應過來,連忙走到他面前央求,“我真的只是擔心緋兒,可不可以讓我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我答應你,等緋兒安全回來,我馬上就走。”
殤墨雪心中有些不滿,在她心中他就是這么難說話的人么?
憬軒也跟著插話,“還有我。”
殤墨雪冷冷的看著他,“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狐王,不要忘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這點就不用狼王擔心了,狐族的事情本王已經(jīng)交代完畢,而且對狐族來說,好好的照顧未來的繼承人也是一件大事,只有我最了解若溪的身體,所以我當然要留在這里照顧她。”
他說的身體,是指她的病情,可殤墨雪竟然很郁悶的想歪了,心中的酸泡泡更是蔓延的整個房間都是,好像打翻了千年陳醋的醋壇子。
人家夫妻一起,殤墨雪自然是沒有理由去干涉什么,甚至他心中還有些慶幸,只要她能來就好了。
就算她對他說出那么傷人的話,他竟然犯賤到還是想要見到她。
殤墨雪讓人把他們帶去行宮,可若溪卻擺擺手,說不用那么麻煩,她之前在帝宮的時候,住的是蘭幽閣,她很喜歡那里清幽的環(huán)境,所以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好了。
蘭幽閣!殤墨雪臉色一變,他差點忘了,牡丹已經(jīng)回來了,住的是蘭幽閣的東廂,要是若溪再住進西廂,倆人再一碰面,那么……
“你……你一定要住那里么?”殤墨雪想要阻止,可也不知道該說出什么理由,他……他有什么好心虛的。
“怎么了?難道那里不可以住人么?”
因為他之前也在她面前說過牡丹,還因為牡丹對她說出很多傷人的話,她一定很傷心,心中會有芥蒂的吧?那她和牡丹碰面真的好嗎?
想想又有些自嘲,她怎么可能會有什么芥蒂,她都已經(jīng)跟憬軒在一起了,根本就不在乎他了,算了,那就無所謂。
“沒事,你隨意,想住就住吧。”殤墨雪終究還是沒吭聲。
看著若溪和憬軒二人相攜離開,十分恩愛的樣子,殤墨雪只感覺心中刺痛刺痛的。
走出狼王殿之后,若溪隱忍著的淚水終于掉落,憬軒看著她這個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說讓你不要來,可你偏要來,見到他只會讓你更難受。”
若溪何嘗不知,可當她聽說季緋兒和夙離魅的事情,就坐不住了,一定要親自來這里問清楚才能安心。
剛剛就那樣跟他面對面的站著,她都感覺心臟跳動的飛快,心中十分酸楚,好想抱著他,撲進他的懷里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
她都已經(jīng)為自己想好了后路,不能再動搖自己的決心了。
她搖搖頭,“我沒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長時間沒見面,我對他的感覺已經(jīng)淡了很多了。”
她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要真是這樣,她何必哭的這么傷心,但是憬軒也沒有點破,“能這樣,那就最好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你一樣的想法,覺得時間可以淡化一切。”
若溪苦笑著搖搖頭,“他心里只有他喜歡的那個女子,那個女子不是我。我曾經(jīng)奢望自己只要能在他心中有一個小小的位置,那就足夠了,我真的不貪心。可當我真的享受到了那種感覺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貪心了。可如果讓我再重新選擇一次的話,我不會后悔。”
不是第一天認識若溪了,可每一次都要為她的倔強和固執(zhí)感覺到心疼。
“真不知道他殤墨雪何德何能,值得你為他做到這個地步,若溪,我不瞞你說,現(xiàn)在孩子能長到五個月,真的已經(jīng)算是奇跡了,還能撐多久,我不能保證。”
雖然她沒有回話,憬軒卻明顯感覺到她抓著自己衣襟的手一緊。
半晌,若溪終于抬頭看著他,“我知道你一定會盡力的,對嗎?”
憬軒認真的點頭,“放心,一切有我。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你的時日不多,我希望你能每天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這樣就算有一天會死去,也不會留下什么遺憾。”
“我不能那么自私。”她心中想著,留下來,過著每天可以看到他的生活,這樣真的很幸福吧,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那么做,既然一開始做出這樣的選擇,那就絕對沒有退路了。
而在這個世界上,她最虧欠的人,除了她的父王,就是憬軒了。
她是一個自私的人,她連累了自己的朋友,辜負了自己的父王,選擇了為愛而犧牲,她真的而很對不起他們,可是,她真的好愛殤墨雪,她別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