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要啊,玉玲她是你孫女啊!”二夫人死死的將面如死灰,近乎死亡的花玉玲摟在懷里,滿臉都是淚水,無論她怎么請怎么求,懷里的小人溫度都在一點點降低。
花白鶴揚起的大掌掙扎再三,那是他的孫女,他又何嘗不知,可莊玉明沒有說話,即是默認了他此時的選擇,如果他不讓莊玉明滿意,日后想必花家也沒有好果子吃。
“唷?我說人跑哪兒去了,原來這里這么熱鬧啊!”突入其中的一聲清脆悅耳的笑聲,將花白鶴從掙扎中解救了出來,可當他抬頭對上那個那是璀璨的星眸時,卻被里面深深的嘲諷推進了地獄。
“你是什么人?竟敢深夜?jié)撊牖ǜ潘粒 被锖突ㄇ锿瑫r上前一步,大聲質(zhì)問起花語眠來。
“大伯,二伯,數(shù)月不見,怎么,你們也認不得我了?”花語眠唇角掛著痞笑,“哦,抱歉,我都不小心忘了,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跟你們花家斷絕關(guān)系了,是吧?花家主?”
“你在胡說些什么?誰是你二伯!”花吉田皺著眉頭,不確信的瞄了花白鶴一眼,看不出什么究竟,咬了咬牙,毅然否認了對方與他們花家有關(guān)系的可能。
“胡沒胡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花語眠臉上的笑意漸漸轉(zhuǎn)涼,和著冷風吹向下方的諸人,連同蠢蠢欲動的莊玉明都被這股寒意凍得一顫,延緩了動作。
冷厲的目光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花白鶴身上,明明絕美的臉上帶著笑意,卻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讓人不寒而顫的殺意。
“花家家主果然是名不虛傳,為了己私真的是什么喪盡天良的事都敢做啊。先前這個人說,他是你托來殺我的,我還不怎么敢全信,畢竟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與你花家緣分雖斷,骨子里的血卻是改變不了的,現(xiàn)在見你連花玉玲都要殺,我這會兒倒是全信了。”花語眠頓了頓,繞了一縷青絲在指尖把玩,“花白鶴,你好狠的心吶。”
風輕云淡的一番話,卻是驚起了千層浪,那些花家的家丁面面相覷,怎么都不肯相信他們向來以仁愛待人,厚德載物的家主竟然會是這種人。
莊玉明的臉上也是一變,他只知道花白鶴視這個少女為眼中釘肉中刺,畫了畫像特地送到了他手上,請他出手解決掉這個麻煩。
就算是見了花語眠,他最多也只是被她那一身非同尋常的修為給驚到了,以為是她年輕氣盛得罪了花白鶴,花白鶴畏懼少女的實力,怕連累花家,才出此下策,卻不想,這個少女竟是他花白鶴的親孫女。
討伐完了花白鶴,不等他反駁,花語眠又將矛頭轉(zhuǎn)向莊玉明:“看你一大把年紀了,怎么做事情前既不問清楚情況,又不想清楚后果呢?我想你壓根就不知道我就是滄海國花家曾經(jīng)以廢材之名聞名于世的花語眠吧?”
莊玉明臉色鐵青的握緊了重拳,當然,頂著一張黑不溜秋的臉的確很難看出來,他不知道這二人的關(guān)系,是事實。
“一個仙,居然替人家做起了殺害幼小后代的勾當,我都替你憂心,你說你這臉面,要往哪兒擱才好呢?”花語眠果然是擰著好看的眉,惆悵的替對方憂心了一把。
“莊老前輩,你別聽她的挑撥離間,我與此女絕無半點關(guān)系。”花白鶴暗咽喉嚨里的一股腥甜,向氣得無處發(fā)作的莊玉明正色解釋道,“正是因她到處散播謠言,想毀壞花家的名譽,還在七國盛會上給我花家難看,我這才不得已請莊老前輩出手,替花家除去這個禍害。”
花白鶴冷眼看了花語眠一眼,決然的道出了他的決定:“還請莊老前輩勿要再與她多言,這樣無理取鬧,又禍心包藏的歹毒女子,死不足惜。”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花語眠不死,花家永無安寧之日!而他花白鶴,身為花家現(xiàn)任家主,絕對不可能讓花家毀在他自己的手上!
“對!沒錯!她怎么可能是我們?nèi)〗悖∪〗憧墒且恢痹诟畠?nèi)!”
“差點被她忽悠了,呸,冒充我們花家的三小姐也不吃胖點再來,像什么話?”
“還不是想占我們花家的便宜,現(xiàn)在的女子,一個個長得別提多光鮮靚麗,心思都一個樣,賤!”剛才還搖擺不定的家丁,此刻都被花白鶴一番話重豎起信心,同仇敵愾,一直對外。
氣氛,有片刻停滯的安靜,帶著徹底的絕望,將整個黑夜侵染,那是比血,比殺戮更加讓人悲觀的絕望,看不到任何希望,任何光亮。
花雪菡緊張的盯著屋頂上的白衣少女,明明是那么柔弱纖細的身軀,任誰見了也忍不住想將她摟進懷里好生疼著,護著。
可她身邊卻仿佛被真空隔開,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她知道對方失望的是什么,被自己血親一再拋棄的痛苦不過于此。可那又怎么樣呢?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當初不離開花府一切不都好了。
花雪菡寧愿對方還是曾經(jīng)的那個廢物,可以被她不費吹灰之力的踩在腳下,任意凌辱,而不是像今天這般,她風華絕代,妖嬈無雙,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們。
那種感覺,就像花無心夫婦還在的時候,她眼睜睜的看著屬于自己的光環(huán)和寵愛,一點一點的流向花語眠,她恐慌,她害怕,她無能為力,每天夜里只能獨自躲在被窩里,等待父母從花語眠那邊回來看她。。。。。。
她恨花語眠,恨對方一出生就奪走了原本屬于她的光環(huán),她只能選擇隱忍,當好大家眼里賢良淑德的大小姐,暗地里唆使花玉玲去對付花語眠。
她以為,她可以就這樣毀了花語眠一輩子,一直到失蹤后的花語眠再回到花家,她都還是這樣認為的,若不是那幅蘇雅的畫像,她又怎知自己所恨的人如今已經(jīng)出落成這副令人羨慕嫉妒的模樣。
可那又如何呢?她是花家大小姐,而她花語眠,什么都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