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光褪去,男子聖潔修長的背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裡,那一頭及踝銀色長髮,在夜風中微微盪漾,盈盈月光泄在上面,就如同他本身是一個發光體,只需往那兒一站,再也沒人挪得開目光。
單就一個個背影,就讓他們格外忍不住暢想他正面的風華。
“誰傷的?”他的音色如同三月冰雪融化的雪水,沁涼動聽,似在問他所保護的三人,又似在問他背對著的衆人。
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花家人早已嚇傻了,如果說陌歌像黑夜一樣,神秘看不透,讓他們害怕,那麼,眼前的白櫻就像兩極的冰川,明明是那麼明亮的顏色,卻時時透著冰冷肅穆,處處壓抑著他們的大腦神經,好似致命危機一觸即發。
他們緊繃著心絃,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顯然,這個後來者比前兩位都強大!
被震飛的三個仙不知道掉到什麼旮旯裡去了,還沒爬回來。
陌歌挑釁的閉嘴不言,他就喜歡看白櫻吃癟,誰讓他被白櫻搶了東西又打不過來著。
黑寶真的很想說,很想很想說,可是爹爹在當前呢,不能抱了白櫻哥哥的大腿,把爹爹丟一旁,否則爹爹面子上過不去。
花語眠的話。。。。。。原諒她現在意識不清。
等不到回答,白櫻也已經瞭然於心,他並不急著做會嚇破那些人小膽的事,而是屈身蹲了下去,把陌歌往旁邊一擠。
“一邊去,我來。”說著已經接過陌歌的活兒,開始往花語眠體內輸送治癒系魔力。
陌歌無故被插位,眼角抽了抽,十分不爽:“我先來的!”
白櫻也不擡眼皮:“我主人,你兒子。”重點強調了一個‘我’字,一個‘你’字,聯合起來的意思就是,這是我的主人,我自己負責,你看好你自己的兒子就行了,不要沒事跑到人家主人這裡來獻殷勤。
陌歌生生被嫌棄了個透徹,灰溜溜的被黑寶拉到一旁安慰去了。
可惡的臭狐貍,你祈禱最好不要哪天落到他陌歌手裡,有求於他!
起身看向踉踉蹌蹌重新回到戰場的二人,微微皺了皺眉,那個斷臂的怎麼沒回來?跑了?還人類的仙級強者,貪生怕死的廢物罷了。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護著這個妖女,與神域作對?!”名揚子一身長袍已經拉出了好幾道口子,頭髮也散亂了,看上去上了幾分仙氣,多了幾分狼狽。
可他依然還擺出了神域仙君的架子,大聲質問起了對方來。
黑寶不屑的撇了撇嘴:“爹爹,神域那貨是什麼東西啊?聽起來好囂張的樣子,好想揍扁它哦。”
小拳頭不斷的在衣服上磨了又磨,甚至小臉上已經寫好了‘我好想揍你們,你們讓我揍吧,拜託了’。
“神域?”陌歌冷漠的勾脣,眸底的冷光震顫人心,“一羣弒神的糟粕罷了。”
“你說什麼?!”一句激起千層浪,特別是兩位仙君,耳力更是異於常人,陌歌的話,他們一字一句聽得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說先前他們只是因爲花語眠站在兩個不同的立場上,並沒有確切的恩怨,那麼如今,對方詆譭神域的一句話,就決不可被原諒!
二人事先沒有經過任何商量,幾乎同時動了,一左一右向陌歌襲去。
他們要讓他爲他的那一句話付出生命的慘痛代價!
“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有我們在,不會讓這些人渣打擾到你們。”陌歌淡淡的交待了一句,拍了拍黑寶的腦袋,“之前跟你打的那個還給你,打不趴下就等著爹回來磨礪吧。”
黑寶邪惡的抿了抿脣線,軟嗕的童聲:“缺胳膊少腿的可以有麼?”
“灰都不剩最好了!”最後一個字出口,陌歌已經出手迎上了付歡。
黑寶雙目放光,連連點頭,期待的看著腳步一頓的名揚子。
後者是生生被兩父子兇殘的對話,以及黑寶閃閃發光,嘴角流下一道口水,又哧溜一下吸回去的小表情給嚇頓住的。
正常的娃遇到這種情況不都是該被嚇哭的麼?這孩子表現出來的一股子興奮勁是怎麼一回兒事?
名揚子臉色頗爲難堪,他越是如此,黑寶就越奇怪,誒?他剛剛不是要打要殺的衝過來,怎麼還有幾步的距離又停下來了呢?
不管了,對方不過來,大不了,他過去就是了,反正都是打。
就這樣,名揚子同樣加入了戰局,只不過是被迫的而已。
“爹,我們要怎麼辦?”花千秋安慰完一夜之內痛失妻女的二弟,又憂心的問向花白鶴,如今的現狀以及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花家有仇要找人家報,也要參考自身如今的實力,能不能保住小命。
花白鶴不動聲色,陰鷙的目光掃過兩邊的戰局,落到正中的花語眠身上,雙拳緩緩收緊,如果眼睛能發射刀子,花語眠這會兒已經被他紮成了刺蝟。
“撤!”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個字,蘊含了他太多的恨,太多的不甘,可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可能是那個銀髮男子的對手。
只要留得青山在,花家總有一天能夠將這份債討回來。
他們剛轉身,打算不驚動任何人,悄悄撤離帝都,還沒走出兩步,一聲慘叫追隨而來,扭頭查看的幾人被飛來付歡砸得正著。
花白鶴震驚的回身去拉自己的小兒子,也就是花夢煙的父親,能救一個是一個,只要花家的血脈不斷,只要。。。。。。
“想跑?”陌歌冷魅的嗓音幽靈般在耳後響起,花白鶴拉人的手一頓,飛快回頭,脖子上卻迎來了一陣窒息的痛感。
陌歌毫不費力的拎著他的脖子,脫離地面,花白鶴雙腳撲閃著,雙手也在拼命的抓撓著對方的手臂,收效卻甚微。
映在他驚恐的眸子裡的男人,五官深邃硬朗,目光犀利如鷹,只需要從這張臉就能看出他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此刻更像一個地獄裡的惡魔,要將手中的獵物囫圇吞食。